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右臂,她那出门时本就略显潦草的发冠此时潦乱更甚,散了好些碎发飞扬空中;衣服除了右袖子也脏了好些地方,像在地上来回打滚过似的。</p>
“马没了。”周立寒声音听起来淡淡的,但很飘,似乎生怕声音沉下来就触碰到某些情绪。</p>
“什、什么马没了?”陈瑰意预感不好,“路上发生了什么?”</p>
周立寒道:“晚点再说,你先带周庭霄回医馆,我还有点事。”</p>
肯定和她的马没了有关,陈瑰意忙道:“你要马么?我的给你骑,我带你弟走回去。”</p>
“好。”</p>
周庭霄望着她背影喊:“兄长,你的伤要不要先”</p>
话音未落周立寒已经消失在拐角,去茶馆后面的马厩把陈瑰意的马给骑走了,不知去向。</p>
周立寒去了县衙。</p>
堂上已经有人在等着了,是一位运送建盏的妇人。</p>
她的牛车被周立寒的马撞翻了,满车建盏碎了一地,所以来县衙告了。</p>
县令不认识周立寒,但也算有所耳闻,得知此人被告到自己这里顿时感到难办,连忙派人通知乐台。</p>
他登堂入座,拍了下惊堂木问:“原告,陈述一下发生了何事?”</p>
妇人道:“回大人,就是捱运东西去给店家,路上碰到这个骑马的小子,本来要相互避让,他的马突然发疯,直冲捱撞。本来捱避开嘞,但牛被他后面载的那个人的红衣领吓到嘞,然后也发疯,把整车的建盏都掀翻嘞。本来捱想当场说清,这小子却说有急事,直接把那个红衣领的男人拖走嘞,让捱到县衙来等他。”</p>
县令无语,搞半天原来是这个周小子自己要来的。</p>
“被告,你可有辩驳之处?”</p>
周立寒显得异常平静:“没有,原告所言属实。周某只想问大人,先前被抬过来的马,仵作可有验出什么异常?”</p>
县令略显尴尬:“惭愧,我区区县衙的仵作验不了牲畜,已经派人去请你们乐千户带锦衣所的仵作来了。”</p>
周立寒嗯了声,“那就劳烦诸位陪周某稍等片刻了。”</p>
县令问:“原告方才提到,事发时与你同骑马的还有一位红衣领男子?那他为何不随你来?”</p>
周立寒似乎冷笑了一下,“回大人,他是石县丞的小厮,我只是顺路送他去东街茶馆找石公子而已,更何况马的主人又不是他,我可做不了他的主。”</p>
她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但这样的说法却能令县令对石县丞产生不满。</p>
连正七品锦衣卫总旗都乖乖来县衙陈情,他区区一八品县丞的小厮在摆什么谱?</p>
谁给他摆谱的底气?</p>
不满完,县令又意识到一件事。</p>
“周总旗,你如此坚持要验你那匹马的死因,”他眯着眼问,“与那小厮有无干系?”</p>
周立寒垂眸,“有无干系周某不确定。周某能确定的只是,那匹马我自养七年,温顺无害无病,对于路上避让其他车辆的情况并不陌生,绝不可能无故发狂,突然冲撞阿姨的牛车。”</p>
县令若有所思点头:“既然如此,来人,去县丞家传那小厮来。”</p>
“是,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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