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安已经在望月阁生活了十六年。</p>
王妈和翠儿拿着小玉卡里的钱精打细算，供着魏长安去上学。平日里魏长安放学回来除了写作业，干的最多的活帮着王妈算算账，其它事情王妈是一点也不让她碰。</p>
但魏长安打小就聪明，那些事情即便姨娘姐姐们不说她也很快便懂。不仅跟着王妈学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还跟着干妈学了一口流利的脏话。</p>
为此翠儿没少挨王妈的批，每次都哭丧着脸跟魏长安诉苦：“长安啊，你能不能别在王妈面前骂人？我要被她骂死了快。”</p>
“没办法啊干妈，我说顺嘴了都。”魏长安收拾着书包，漫不经心地回道。</p>
“妈的，你娘这么乖的一个妹妹，你怎么就这么虎？”</p>
“又不是我妈带的我——干妈，我肯定随你啊。”</p>
翠儿无言，开始转移话题道：“长安，我听他们说没多久就要高考了，你想好考什么学校了不？哎呀，要我说林江城的大学就挺好，离家近，还是个大学。你说是不？”</p>
魏长安的回答出乎了翠儿的意料：“不了，干妈。我打算读完高中就回来不读了。”</p>
“为什么？”翠儿不解，魏长安成绩拔尖，每回考试都能带着高分的试卷回来。她们又不是没钱供她继续念，为什么要辍学？</p>
“我学的东西够用了，干妈。等我毕业了就回望月阁帮王妈管账。”</p>
“你疯了？”这话无疑是碰了翠儿的逆鳞，她绝不能再让小玉的事发生地抛下你们？”</p>
翠儿一时语塞，她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虽然望月阁一直有新鲜血液加入，但她们已然不如当年的年轻靓丽，王妈也逐渐老花，有些看不清字了。但就是因为她们现在这样累赘，才不愿意魏长安再跟着她们受苦。要是以后换成那些年轻姑娘管了事，谁知道她们会对她怎么样？</p>
她们可以苦，魏长安不能。</p>
翠儿眼见说不过魏长安，只好搬来王妈。王妈哪能不知道魏长安伶牙俐齿，带着所有不当班的姐妹们一起来劝，企图以人海战术取胜。可魏长安一呛一个不吱声，硬生生把所有人都怼成了哑巴。</p>
“啧。”烟丝再一次烧完，王妈拉过一个刚败下阵来的姐妹，低声道：“你不是号称这方圆十里第一八婆吗？怎么连长安都说不过？”</p>
“没办法啊，王妈。我又没读过书，我觉得长安讲得有道理——再说了，八婆那套能用在她身上吗？”</p>
王妈无奈，只好亲自上阵，拉着翠儿和魏长安晓之以情。翠儿更夸张，从给魏长安把尿那会开始说起，话讲一半还背过身去偷偷滴眼药水。魏长安没眼看，深吸一口气便大声怼了回去：“妈的，叫你一声干妈，你还真把自己当外人了？我以后不用孝敬你们了？”</p>
“啊？”翠儿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有些懵懂道：“妈的，读书人是不一样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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