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吵杂的脚步声,依稀有火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北宸坐在榻上,屏气凝神,静观其变。
脚步声越来越近,火光也越来越亮。
“咯吱”一声,门扉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迅速闪了进来。来人将门轻轻关好,蹑手蹑脚地从门缝中偷瞄着外面的情况,待她回过头时,北宸未出鞘的剑便已搁在她的颈项前了。
那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漆黑的视线中,她看不清北宸的脸,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但颈前那冰凉的温度她却感受得清清楚楚。
她惊慌得手足无措,压低嗓音道:“大侠饶命!我不是坏人!我只是……”她话还未说完,门外便来了一大群人,火光几乎可以透过窗户照亮整个屋室。朦胧的光线下,她这才渐渐看清北宸的面容。明眸璀璨宛若星子,斜眉入鬓犹如剑锋,鼻梁高挺,器宇轩昂,好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
“北公子,在下是府上的林管家,深夜打扰公子清眠,多有得罪,望公子见谅。”林管家带着一群家仆来到北宸屋外。
北宸神色自若,淡淡道:“林管家深夜到访,可有何事?”
“方才有一贼人潜入府上,正逃到公子所在的院内,不知公子可有听到何动静?”
北宸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宝剑搁在她的颈前仍未落下。她瞪大双眼,满脸惊恐,吓得直摆手。
“未闻任何动静。”他冷冷答道。
林管家在屋外讪笑道:“打扰公子了,在下马上离开,望公子安睡。”
脚步声渐渐远去,那女子舒了口气,提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去。她笑眯眯地看着北宸,伸出一只食指,把他搁在她颈前的剑轻轻推开,缩着脑袋快速闪开。
“小女子多谢公子相助!”
“在下并无帮你的意思,只是不愿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北宸将宝剑收好,径自回到榻上盘坐起来,冷声道,“姑娘快些离开吧。”
“公子难道就不担心我真是贼子吗?”女子歪着脑袋笑问。
“这世间,哪有贼子毫无一点武功的?”北宸反问。方才一番接触,北宸已看出她身上毫功力,连一些习武之人的下意识反应都没有,心中便确定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弱女子。
女子笑了笑,借着窗外月色,自顾自地在这房内转悠起来。
“这是西厢的上好客房,离中堂较远,此处环境幽静,不易受人打扰。出院便是梨园,现下正好是梨花开放的季节,满园芬芳,连带着西厢也是沁香四溢。看来,公子必是这家主人的贵客,不然也不会住在这么好的地方。”
“你对这府上倒是了解得很,看来也不是什么外来贼子。”北宸闭着眼,淡淡答道。
女子顿时失口哑然,她抬眸瞧了他一眼,眼带笑意。
忽然,她注意到端放在一旁矮几上的羊脂玉冠,那玉晶莹洁白,状如凝脂,镶嵌其上的一颗明珠光滑圆润,更是光彩炫目。
“你这玉冠好生漂亮!”女子称赞道,欲伸手拿起。
还未靠近,那明珠便迸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女子被那光亮刺得眼睛不适,连忙抬手遮挡。不过一会儿,光线渐渐黯淡下去,女子睁眼去瞧,矮几上哪儿还有什么玉冠。北宸依旧端坐在榻上,发丝却已束好,那玉冠完整无缺地立在他的头上。
女子惊讶道:“你这玉冠上的珠子好生厉害,到底是何宝贝?你出个价,我要了,多少钱都可以!”
北宸嗤笑道:“姑娘并非贼子,富家千金倒是真的。”
他抬眸望去,目光寒冷:“姑娘还是赶紧自行离开吧,不然,在下也不介意亲自送你出去。”说罢,架上的宝剑便飞到了他的手中。
女子见他好像真的动了怒气,也不禁来气:“不卖就不卖呗,吓唬人作甚!谁稀罕你那破珠子,本姑娘自娘胎里带出来的明珠,比你这好一万倍!”
她转身推开门,正欲抬脚离开,身子却突然顿住。她背着他,嘴角微微扬起:“公子的珠子虽是世间难得一见,但我的明珠亦是无价之宝。公子未见识过我的明珠,总有一天,公子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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