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你怎么知道？”</p>
公仪灏顿了顿，复笑道，“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阿衍能推会算，我门下能人异士也是不少。”</p>
容衍没再追究，倒觉出他话里的自负，皱眉道，“事变则异，不可掉以轻心。”</p>
公仪灏学着小时候拱手，“知道了，知道了夫子。”</p>
容衍皱眉更深，“殿下没有从前稳重了。”</p>
公仪灏幼年遭宫闱祸乱，又认贼作父十年，少年时堪称忍辱负重，表面风流意气只是作戏。</p>
但不知何时开始，许多事都处理的相当冒进，变了不少心性。</p>
公仪灏神色僵了僵，含糊道，“人哪有不变的。”</p>
对上容衍审视的目光，又兀然换了话题，“听闻，聂家去祝府送定亲礼了。”</p>
容衍知他逃避，也没准备继续方才的话。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局势牵一发动全身，不是匡正心性的时候。</p>
对他换的话题不太想理，容衍只“嗯”了一声。</p>
公仪灏继续道，“四妹的婚期定下来了。”</p>
容衍：“……嗯。”</p>
公仪灏：“你不想知道是哪天？”</p>
容衍默了默，“正月初一。”</p>
公仪灏奇了，“你怎么知道？”</p>
容衍手上的笔不知不觉停了，朱红的墨将将欲滴。</p>
“……因为是我定的。”</p>
这是公仪赫律殡天前，他尚有权力干涉钦天监，做的最后一件事。</p>
公仪灏瞠目结舌，容衍当堂赐婚的事就没同他商量，所有关于祝筝的事，完完全全闷在心里。</p>
他和容衍相识多年，没少领略他的脾气，顶天的样貌要不是配个这样的臭石头性子，早就该求仁得仁了。</p>
不过像这样的反常，他还是头一回见，隐隐觉出势头不妙，公仪灏脸色严肃起来。</p>
“阿衍，我不论你在打算什么，只告诫你一句，不要以为放手多么高风亮节，换个护不住她的人在身边，你到时后悔都来不及。”</p>
容衍把笔搁下，没了看邸报的心情，香炉的白烟弥漫，让人闻的头疼。</p>
“把香灭了。”他道。</p>
公仪灏：“刚点上。”</p>
容衍端起茶杯，伸手就往香炉里浇，被公仪灏眼疾手快地挪远了。</p>
“你干嘛啊？这香塔可费了好大功夫，从南淄弄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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