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海是挡住了，却把海禁粘在了身上。</p>
杀敌一千，自损八万。</p>
海瑞没有去管这些人想什么，转身看向上位的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张鲸。</p>
“张公公，下官有一言，可否请公公转呈陛下。”</p>
张鲸说的很客气，“海中丞请讲。”</p>
“海禁乃我大明祖训，臣海瑞愿赴东南，总领海禁之策。若在臣的任期内有片帆下海，臣海瑞，甘愿领罪。”</p>
张鲸当然明白海瑞的意思，立刻回道：“海中丞放心，咱家一定如实转呈陛下。”</p>
“那就有劳张公公了。”</p>
“海中丞客气。”</p>
张鲸接着看向众人，“诸位大人可还有要问的？”</p>
其他人：没，没，没了。</p>
都严守海禁了，还能有什么要问的。总不能说，给个兄弟面子，到时候海禁别禁我们哈。</p>
张鲸见无人再问，也就没必要让大家继续在这待着了，“既然诸位大人都没什么要问的了，那就各自回衙当差吧。”</p>
“海中丞，您也先回驿站歇息吧。”</p>
众人散去，张鲸、田义，两位司礼监大太监领着记录的小太监，返回乾清宫向朱翊钧复命。</p>
朱翊钧看着回来的张鲸等人，略感疑惑，“这么快就结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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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爷，海中丞转为支持海禁后，那些人就没什么好问的了，奴婢就斗胆让他们都回衙门办差了。”</p>
“海瑞？要求遵循祖训？”朱翊钧像是明白了海瑞的意图。</p>
张鲸立刻答道：“回皇爷，正是。”</p>
“海中丞还请奴婢转呈给您，说他愿意总领海禁之策，但凡有片帆下海，他甘愿领罪。”</p>
朱翊钧会心一笑，“这个海瑞，有点意思。”</p>
“把做的记录拿来。”</p>
“是。”一旁跟随张鲸而来的小太监立刻将做的记录呈上。</p>
朱翊钧仔细翻阅，良久，“内阁那边有什么反应？”</p>
“回皇爷，内阁那边看不出什么波动。”</p>
“看不出来就对了。”朱翊钧将记录放在身侧的书案上。</p>
“海瑞现在哪里？”</p>
“回皇爷，应该是回了京中的驿站里休息。”</p>
“不见得吧。”</p>
朱翊钧迈步走到殿门前，眺望远方，可周边尽是绿瓦高墙，也看不到远方，唯能抬头见到夕阳的那一抹殷红。</p>
“张诚，你觉得海瑞现在在哪？”</p>
张诚立刻上前回答，“回皇爷，兵部武库司主事梁云龙与海瑞是同乡，二人交情莫逆。”</p>
“此次海瑞进京，是明旨，梁云龙当然知晓。奴婢想来，梁云龙定然邀海瑞住到他家去了。”</p>
自张宏走后，司礼监掌印的位置，还一直空着，张鲸，张诚，二人都有掌印的心思。</p>
名为同僚，实为仇敌。</p>
而且，张鲸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还兼管着东厂。</p>
在京师中，这点小事，不管他是不知道，还是压根就没有在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问了，他这个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太监竟然不清楚。这就要命啊。</p>
张鲸连忙跪倒在地，“是奴婢失职，还请皇爷责罚。”</p>
朱翊钧没有理会张鲸，而是吟了一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p>
跪在地上的张鲸听到这句话，骤然出了一身冷汗。</p>
司礼监掌印空缺，他这个首席秉笔太监就是实际上的“内相”，自己又向来跋扈，谁都敬着自己三分，着实是无限美好。</p>
“张诚，你去尚膳监做一桌酒席，赏赐给海瑞。”</p>
“奴婢遵旨。”</p>
“张鲸，好好管管你手底下的人，京中的事，不能不知。”</p>
张鲸趴下身子，“奴婢遵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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