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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斗恶(上)

往往难平事,烦君几濯磨。</p>

风尘频抖擞,岁月易蹉跎。</p>

钟虡消兵器,铅刀当太阿。</p>

不知三寸管,谁较杀人多?</p>

——明成鹫《问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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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出色的胃口所累,郭大悟这些年几乎月月入不敷出。</p>

幸好父、祖两辈都留了些积蓄给他。除了有点好酒,他亦无其他浪费钱财的恶习。因此在吃喝方面虽不能奢侈,也算得上油水充足。</p>

至于金引,跟清贫度日的郭大悟比起来,实实在在是位“狗大户”。事实上,他可能比这个城市里大多数的“有钱人”都更有钱。</p>

但金引并不在意自己的财富。</p>

当然不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碰过钱,我对钱没有兴趣”,这种令人听了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的拙劣理由。而是因为钱在他的“世界”里,能买到的东西实在不多——即使能买到,通常也不会是最有价值的一批。</p>

~~~</p>

金引正在思忖请对方去哪儿吃顿夜宵才能体现出诚意。郭大悟却神秘地一笑:“往东走一点,就有个好地方,那里煮的肉香极了。更好的是,现在肯定还没有打烊。”</p>

为感谢金引刚才为自己擦屁……善后,他暗暗决定,待会自己一定要抢着买单。</p>

金引对东郊这一带并不熟悉。</p>

尽管他在京城断断续续生活了十多年,奈何这个城市实在大得可怕,很多地方他也从未去过。</p>

郭大悟紧赶两步,主动走到前面带路。</p>

途经一道水沟时,他扔掉了一直捏在指间的碎玻璃片。</p>

右手掌心茧子很厚,刚才划破的伤口处只流了一点点血,现在早已止住。</p>

摸出张纸巾包住右手。郭大悟没有太在意——刚刚扔掉的那片碎玻璃,比他平日里用的“剑”要短很多。</p>

~~~</p>

路上偶尔还会有行人和车辆经过,为免惊世骇俗,两人都未使出飞纵术。不过一旦甩开大步,还是走得极快。</p>

两公里路程转瞬即到。此处已经临近京城东郊另一个叫做“黄家楼”的村庄。</p>

路边一排简易板房的门口,彩色灯带编就的醒目“串”字还亮着。</p>

屋外摆了几张塑料桌椅。大概客人刚走不久,店家还未来得及收拾,桌子上乱七八糟地扔着些用过的餐具和残羹冷炙。本想坐在露天处的郭大悟只好领着金引走进屋内。</p>

布置简陋的小店里只余下一桌客人。五个中年男人红光满面,显然皆已半酣。白酒加啤酒的瓶子,足足占据了他们三分之一的桌面。</p>

郭大悟一眼就认出了老陶——几秒钟后,对方也看见了他。</p>

连着两日都被警察叫去做笔录,直到今天晚上,老陶才抽出时间找老哥儿几个一块儿出来“压压惊”。没成想牛皮尚未吹完,他又受到了“惊吓”……</p>

仿佛自己梦境的一角被人突然间拉进现实。老陶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挣扎,又有些困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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