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更疑惑了。</p>
欧曼：“他这是干什么？要饭吗？也不是这么要的啊……”</p>
“对，还差个碗。”为了附和欧曼，周以那“白眼狼”也跟着说他师哥的坏话：“再说这半夜三更的也没人，应该去天桥底下要，那里人多，边敲碗边唱个小曲儿多少能要到点饭。”</p>
欧阳：“没看出来啊，队长还有这手？”</p>
三人傻笑起来，可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p>
因为他们看到无数条蚯蚓慢慢从土里钻了出来！</p>
“周以！快！”</p>
李为一边敲打木棍一边冲周以喊道。</p>
周以被吓傻了，欧曼及时给了他一巴掌，回过神来的周以连忙从包里掏出“鲁米诺试剂”拼命往花地里喷。</p>
浓郁的气味让众人纷纷捂住口鼻连连咳嗽，混乱中听见周以扯着嗓子大喊道：</p>
“关灯！快把灯关了！”</p>
欧阳和欧曼手忙脚乱地满世界找开关，外面的赵西安也急得不行。</p>
他一只手抓着老曹，怕他跑了，另一只手伸到墙上把总闸猛地一把拉掉。</p>
整个场地瞬间陷入黑暗中，几人目眦欲裂地震惊在原地。</p>
他们看到花地里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一条条发着亮蓝色荧光的软体动物！</p>
它们缓慢地蠕动着长条状的身体朝几人爬过来，吓得欧曼和周以尖叫着跑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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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看着黑暗中数不清的荧光虫子只感觉心惊胆战，他也害怕，但是想到还蹲在花地里敲打木棍的李为，他恐怕都快被虫子淹没了，可是也没听见他叫一声。</p>
欧阳决定向队长学习，于是大着胆子上前抓了几条装进书包里。</p>
手中的肉虫子还在扭动，触感又软又黏滑，欧阳一阵干呕，强忍着恶心把拉链拉上，朝外面喊道：“好了！开灯吧！我要吐了！”</p>
赵西安把总闸拉上，房间里恢复了光亮。</p>
几人敬佩地看向欧阳和李为，问他这是什么原理。</p>
李为只说以前钓鱼的时候见过别人用这个办法从地里引蚯蚓，大概是木棍的震动让地底下的蚯蚓以为有食物，所以争先恐后地钻出来。</p>
深层土壤里的蚯蚓能对“鲁米诺试剂”产生反应，说明花地底下确实藏有尸体！</p>
有了这个依据就能开挖，赵西安和周以忙得热火朝天，欧阳看着老曹，李为和欧曼在花房里检查。</p>
欧曼拿起一朵玫瑰花闻了闻，疑惑道：“我怎么闻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味道？这不都一样吗？”</p>
李为头也没回地嘲笑道：“因为你笨。”</p>
“跟你哥一样。”</p>
欧曼恼羞成怒地举起一盆花作势要砸李为，没想到花盆里的土不紧实，被欧曼一扬还真的飞出去了。</p>
被砸到的李为满头黑线，他还没生气，反倒是欧曼抱着空花盆指着掉在地上的一滩土尖叫起来。</p>
“叫什么？吵死了。”</p>
李为无语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土，随便扫了眼地上。</p>
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眼，让看惯了各种案发现场的刑侦队长霎时愣住。</p>
那朵艳丽的粉红月季花躺在地上，根部拢着一团黑土，黑土里露出半块奶/子。</p>
角落里的老曹笑了起来，刺耳的笑声由小变大，把花地里的赵西安和周以吸引进来。</p>
两人面色凝重地跟李为点了点头，花地里挖出尸块了。</p>
“你为什么这么做？”</p>
老曹笑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一辈子没有别的本事，就只会种花。你们知道怎么样才能把花种好吗？我知道，要喂它们吃肉。”</p>
赵西安小声跟周以说：“我小时候清明节跟大人去上坟，问还有多远，大人就让我看着沿路的竹笋。当竹笋越来越肥的时候就说明离坟堆不远了。”</p>
周以：“野生菌也是，有种菌子叫「摆衣」，谐音就是白蚁。听说白蚁是吃白磷的，白磷你知道吧？就是死人骨头腐烂以后变的。”</p>
老曹还在继续说：</p>
“这些花跟人一样都是肉食动物，只要吃饱喝足了肯定能长得特别好！所以我经常给它们喂一些动物的肉和内脏，直到那天他们把刘思睿的尸体送来，我突然发现用人的肉来养花能让花开得更加茂盛艳丽！不过要注意最好是冬天施肉肥，不然气温太高会有股尸臭味。”</p>
“你的鼻子不错，用人/肉种出来的花确实比普通的花更香。不过那不是花香，是肉香。都说「爱人如养花」，花香，也就是人的肉香……”</p>
“用小刀把花的根茎割开还会流血，有时候花还会惨叫，你说它们是不是成精了？”</p>
“不是它们成精了，”李为冷漠道：“是你疯了。”</p>
李为扫视了一圈花房，紧张道：“为什么只有一张遗照？你女儿的骨灰盒呢？”</p>
老曹没回答，只是看着李为笑。</p>
“你把她怎么了！她的尸体呢！”李为猛地冲上前揪住老曹的衣领把人拎了起来。</p>
“呵呵呵……”老曹伸出手指晃了晃：“她就在这里，哪儿也没去过。”</p>
李为松开老曹，几人把花房里的所有花盆都砸开，几乎每朵花的根部都连着曹依依的一个部位。</p>
暴怒的赵西安把老曹推在墙上就要打，被李为和欧阳拖开。</p>
“她是你的女儿啊！你为啥要这么对她！！！”</p>
欧曼忍着心里的恐惧把尸块从土里刨出来，曹依依的身体被分得很碎，相对完整的只有头颅和一双乳/房。</p>
头颅的天灵盖被打开，里面填了土种着几棵绿色的芦荟。</p>
芦荟长得很肥美，花盆里没有填土，只是把整颗头颅放进去充当花盆，没准儿老曹想女儿的时候还会把芦荟拎起来跟女儿聊聊天。</p>
乳/房被完整地切割下来放在两个花盆里，上面有很多黑色的小孔，小孔里是花的种子，有的已经发出了嫩芽……</p>
欧曼哭了，她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住那些躯体。</p>
李为等人低头沉默，神情悲伤，谁也没想到曹依依死后还这么惨，他的亲生父亲连个全尸都不给她留。</p>
可是老曹丝毫不悲伤，也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他看着墙上挂的那幅仕女图痴痴地笑了：</p>
“都说「爱人如养花」，「尘归尘土归土」……我把依依种在土里，让她「入土为安」。我要让我的女儿以另一种方式永远活着，永远盛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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