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回道：“回禀陛下，臣已然无虞。”</p>
“如此最好。”</p>
这句话说完，张鲸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海中丞，话已问完，还请坐。”</p>
一个小太监接着搬了把椅子放到海瑞身后。</p>
张鲸的目光缓缓划过众人，“诸位大人，海中丞的奏疏你们已经都看过了，有什么不同的见解，趁着海中丞在，不妨说出来。”</p>
话音刚落，就有一官员起身，冲着海瑞一拱手，“大理寺评事顾宪成有问。”</p>
顾宪成原来是吏部封验司主事，正六品，可这家伙不在吏部当值反而跑去跪门，因玩忽职守被贬为正七品的大理寺评事，</p>
海瑞站起身来，“顾评事请问。”</p>
顾宪成倒是没有问有关开海的事，“海中丞身为应天巡抚，却干涉福建的案子，是不是有越权之嫌？”</p>
海瑞直勾勾的盯着顾宪成，双眼好似拉满了的弓，顾宪成都没敢看他。</p>
“敢问顾主事，我是不是大明朝的官？”</p>
“海中丞当然是大明朝的官。”</p>
“福建的百姓是不是大明朝的百姓。”</p>
“当然。”</p>
“大明朝的官为大明朝的百姓申冤，有何不可？”</p>
“难道在顾评事的眼中，为百姓申冤也有错？”</p>
顾宪成被顶了一下，一时有些语塞，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为百姓申冤，是我等为官者的本分，当然没错。”</p>
“可福建有自己官府衙门，若是人人都如海中丞这般越权插手他省之事，那大明朝还不乱了套。”</p>
海瑞陡的提高声音，“想让大明朝乱了的，不是我海瑞，而是那些包庇凶犯的巨贪大恶！”</p>
“苦主告到晋江县衙，县衙的人却伙同凶犯将苦主抓进大牢，还以诬陷为由抄了苦主家。”</p>
“苦主又告到泉州府衙，可府衙却不管不顾。”</p>
顾宪成说道：“那不是还有按察使司衙门？”</p>
一说到这个，海瑞气就不打一处来。</p>
“我亲自写的状子，差人送到福建按察使司，可就因为没有给好处费，状子连按察使司的大门都没有进去！”</p>
“那还有福建巡按御史呢。”顾宪成的底气有些不足了。</p>
“按日期推算，那个时候都察院派出去巡按福建的监察御史，刚刚走到浙江。”</p>
说这话的，是左都御史赵锦。</p>
“但凡八闽之地的官员能有些作为，也不至于让海中丞如此为难。”</p>
赵锦说这话，偏向海瑞的意思已经很明显。</p>
接着，刚刚由刑部左侍郎晋升刑部尚书的张孟男，也说话了。</p>
“天理昭昭，公明天下，我大明官员又岂能看着百姓含冤而不顾。”</p>
“这件事，我认为海中丞做的没错。换作是我，怕也会这么做。”</p>
两位大佬为海瑞站台，而且是三法司中刑部和都察院的两位大佬，法律条文的解释权就在人家那呢。</p>
顾宪成自知，自己已然没理再辩下去，也只会自讨没趣。</p>
他朝着海瑞躬身行了一礼，“下官的话已经问完，多谢海中丞赐教。”</p>
海瑞朝着顾宪成还了一礼，“有劳顾评事发问。”</p>
张鲸见顾宪成问完，看向众人，“还有要问的吗？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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