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就挣扎不动了。</p>
二舅被女人按在墙上。</p>
他的肚子，诡异地撑大了起来。</p>
身体里灌满了水，血就要出来了。</p>
一缕血泪，从他瞪大的眼睛里流了出来。</p>
随即，嘴巴，鼻子，耳朵——</p>
一切能流血的地方，都在向外渗血。</p>
其他人眼里，看不到他在被灌水，只能看到他肚子鼓起来，又在拼命地流血。</p>
我妈身体抖动地越来越厉害。</p>
但她依旧在保护着我，用身体将我和二舅他们隔开。</p>
我抱紧我妈，努力告诉她没事，我们不会有事。</p>
听刘阿姨的声音，她都要崩溃了。</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天爷啊！”</p>
二舅的身体猛一抽搐。</p>
不动了。</p>
女人松开手，被撑成一条死鱼的二舅，滑在地上，圆睁着两只死不瞑目的眼睛。</p>
牡丹爸也看到了。</p>
他顿时瘫软在地。</p>
女人僵硬的眼珠子，挪到了牡丹爸的身上。</p>
她走过去，留下一地水印。</p>
我清楚地看见她弯下身。</p>
女人的头发，在湿漉漉地滴着水。</p>
她一张嘴，也有水从她嘴里不断涌出来。</p>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轻飘飘。</p>
我勉强才能听清。</p>
她是在说。</p>
“你……答应过我的呢……”</p>
也不知道牡丹爸到底听到了没。</p>
他只一个劲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p>
“别过来，求求你了，别过来，别过来……！”</p>
牡丹爸浑身颤抖。</p>
女人的手，抚摸一样落在牡丹爸的脸上。</p>
牡丹爸哆嗦得更厉害了。</p>
在屋里哆嗦的，除了他，还有我妈跟刘阿姨。</p>
刘阿姨死死抱住姚牡丹，不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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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知道能护她到什么时候。</p>
突然。</p>
姚牡丹挣脱了刘阿姨的怀抱，向女人跑了过去。</p>
“牡丹！”</p>
刘阿姨想拽她，却没拽住。</p>
姚牡丹用力抱紧了女人，小脸上写满了天真与期待。</p>
我听到她清晰地喊了一声：“妈妈！”</p>
妈妈？！</p>
我先是一愣，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p>
“妈妈，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姚牡丹抬头看看天花板，“姐姐总回来看我，可她只趴在屋顶，不跟我说话。”</p>
女人缓缓伸出手，抱紧了姚牡丹。</p>
两行浑浊的泪，从女人的眼角流下。</p>
“妈妈，不哭。”姚牡丹帮女人擦掉眼泪。</p>
听到姚牡丹的话以后，牡丹爸哆嗦得仿佛是被电了。</p>
他那一张脸，比死人还要白。</p>
女人抱紧姚牡丹，不停地流泪。</p>
“妈妈，你为什么总是在哭？”姚牡丹心疼道。</p>
女人跟她抱紧，也不过只有一分钟的时间。</p>
但姚牡丹的脸色，却渐渐乌青了起来。</p>
可她脸上，却写满了幸福。</p>
她依偎在女人怀里，喊着妈妈。</p>
我看见姚牡丹的脸色，一点一点颓败下去。</p>
我心里立即生出了一丝不好的念头。</p>
我很反感我二舅和二舅妈他们。</p>
他们自己的因果，我也不想参与。</p>
可姚牡丹还是个小孩子。</p>
我实在不忍心。</p>
“你是牡丹的妈妈？”我思虑再三，还是开了口。</p>
我妈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p>
她刚想开口问什么，只听墨离吹了一声口哨，我妈跟刘阿姨就昏倒在地了。</p>
“你不能继续跟牡丹接近了，这样会害死她的。”我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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