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素娟也不敢徒增杀孽，所以两人一合计，决定由廖素娟把孩子送到外省，送给不能生育的家庭。</p>
可事实上廖素娟是把人卖了，卖得三十块钱，她偷偷把这笔钱昧下，直到李家婆婆去世都没说出来。</p>
要是今天警察不找上门，她也许会把这个秘密带进坟里去。</p>
周以问她：“那你为什么现在要说出来？你不怕判你人口拐卖罪？”</p>
廖素娟笑着摆了摆手，这件事他儿子也知道，他儿子说这么多年了就算要查，追诉期早就过了，而且又没人报案。她当年也算是救了那可怜的孩子一命，于情于理都不能怪她，还应该感谢她。</p>
周以竟然无言以对，又好奇道：“您真的会贩卖人口啊？听说村子里有年轻姑娘被你卖到外省给人当老婆去了？”</p>
一提这事，原本笑容满面的廖素娟顿时阴下脸色：“是不是那个老不死的又在嚼舌头？！”</p>
周以和李为对视一眼，装作不知道，却被廖素娟直接看穿：“你们别装傻，肯定是住在李家隔壁的那个死老太婆说的！她女儿是自愿跟人跑了的，关我屁事！再说她女儿那时候都二十八了！我有多大本事能骗得了她？”</p>
“清官难断家务事”，李为和周以不知该怎么调节两家人的矛盾，不过来这一趟总归弄清楚了死者的身份。</p>
死者的确是李清妍的双胞胎妹妹，收养她的父母让她继承老家的姓氏，给她取名叫“李苑”。</p>
做完笔录后，李为和周以连夜赶回京北市。</p>
死者的身份确定了，下一步就要查清楚她的死因。她一个外省女孩为什么要大过年的跑到千里之外的京北市？为什么去机场？机场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她为什么被杀害？是谁杀了她？凶手目前又在哪儿……</p>
另一边，对蒋微和李清妍的二次问询结束。</p>
赵西安和欧阳下了楼，楼下忽然有个人影一闪而过。</p>
欧阳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赵西安两步走到旁边的花盆后面把装神弄鬼的张小伟拎了出来。</p>
“大半夜的你怎么还不睡觉？鬼鬼祟祟的干啥呢！”</p>
张小伟连忙举起双手投降，然后“嘘”了一声，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我在埋宝藏呢，不能让别人看见……”</p>
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地上。</p>
地上被他刨出一个土坑，坑里黑漆漆的不知道埋着什么东西。</p>
已经上过一次当的赵西安不再信他，扔下张小伟就走，却被拦住。</p>
张小伟急道：“不是粑粑！这次不骗你！真的是宝藏！而且对你们破案非常重要！”</p>
一听这话，两人对视了一眼，觉得这疯子有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p>
赵西安：“那你拿来给我看，你如果不敢拿就说明是骗我们的，我再也不会信你，而且还要跟所有人说你是个骗子，让大家都不跟你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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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西安果然擅长跟疯子交流，张小伟听他的话立刻跑过去把土坑里的东西刨出来拿给两人看。</p>
欧阳：“……”</p>
再次被耍的赵西安怒不可遏地揪住疯子的衣领就要打，欧阳拍了拍他，示意他别跟疯子计较。</p>
赵西安强忍住怒火，生着闷气跟欧阳离开。</p>
张小伟抓着一条用过的卫生巾甩来甩去，见两人不理他，又把卫生巾贴在脑门上，像狒狒一样满院子乱跑乱跳。</p>
二楼上的窗帘慢慢拉开一条缝隙，李清妍静静地站在窗帘后面看着赵西安和欧阳的身影彻底消失。</p>
李清妍勾唇冷笑，却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寒意。</p>
她慌忙回头，见蒋微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p>
最恐怖的是，她的右手上握着一把菜刀。</p>
回到旅馆，欧阳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翻看案情记录，包括死者的现场照片、王蓝平共享的案件信息，以及对李清妍、蒋微和黄业平的问询笔录。</p>
这时周以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坐上飞机了，大概凌晨五点能落地，问欧阳要不要去接机？</p>
欧阳困得眼皮子直打架，半梦半醒间，李为一声喝骂让他瞬间惊醒。</p>
“「早死三年何愁睡」！我问你，今天没出什么事吧？”</p>
欧阳用力揉着眼睛，无语道：“人都死了还能出什么事？”</p>
对面激动道：“谁死了！”</p>
“没有，没出什么事……”欧阳翻了个身，心里把李为骂了一千遍。</p>
“你们快起飞吧，我再看看案子。”</p>
“哟呵？看不出你小子还挺刻苦……”没等周以戏谑完欧阳就挂断了电话。</p>
被他们这么一搞欧阳也睡不着了，索性起床认真看起资料。</p>
大部分资料已经看过好几遍了，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欧阳点开赵西安问询蒋微的录像视频慢慢看了起来。</p>
蒋微的情绪状态比李清妍稳定多了，赵西安的问询工作显得格外顺利，欧阳不禁有点酸。</p>
一直看到最后都没发现什么，欧阳看了眼手机，已经一点半了。五点还要去机场接周以他们，本来就睡不上几个小时，欧阳都怕自己一不留神猝死了。</p>
所以他连忙跳到床上，大被盖过头安静睡觉。</p>
墙上的时钟慢慢走着，在寂静和黑暗中发出清脆的“嚓嚓”声。</p>
被子忽然被掀开，欧阳靠在枕头上，两只眼睛大睁着，额头上渗满冷汗。</p>
他猛然间想到了什么，连滚带爬地翻下床扑向电脑。</p>
重新打开赵西安问询蒋微的录像，欧阳的注意力集中到蒋微身后。</p>
看清了那东西，欧阳心里瞬间升腾起一股骇人的寒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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