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蓝平面露难色：“我从业几十年了，还头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案子，同一个人怎么会「死而复生」呢？一模一样的dna怎么会有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p>
徒弟抖机灵地借用网络热梗开玩笑：“「死人微活」？「活人微死」？「半死不活」？”</p>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王蓝平把徒弟的帽子打掉。</p>
李为把李清妍的照片慢慢放大：“到底是人是鬼，是死是活，我得亲眼看到才算。”</p>
清晨，起得早的人家已经开始放鞭炮吃早饭了。</p>
赵西安、周以、欧阳三个“难兄难弟”狼狈又凄凉地蹲在马路牙子上啃面包。</p>
身上有厚重的棉服裹着，他们很难蹲下，把棉服掀起来又像在路边拉屎。所以三个人一人往路上伸着一条腿蹲着，远远看去像三团圆滚滚的狗熊一边搓手一边呼热气。</p>
李为去敲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出来。回头看见那三坨货的蠢样，一时气不打一处来。</p>
蹲在最外边的欧阳从棉袄里掏出一个鸡蛋在马路牙子上磕开，正低头剥着鸡蛋壳，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影。</p>
他抬头一看，见是队长连忙嬉皮笑脸狗腿子的把鸡蛋递过去。</p>
李为脸色不太好看，非但不领情，还伸出脚勾住欧阳的小腿一抬。</p>
欧阳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后“倒栽葱”似的扎进雪堆里，手里的鸡蛋也滚到路面上，被路过的小轿车压扁了。</p>
赵西安和周以见状也不敢再吃了，连忙把欧阳从雪里拔出来，“窝囊”三人组老老实实排成排站好。</p>
“吃完了吗？”李为恨铁不成钢地骂道：“给你们十分钟吃早点，你们在这儿搞上野炊了？还伸腿？腿长怎么不上路中间伸去？轧不断你们的狗腿！”</p>
三人连连称是，低头哈腰地给李为捏肩捶背，欧阳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满脸谄媚地走上前“上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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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为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把包子用力接过，蹲在路边吃了起来。</p>
见其他三人瞪大着眼睛盯着他，李为骂道：“看我干什么？你们都吃完了，我还不能吃一口？我这吃着，你们上去叫门！”</p>
赵西安走过去敲了几下门，门里边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p>
“这大清早的，过年又不用上班，且睡呢。”</p>
周以用脚把门前的鞭炮红纸拢成一堆，又吹了吹大门两边插着的绿色大香：“里面好像没人，这鞭炮也是昨晚放的，今早没放。估计是起的早，走亲戚去了吧？”</p>
欧阳摇头：“不会的，大年初一是不能走亲戚串门的，不然要被割耳朵。”</p>
赵西安：“这习俗可不好，我们家乡只是说大年初一不能忙活，不能炒菜，不能动刀，还不能出财。不然一年都会忙不完，会从年头吵到年尾，打到年尾，一年都出财不进财。”</p>
周以：“那你家大年初一冷锅冷灶的吃什么？”</p>
“把年夜饭蒸热吃呗，我们家的年夜饭可以从除夕吃到元宵，后面都是在吃剩菜。”</p>
欧阳解释说：“不是真的割耳朵，就是大人吓唬小孩的。去别人家串门的孩子不听话，会被大人揪耳朵，传着传着就变成割耳朵了。”</p>
话音刚落，欧阳的耳朵就被李为揪住骂道：“我看你的耳朵是要被割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这些没用的闲话倒是一个赛一个！”</p>
欧阳捂着耳朵惨叫不已，赵西安和周以吓得连忙去敲门。</p>
这次门终于开了，欧阳的耳朵得以解救。</p>
从里头出来一位年轻姑娘，看起来温柔文弱，可一出口那尖锐的嗓音就好似“百灵鸟”叽叽喳喳：“我说你们几个大过年的不在家睡懒觉，跑人家门前乱敲什么？前几道不搭理你们就完了，还一个劲的敲敲敲！敲个没完了！识相的给我哪来的麻利儿滚哪去，再吵吵小心姑奶奶叫警察！”</p>
聒噪的叫骂声把几人昏昏沉沉的精神都惊醒了，只感觉提神醒脑。</p>
李为：“我们就是警察，请问李清妍在这里住吗？”</p>
一听来人是警察，蒋微的态度瞬间柔和下来，温柔地笑着带路。</p>
这是一栋两层的老式公寓，青砖白墙上挂着很大一簇爬山虎的枯藤，灰黑色的瓦檐上压着一层白茫茫的积雪。楼下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很多绿植，中间的一条小路铺着青石板。</p>
蒋微把几人带到一楼客厅，让他们自便，她上二楼去叫李清妍。</p>
李清妍还睡着，等她收拾完下楼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p>
李为也没跟她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她：“昨天凌晨四点的时候你在哪里？”</p>
李清妍挠了挠头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在机场啊。”</p>
“你去机场干什么？”</p>
“废话，去机场除了坐飞机不就是接机么？”</p>
“你去接谁？”</p>
“接我家「哥哥」啊，他今年上春晚了，肯定会提前来彩排，所以我特意去接机的。”</p>
周以疑惑道：“你们怎么知道明星什么时候下飞机？总不能在机场等一天吧？再说机场那么多出口，你们怎么知道明星从哪儿下？”</p>
“有时候就是蹲一天啊，不想等那就砸钱啊。找黄牛买行程，黄牛有本事查到哥哥的身份证号，用身份证去查航班信息就知道什么时候下飞机，从哪个出口下了。”</p>
见几人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李清妍傲慢地笑道：“怎么？追星也犯法吗？还是你们警察也想追星？想要我帮你们找门路？不过不好意思，我是「唯粉」，只专注自家，除了我家哥哥我谁也不感兴趣。”</p>
“追星不犯法，前提是你遵纪守法。”李为拿出草莓蛋糕的照片，蒋微和李清妍吓得捂住眼睛挤在一起大声尖叫。</p>
尖叫声吵醒了在一楼房间里睡觉的张小伟，张小伟打开门冲出来时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裤衩，还是条三角的女性内裤，大红色的蕾丝边。</p>
当时的画面冲击力不低于两名女生看到凶案现场，周以和欧阳的眼睛都快被辣瞎了。</p>
欧阳用力揉着眼睛，眼皮上都长了“偷针眼”。</p>
一栋房子，两女一男，两个变态。</p>
李为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心。</p>
这个案子除了原先的诡异，现在还变得有些复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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