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为什么呢？</p>
白起垂首。</p>
明知道杀神白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彻底歼灭吸血鬼，他什么都敢做，什么都能做。</p>
白起早已化身杀鬼的利刃，将自身和周遭的一切视为棋子、道具、武器。</p>
当初为了杀死申屠，白起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冬窗秘警上下、炎黄战团，全部当作诱饵。</p>
如果死上一千万人就能杀光这世上的吸血鬼，白起也会毫不犹豫，何况只是道门子这“小小的牺牲”？</p>
即便如此，在知道“道兵计划”的时候，谭岚却还是选择相信他。</p>
但白起却让她失望了。</p>
不。也许谭岚早已猜到了这种结果。</p>
而白起也明白瞒不过谭岚。</p>
所以白起才会用那个孩子为饵，布下这个局。</p>
只是——</p>
“只是没想到传闻中无血无泪、杀鬼如麻的杀神白起，竟然也会手下留情。”杜季的声音在耳旁淡淡响起，直敲心门。</p>
白起眯起眼，拳头慢慢攥紧：“你意思是我故意放她走？”</p>
“诶！我可没这么说！”杜季连连摆手，他指了指已成炼狱的山谷，用一种歌剧似的咏叹调赞叹道。</p>
“看看这像哥斯拉碾过的地面！那可是完全解封的红莲魔女，换了我可能连小命都逃不掉了。”</p>
听博士这么说，白起脸色稍霁。</p>
下一秒，却听杜季淡淡道：“不过如果杀神白起下定决心的话，谭岚根本就没机会耍什么花招吧，特别是在她本身伤势未愈的时候。”</p>
白起沉默、却没有反驳。虽然他最终在“道兵计划”上保持沉默，甚至让出位置更好的配合杜季，但不代表他真的对杜季的做法心无芥蒂。</p>
也正因为如此，在面对谭岚时，白起的确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定。</p>
而杜季这家伙显然早就看穿了这点，所以才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p>
杜季一直在盯着他，正如他也在盯着杜季一样。</p>
“啊啊啊，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我不会被灭口了吧？”杜季用力拍着胸口，一脸惊悸的模样，但语调轻挑，明显没有一丝恐惧。</p>
白起狠狠瞪了他两眼，背过身去。</p>
杜季不能死。至少不能是现在，不能是他动的手。</p>
杜季身子一转，又绕到白起身前，一脸笑眯眯的道：“安啦安啦，对自己年轻美丽的女学生下不了手这种事情，很正常的啦。”</p>
白起眉头挑了挑，总觉得故意拖长尾音的杜季是在暗指什么。</p>
“不过不要紧。这一切早就在意料之中。我已经在外面布满了天罗地网，他们就算逃出了这里，也会寸步难行。”</p>
杜季双手比划了一个大圈，示意埋伏有这么多。</p>
白起瞳孔骤缩，急声道：“你把道兵带过来了？你疯了！这可是人来人往的旅游景区！”</p>
杜季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呃，当然没有。”</p>
“真的？”白起狐疑。</p>
“真的。”杜季轻笑一声，他挥了挥手，小声嘀咕道，“那些垃圾又不可能拦得住红莲魔女和雷帝，带来也没用啊。”</p>
白起又是疑惑又是警惕：“难道你出动了那几个‘规格外’？”</p>
“诶。你误会了。我说的天罗地网可不是山外这小小的陷阱。”杜季咧嘴大笑。</p>
“我说的是这个世界！干掉他们的容身之所，这整个世界对他们来说都是监牢。”</p>
白起神色一动：“‘飞蛾’计划开始了？”</p>
杜季撩了撩发，淡淡说道：“演员既然到齐，当然就该登台了。”</p>
“第一幕，就从道门子这种早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东西集体覆灭开始吧。至于那两位……怎么说呢？”</p>
谭岚看着谷外，仿佛还能看见那手牵着手狂奔的两人，露出似笑非笑的讥诮表情：“我倒是很期待，他们能给我一份意外的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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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崇一边跟着急速奔跑，一边忍不住去看谭岚。</p>
好久不见，谭岚还是那般模样，眉眼间张扬如昨，只是乱发紧贴着额头，让她显得有几分憔悴。</p>
好不容易找到了谭岚，张崇满肚子的疑惑急待解答。</p>
谭岚气机笼罩四野，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就这样还有空留意张崇的动作。</p>
察觉到他不停偷看的小动作，她开口叱道：“看什么看！本小姐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你这蠢货自投罗网，我用得着冒险来救你吗？”</p>
“还有啊，你这是什么打扮？去趟东瀛连性取向都变了！！新晋女装大佬，很潮嘛你！”</p>
久别重逢的感动，酸涩的悲伤，胸口翻涌的复杂情感，一下被冲淡。但同时，那曾经的疑虑、隐约的担心，也都被一扫而空。</p>
谭岚总有这样的本领，让你对她疏远不起来。</p>
张崇又笑又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当他没发现谭岚刚才见到他这模样时的失态吗？</p>
谭岚瞪了他一眼，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一肚子问题要问。先离开这，到了安全地方都告诉你。”</p>
张崇下意识的叫起来：“你果然有事一直瞒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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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岚头也不回的答道：“是啊。怎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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