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螭的一触即发比起来，墨离格外云淡风轻。</p>
他甚至都没多看青螭一眼，只说是：“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p>
“你以为我怕你？死狐狸！”</p>
墨离踢了踢地上的尸体，“这个，你看到没有。”</p>
青螭不语，很明显不明白他的意思。</p>
“这人，虽然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但他活了起码有上千年了。”</p>
“他活下来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他刚才口中的那位‘神女’。”</p>
“神女有办法令他活上千年而不死，道行只怕不在你我之下。”</p>
青螭神色一变。</p>
我也恍然大悟墨离的意思。</p>
如果蛰伏在水下的那东西，道行比他俩还要深。</p>
那么，他俩无论哪一个选择单独行动，都不是上上策。</p>
眼下，联手才是最靠谱的选择。</p>
青螭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p>
只是他仍然不放心，“狐狸，你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p>
“阿饶的主意。”他手臂懒散搭在我肩上，指尖轻轻擦过我的耳垂，“我说过，只要是阿饶想要的，刀山火海我也会为了她去做。”</p>
青螭冷笑一声，转头便跳进水里。</p>
赤芍紧随其后。</p>
轮到我们了。</p>
讲真，潜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难度实在有点大。</p>
我都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沉到水底。</p>
“阿饶别怕。”墨离抱起我，“我在。”</p>
他带我，一步步踏入水中。</p>
阴阳潭的水，还是冰凉刺骨。</p>
可由于墨离的原因，我身上竟然没有打湿半分。</p>
这种与水亲密接触，却又不被打湿身体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奇妙。</p>
只是，在水底久了，我却依然呼吸不过来。</p>
墨离察觉到我的窘迫，捧起我的脸。</p>
他的嘴唇柔软中带一丝冰冷，猝不及防便让我红了脸。</p>
虽然我知道，他只不过是要度一口气给我。</p>
可我心跳还是忍不住乱了，下意识揪紧了他的袖口。</p>
墨离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笑得弯了起来。</p>
他又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声音隔着水，听起来分外奇妙，“这次不是为了给你度气。”</p>
我的脸顿时彻底红透。</p>
感觉在墨离面前，我的那点小心思，都格外小儿科。</p>
半点也瞒不过他。</p>
青螭在我身前。</p>
他头也不回，“看到门了么？”</p>
“好像……看到了。”</p>
如果我没有看错，那扇门，就在我们左前方的下面。</p>
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门。</p>
在那，我还看到了宋雨。</p>
看到了宋雨的尸体。</p>
宋雨还穿着新娘的礼服，手里虔诚地捧着一束，已经不剩多少花瓣的捧花。</p>
她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在水底上下浮动。</p>
扭曲的蠕虫，时不时从她的五官里探出来，漂浮在水里，被过往的鱼一口吞掉。</p>
今天中午之前，她还是个鲜活的女孩。</p>
而此刻，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p>
我心里多少有些难过。</p>
墨离抱紧我，不让我看她。</p>
他只是轻声告诉我：“那是她的命，阿饶，人各有命。”</p>
这句话，莫名让我有些惆怅。</p>
如果人各有命，人命天定，那我呢？</p>
我的命又该是什么？</p>
命里，有墨离么？</p>
青螭已经踩到了潭底。</p>
“还没找到么？”</p>
果然，他们都看不见那扇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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