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江嘉璎一口答应，当晚就去了春明院。</p>
——</p>
贺芳亭凝视着女儿轻轻巧巧地走进来，心如刀绞。</p>
任何时候，她都欢迎女儿的到来，除了今晚。</p>
因为，女儿今晚来此，只证明了一件事，她向着她的父亲，要帮她的父亲来劝说母亲。</p>
莫氏劝说失败，江止修不会罢休，必然想别的招数。</p>
他能想到璎儿，也不算意外。</p>
璎儿如果不愿意，或者心里向着她这个母亲，表情肯定愤怒，可这会儿璎儿的脸上，只有甜美的笑容。</p>
“给娘请安！”</p>
江嘉璎微笑着，规规矩矩地行礼。</p>
贺芳亭沉沉道，“璎儿不必多礼，快起来。”</p>
江嘉璎依言起身，坐到贺芳亭身侧，好奇地笑道，“娘，听说今日莫老夫人来访，不知有何要事？”</p>
贺芳亭闭了下眼睛，痛苦地道，“不要说！”</p>
江嘉璎一怔，睁大和母亲相似的凤眸，“娘，你”</p>
贺芳亭加重语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要说！”</p>
面对外人，她可以虚与委蛇、从容周旋，甚至从中品味出得胜的喜悦，可面对女儿，她做不到。</p>
江嘉璎看着她，沉默片刻，叹道，“娘，退让罢。你现在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p>
这句话，她早就想说了，又有些不忍，毕竟叫了贺芳亭多年的娘，有些情份。</p>
贺芳亭断然道，“不，不能退！”</p>
想到女儿年幼，不识世事，又忍着心痛温声教导，“璎儿，你还小，不知此事的毒辣。你父亲若是兼祧两房，我和你们兄妹都将颜面无存，成为京城笑柄，往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或许，你会说谢姑娘不是坏人，可她是不是坏人，这都是一件坏事儿！你父亲色迷心窍昏了头，咱们可不能昏！”</p>
江嘉璎承认她说得对，但是，“这个家里，祖父、祖母、二叔、二婶、兄长，都赞成父亲兼祧二房，只有你一个人不赞成。娘，你势单力薄，不是大家的对手，快回头罢！”</p>
贺芳亭从她的话中听出些微关心，心下微暖，“是么？未必。这阵子你父亲上蹿下跳，明着暗着出招，娘也没输。”</p>
江嘉璎眉头微皱，“你是没输，可曾想过，我与哥哥多为难？”</p>
她承认，贺芳亭很厉害，略施小计，就让江家鸡飞狗跳，险些内讧，现在都还很乱。</p>
可这没用，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p>
贺芳亭：“为难？”</p>
她知道儿女会为难，但她遇上的是要被取代、要被抛弃的大事，这一双儿女，在乎的只是他们的小小为难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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