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火打了个哈欠，从茅房出来，一眼就认出练武场中间的男子是师弟白杨。</p>
他笑了笑，今晚月色真美，是个突破的好时机。</p>
管事古明月从一旁走出，开口问道，“你看好这小子？有戏吗？”</p>
“师兄，你啊……”丹火摇摇头，“你这眼高手低的毛病得改一改了，别说他，就是你，当年突破用了多久？”</p>
“我和他不一样。”古明月说道，“我只用了三天就破木境了，堪称天才。”</p>
“他花了一个月还没突破，就算能突破，也走不远，武道一途，不是有恒心毅力就行的。”</p>
“想要走的远，没有天赋，没有背景，没有财力，难，太难。”</p>
丹火憋下嗓子里想要骂人的话，吐出一口恶气，“师兄，那是你天生神力，生生把木人捣烂的，说突破，你——你不觉得害臊吗？”</p>
“你花了三个月才突破破木境，他只会花了一个月，不比你强的多？”</p>
“这个小师弟，知礼仪，懂进退，为人不错，我是看好他的，可惜了这年景。”</p>
古明月梗着粗红脖子不说话，师弟的话像刀戳到他心眼里去了。</p>
他不满的原因是师父看重白杨，师弟也看重白杨，这让他有种被薄待的错觉，他可是红杏楼的管事，凭什么还不如一个刚进楼没有一个月的龟公。</p>
这天晚上，很多人都没睡。</p>
白杨睡的很好，所以很精神，他专心看着木人。</p>
手臂，双脚，脑袋，虽说简陋，但是五官俱全，惟妙惟肖。</p>
似乎有某种感觉，他伸出手指抵着木人的脑袋，使出全力，只没入了半个指甲。</p>
还是不对。</p>
感觉像是潮水时起时落，转瞬即逝，他抽出手指，露出微笑，反倒坐了下来，把妹妹温的粥喝了。</p>
粥甜甜的，温度适宜，灌到肠胃里，身体也暖暖的。</p>
白杨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粥，练武场的呼啸声也显得安静，他的心也安静下来。</p>
平日的烦躁，孤闷逐渐远去。</p>
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p>
他站起身，似有所得。</p>
练武场边，白云，米饭和老者，古明月和丹火静静的看着他，目光里有期盼，有鄙夷。</p>
楼层高处，欢声笑语时刻不停，如同人间极乐之地。</p>
白杨露出明媚的笑容。</p>
脑海中万象影的动作也停滞下来。</p>
无视了众人的目光，他从武器架上取出一根木棍。</p>
然后……</p>
和木人面面相觑。</p>
众人有些搞不懂，古明月脸上的鄙夷越来越深，丹火不明所以，老者缓缓睁眼。</p>
他又捏木棍，从头到脚，他每一个地方都试了一下，像一个笨拙的初学者想要找到最合适的握棍位置。</p>
终于，白杨捏了捏木棍三分之二的交界处，满意的点头。</p>
噔。</p>
木棍敲着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木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和他对木人的表情一致。</p>
抖着手，耍了花棍，他的身影和万象影重叠在一起。</p>
木棍从天而降。</p>
红色的纹路缠在木棍上，饥渴的恶鬼终于睁开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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