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星相当和气:“您刚才也说了,是因为受了周臣那笔不知去向的税款的诱惑,才做出了如此行径,那或也还要加上徇私舞弊玩忽职守。”</p>
“这样做……”</p>
他是徇私舞弊玩忽职守,可大家不都这么干,这话方才他说时在场这么多位,不都在装没听见?都知道是不应摆在明面上的事,她非要给拉到明面上来说,他是落不到什么好,难道就对她有好处?</p>
贾峥本是想这么问的,话说到一半,对上了姜寒星眼睛,他忽然就不说了,他想起了那天在柴房里,姜寒星曾说过的要他去做替罪羊的话,他说林明雨不可能对这个答案满意,当时姜寒星并没回答他,她那个时候想就想好了要借他之名,在东厂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把这些事都抖落到明面上吧。</p>
姜寒星也对上他眼睛,很高兴虽然有所延迟,他总算还是明白了她意思。</p>
贾峥低下了头:可终究还是有所不同的。</p>
衙门里头再怎样天翻地覆,毕竟是在衙门里头,她这却是把所有事情都摆到了外边来说,满朝文武都知道了东厂也不过是内里草包一个,是可以不用怕的,是可以撼动的。</p>
林明雨不会允许这样场面出现的。</p>
果然,姜寒星话音才落,林明雨便打断了她,他一摆手:“旁的案子另说,先审周臣这案子。”</p>
也不用再说更多了。</p>
姜寒星看着一张张已变得诡秘莫测起来的脸。</p>
都人精似的,哪儿还用什么话都非得说透,到这里就可以了。</p>
所以她很从善如流的,先是冲着林明雨点了头,又向两边衙役招了手,示意他们先带贾峥下去,最后是朝刑部尚书致意:“到时候就麻烦您了。”</p>
胡尚书摆摆手,说分内事,不麻烦不麻烦。</p>
姜寒星头这才又转向沈环,先是把方才被贾峥打断的问题又问了一遍:</p>
“徇私徇情玩忽职守,你认也不认?”</p>
沈环像是丝毫没被方才事打断一般,继续点头:“认。”</p>
姜寒星顿了下,又问:“你想周臣死,是因两年前,京城首富沈鹳山子被巡城士兵诬陷当街斗殴,含冤入狱,以至于惨死狱中,而后又至沈家败落,家破人亡,是也不是?”</p>
虽穷鬼索命之类穿得沸沸扬扬的,当年沈家案他也略有耳闻,但这一切,跟这沈环有什么关系,又跟周臣,有什么关系呢,他记得他当时也不在京城任职啊。</p>
胡大人一边看着沈环又点了头,一边实在是忍不住问。</p>
“嫌犯沈环,当时沈家仆役,年少时曾受沈家荫蔽恩,一直感念,至于周臣……”</p>
其实这些卷宗里,姜寒星都写了,但既他问,她便也再答,就是说到周臣时很有点难以启齿:“当时京兆尹审沈家案时,恰巧碰上周臣来信,一时情急私事,这才错判了案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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