“给自己永恒不朽的生命找点乐子吗？呵呵，看来那个熟悉的魔法女神就要回来了呢。”</p>
感受着周围魔网传来的轻微震动，左思轻笑着喃喃自语的嘀咕了一句。</p>
因为他明白，午夜不过是在逐渐回归魔网的本质――混乱而已。</p>
毕竟初代魔法女神密丝瑞尔就是混乱中立阵营，代表了魔网最初、最原始的状态。</p>
二代魔法女神密斯特拉则比较奇怪，由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经常在守序和混乱阵营之间摇摆不定，但大体上多数时候呈现出来的倾向还是混乱，那些多如牛毛的选民和情人就是最好的证明。</p>
至于三代魔法女神午夜，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明显是中立善良。</p>
但后来开始逐渐向绝对中立偏斜，现在则越过了中轴线朝着混乱中立发展。</p>
可以预见，她最后会变得跟前两任越来越相似。</p>
不管是初代魔法女神的神秘与难以捉摸，还是二代魔法女神的随心所欲跟放荡，都会逐渐成为其性格的一部分。</p>
这是魔网最核心的本质决定的，不以午夜的个人意志为转移。</p>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这个宇宙封神其实真的挺悲哀的。</p>
无论他们在凡人的时候有着怎样的野心、抱负和愿望，但成神之后都必然会变得越来越不像原本的自己。</p>
远了不说，看看动荡之年后以凡人身份成功封神的三个人午夜、克兰沃和希瑞克吧。</p>
成为死神的克兰沃正在变得越来越冷漠，原本从凡性带来的善良正在逐渐褪去，整个人散发着阴冷与无情的气息。</p>
毕竟一个整天跟死者打交道的神，怎么可能阳光开朗的起来。</p>
当然，这也差不多是所有死神的共同特点之一。</p>
希瑞克就更不用说了，属于典型被神性与神职反噬理智的神经病，早就跟凡人时候那个在善恶之间摇摆挣扎的自己做了彻底的切割。</p>
如果说他还有什么是从凡人时遗留下来的，那就是对午夜和克兰沃这两个队友的深深仇恨。</p>
而午夜也在逐渐抛弃自己凡人时所坚持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像二代魔法女神。</p>
所以尽管在费伦大陆有无数的天才跟野心家前赴后继想要成为其中的一员，但左思却始终对其视若敝帚，甚至是将神视作可以被操控、愚弄的棋子。</p>
因为只要你了解一个神的本质，以及他所渴求的东西与想要实现的目标，理论上就有非常大的可操作空间。</p>
毕竟神不像凡人，非常容易被胁迫和收买改变，甚至是受到外部环境因素的影响而改变立场。</p>
这就如同正义之神提尔永远不会放弃对公平、公正的追求，苦难之神伊尔玛特不会放弃对那些社会底层穷人的救助，暴政之神班恩不会放弃对那些强大独裁者的支持。</p>
神的纯粹性让跟他们打交道远比跟凡人打交道更容易。</p>
至少在左思看来是这样的。</p>
就在他思考魔法女神午夜的转变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时，早已等候多时的战神坦帕斯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径直走了过来，直截了当的问：“你刚才跟魔法之母在聊什么？”</p>
“没什么，无非就是关于阿斯摩蒂尔斯发动的这场大战，以及一些比较私密的个人问题。”左思耸了耸肩膀回答道。</p>
“哈！巧了！我也是为了这场战争来的。相信以你的智慧，应该已经猜到我的用意了，对吗？”</p>
坦帕斯显然属于那种不喜欢弯弯绕绕的神，直接开门见山的表明了自己的意图。</p>
因为这并不难猜，完全就是明摆着的事情。</p>
左思笑着点了下头：“当然。</p>
身为战士和战争之神，您理所当然希望这场波及整个宇宙范围内的大战能够一直持续下去。</p>
事实上根据我的判断，它也的确会如同血战一样朝着长期化、持久化演变。</p>
但如果您想介入其中，我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应该等双方爆发完一轮大战将未来的永恒战场确定下来。</p>
到那个时候，您和您的信徒就可以用雇佣兵的身份自由加入任何一方。”</p>
“你的意思是……阿斯摩蒂尔斯麾下战无不胜的魔鬼军团会在某个地方被挡住？”</p>
坦帕斯两眼微微放光露出了十分感兴趣的表情。</p>
因为从他观察到的情况，目前整个七重天堂山根本没有谁能阻挡地狱之主摧枯拉朽般的胜利。</p>
而且看架势，阿斯摩蒂尔斯完全就是奔着要毁灭整个位面和天界七烈会去的。</p>
这是他隐忍谋划了数千万年乃至更长时间的复仇，绝对不会在达成目的之前就停下脚步。</p>
“那是必然的。</p>
因为就算善良阵营顶不住，不是还有内层位面的元素们吗？</p>
别忘了，当年混沌之后带着恶魔席卷宇宙的时候，可是有很多元素公爵和亲王都介入了。</p>
这个宇宙从诞生之初的第一条规则就是阵营的平衡。</p>
无论善良、邪恶、秩序、混乱，没有任何一方可以压过另外一方独霸整个宇宙。</p>
要是有谁产生了这样的心思并辅助实际行动，那么最强大的中立阵营就会介入并让他认清现实。</p>
我承认，伟大的地狱之主的确拥有深不可测的智慧和计谋，但只要他还在这个框架内就逃不过规则的限制。</p>
唯一有悬念的就是，天界七烈议会究竟会在这场战争中死掉几名成员，以及七重天堂山会被摧毁到何种程度。</p>
至于彻底沦陷……</p>
我可以百分之百向您保证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p>
因为其他崇善位面不会允许，内层元素位面也不会允许。”</p>
左思没有掩饰什么，大大方方给出了自己的判断。</p>
“所以这才是你没有加入其中的原因？你知道阿斯摩蒂尔斯赢不了？”</p>
坦帕斯挑起眉毛似乎明白了什么。</p>
左思轻笑着解释道：我“有一部分这个原因。</p>
毕竟我是一个很讨厌输的人，而且比干净利落的输掉更讨厌的是陷入没完没了的拉锯。</p>
就像血战，除了让恐虐天使扎瑞尔代替我去了前线之外，你还见过我采取过任何其他行动吗？</p>
类似这种投入和回报完全不成比例的蠢事我才不会做呢。</p>
以前掺和血战是因为我当时跟阿斯摩蒂尔斯的关系是上下级的从属，所以必须履行自己的义务。</p>
但现在，我和他在地位上已经平等了，所以无需陪他玩这种注定没有回报的游戏。”</p>
“好吧，那看来你这次应该是不会站在我这边了，对吗？”</p>
坦帕斯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p>
毕竟他可是想要跟这位旅法师一起联手搞点大事情的。</p>
“不！</p>
恰好相反。</p>
我的目标其实跟你一样，是想要让这场战争尽快稳定下来，然后如同血战一样从激烈厮杀转变为相对温和的对抗。</p>
事实上，借助财富女神渥金和她的教会，我所统治的第九层面已经开始向那些崇善位面出售武器、药剂和装备了。</p>
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快速拉平双方之间在武器和技术上的差距。</p>
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也可以让您的信徒和教会也加入其中。”</p>
左思不慌不忙向这位战神发出了邀请。</p>
因为这可是一场可能波及到诸多位面和无数神的大战。</p>
光靠渥金的教会那点可怜的走私量根本无法满足整个上层位面如此庞大饥渴的需求。</p>
至于地狱之主颁布的那份禁令，在他眼中早已经沦为废纸一张了。</p>
相信以阿斯摩蒂尔斯的智商肯定也知道这一点，但双方都是聪明人谁也不会蠢到去戳破。</p>
因为魔鬼之王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纯粹理性政治生物。</p>
如果撕破脸他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吗？</p>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p>
他不仅会失去重要的武器装备来源和来自其他位面、宇宙的灵魂，而且还会给自己平白无故树立一个危险的敌人，甚至是导致现如今魔鬼内部的政治结构出现撕裂。</p>
所以相比起敌人得到了少量的武器装备，把左思这个旅法师留在巴托地狱才能确保利益最大化。</p>
因此对于第九层面军火集团的资敌行为，地狱之主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哪怕有不识相的家伙把这件事情捅出去，阿斯摩蒂尔斯也只会选择杀人灭口，然后对外宣布压根没这种事情，索斯是清白的，对地狱忠心耿耿从未触犯过任何法律跟规则。</p>
尽管听起来很离谱、很黑暗，但这就是一个成熟理性政治家该有的素养。</p>
毕竟相比起左思能够带来的巨大利益，他所造成的那点损失根本微不足道。</p>
这也是为什么左思坚信一个人如果善良，那就绝对不可能玩得好政治，如果一个人玩得好政治就绝不可能善良。</p>
两者从根源上就是对立的。</p>
至于七重天堂山所奉行的那套规则，压根没资格被冠以“政治”的名号，而是更接近于一群只会根据规章制度执行的死板机器。</p>
一旦规章制度出了问题，内部分分钟就会陷入混乱。</p>
相比之下，邪恶一方的魔鬼则会想方设法的绕过去或者钻空子。</p>
“真不愧是从无到有建立起了地狱第九层面的魔鬼亲王，仅次于阿斯摩蒂尔斯的大魔鬼。”</p>
殷红骑士显然比自己的父神更有脑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为何敢有恃无恐的搞这种操作。</p>
确切地说，她被左思与阿斯摩蒂尔斯之间那种无言的默契，以及极度理性的政治思维给吓到了。</p>
同样也明白为什么有许多学者会说地狱魔鬼是这个宇宙最恐怖的阴谋大师和政治机器。</p>
魔鬼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明明知道自己周围的同类可能都是敌人，但却能在不断相互斗争的时候形成一种默契乃至合作。</p>
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谁也不会轻易翻脸，而是会维持一种表面上的团结。</p>
要是换成恶魔或者尤格罗斯魔，估计早就开始相互捅刀子了。</p>
“呵呵，过奖了。”</p>
左思冲这位谋略女神笑了笑。</p>
他对于战神的这位女儿还是很有好感的。</p>
毕竟在费伦这个地方，像这么理性的女神可不多见。</p>
即便刨除阵营因素，大部分女神不是任性、偏执、癫狂、过于天真和理想化，就是满脑子都想着要去搞事情、搞大事情。</p>
“那么您打算具体怎么进行合作呢？”</p>
殷红骑士接替坦帕斯开始准备谈判。</p>
确切地说，后者几乎每一次要跟其他神明签署某些协议，她都会出面把把关，防止自己的父神混乱天性发作落入陷阱之中。</p>
左思非常干脆的回应道：“合作的方式很简单。</p>
我来提供武器、装备、药剂和相应的售价，你们则利用中立的身份向善良阵营的军队出售。</p>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不会负责送货，更不会提供任何售后服务。</p>
甚至不会走正常的交易渠道，而是通过走私运出去。</p>
卖掉之后所得到的钱不需要带回来，直接向对方采购清单上的原材料。</p>
回来之后，我会把属于你们的份额兑换成你们需要的东西，包括钱和各种商品、服务。</p>
至于比例分成，暂时就顶在四六开吧。</p>
你们四成，我六成。”</p>
“当中间商贩卖军火？”</p>
坦帕斯摸着下巴显然对这种商业行为不怎么感兴趣。</p>
因为在他神职中并没有任何跟商业相关的东西。</p>
“父神，这样做是为了平衡双方的力量，让您可以尽快更安全的介入这场史无前例的宏大战争，同样也能增加您的影响力。”殷红骑士郑重其事的劝说道。</p>
“好吧，那就先这么办。我会让教会和信徒们配合你，你来负责就行了。”</p>
说罢，坦帕斯把这个摊子直接丢给女儿，自己则直接选择离开。</p>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内容，剩下的无非就是耐心等待最佳的切入时机。</p>
反倒是殷红骑士留下来跟左思进行了长达两三个小时的商讨，在反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签订了一份契约。</p>
最终，战神坦帕斯和女儿殷红骑士也派人进驻第九层面巨大的赛博朋克城市，开始了自己当军火贩子的生涯。</p>
才短短几个星期的功夫，他们就把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和药剂卖得到处都是。</p>
相比起财富女神渥金信徒们的狡猾、贪婪，坦帕斯和殷红骑士的追随者最大的优势就是真诚。</p>
他们从不坐地起价，也不在乎什么利润，只是想要尽快把手里的货输送到需要的军队手中，然后看着两边在战场上打了个势均力敌。</p>
久而久之居然建立起了不错的商业信用。</p>
当然，这些都跟左思没有半点关系了。</p>
与殷红骑士签订完契约之后，他就直接返回了位于卡林港的皇宫。</p>
随着西海岸帝国的统治变得越来越稳固、越来越深入人心，这座费伦大陆南方最重要、同时也是人口最多、最繁华的城市，已经彻底变成了i另外一副样子。</p>
如果不是宏伟巨大的皇宫还在，人们已经几乎看不到半点过去的影子。</p>
几乎所有古老的建筑都被拆的七七八八，街道更是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规划与重建，看上去已经颇有点地球近现代的大都市影子。</p>
天空中数不清的飞艇、魔法船、小型飞行器往返于各地乃至不同的位面。</p>
地面上则有马车、依靠迷锁驱动的魔法车辆，以及位于地下类似于地铁的公共交通网络。</p>
电灯和魔法灯具更是完全取代了火把、油灯，就连不灭明焰的火炬也都全部被替换掉。</p>
各种琳琅满目的店铺跟服务、娱乐场所遍布大街小巷，港口更是一年四季处在极度繁忙的状态。</p>
最最重要的是，由于魔法迷锁的普及，普通人也能通过特定的咒语享受到魔法的便利。</p>
但这也直接导致了纯体力劳动的职业者被完全淘汰。</p>
无论是码头区还是飞艇装卸区，都再也看不到那些光着膀子搬运货物的工人，只有使用咒语让箱子漂浮在半空中的仓库管理员。</p>
至于那些被淘汰的体力劳动者，基本上全部都被迫离开城市前往没有魔法迷锁的村镇定居。</p>
只有在那里，他们依旧可以找到工作来养家糊口。</p>
可以预见，随着这些人的衰老和死亡，还有社会对于体力劳动者需求量的下降，整个帝国人口素质将会向前迈进一大步。</p>
所有人都乐观的认为，伟大的西海岸帝国将会继续高速发展，引领这个世界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繁荣时代。</p>
甚至不少学者开始宣称，帝国已经全方位超越了当年精灵所建立的文明，还有以前经常被施法者们推崇的耐瑟瑞尔时代。</p>
烛堡更是把从左思抵达费伦大陆的那一年开始往后写作“奇迹纪年”。</p>
官僚系统则鼓吹在帝国的统治下，已经许多年都没有因为贫穷、饥饿和寒冷死过一个人了。</p>
这在费伦大陆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功绩，绝对值得大书特书。</p>
总之，在大部分人的眼中未来的局势不是好那么简单，而是一片大好。</p>
只有左思自己知道，西海岸帝国距离触摸到发展上限的天花板已经不远了。</p>
因为这是一个科技受到限制的世界，而魔法无论怎样发展都很难真正做到惠及下层。</p>
毕竟成为法师的门槛和所需要花费的财力、资源就在那里摆着。</p>
尤其是天才这种东西，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永远都是稀缺的。</p>
所以左思对这个亲手建立的帝国已经从原本的积极开拓转为维持。</p>
简单的与重臣见过面并听取对方的汇报后，他便径直来到后宫见到了自己的皇后，以及正在享受天伦之乐的女儿。</p>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p>
阿依莎赶忙站起身向自己的丈夫屈膝行礼。</p>
“刚回来。你们看上去聊的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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