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丰美酒斗十千，</p>
咸阳游侠多少年。</p>
相逢意气为君饮，</p>
系马高楼垂柳边。</p>
——唐王维《少年行》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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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出门之际，金引发现郭大悟转头看向他那被戳了两个小洞的班台。</p>
装满钱的袋子和青色“树枝”并排摆在桌面上。</p>
金引知道他必定不会留意那些钞票，走上前将钱袋随手扔到桌下，然后拈起“树枝”递给他。</p>
“拿着，藏袖子里就行。今晚没准还用得上。”</p>
接过这根长近二尺的“树枝”，郭大悟一把将其塞进右手边的裤兜里，只露出短短的一截棍稍。</p>
金引好生奇怪，爱马仕的裤子什么时候具备这种功能了？</p>
郭大悟解释道，此乃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p>
但凡买了新裤子，第一时间就会找到裁衣仟边的师傅，将右侧的口袋改造一番。</p>
“相信我，除非将兵刃一直拿在手上。否则这里就是拔出来给对面一击穿腹、穿胸或者穿喉的最佳位置。”他满脸神秘地说道。</p>
虽不太了解他的出手方式和搏杀技法，但金引对此言还是深以为然。</p>
高手相争时，最重快慢和时机，差之毫厘即是生死两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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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正值晚高峰。条条马路上都排起了长龙，挤得水泄不通。</p>
金引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腕表会影响练武人出手，所以他从来都不肯佩戴——提议道：“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吃口涮肉如何？”</p>
郭大悟此刻早已饥火旺盛，闻言自是举双手赞成。</p>
虽说道路拥堵，没办法开车，好在他俩都是竹杖芒鞋比马轻的人物，十里八里路程如同闲庭信步。</p>
从大街行至小道。于路上，郭大悟反复强调，今天一定要让自己来做个东道。</p>
金引知道他过惯了寻常日子，处事思维难免还会拘于俗礼，又不愿拂他面子，只好满口答应下来。</p>
地处繁华，这附近自有不少名声在外的大牌火锅店，他们甚至还路过了其中两家的门楣。</p>
否掉郭大悟想要进去消费的提议，金引领他来到一个人流稀少的街口，略带得意地评价道：“那些所谓名店，最爱整点儿花里胡哨的东西，大都华而不实，并无多少可取之处。要说涮肉，听我的。总归是越简单、越纯粹就越地道。”</p>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p>
眼前这家店肆，位置虽然僻静些，但也并非郭大悟常去的那类苍蝇小馆。长长的绿色招牌上印着简简单单的几个白字——清真涮肉羊蝎子。</p>
店内几十张方桌，大半都上了座，牛羊肉的淡淡膻味扑面而来。</p>
小料、菜蔬自取，二十元一位。品种虽说不多，却有正经用卤水点就的老豆腐。肉类额外算钱，甭管价格贵贱，足六两一盘。</p>
老式炭火铜锅，清水般的汤底，现炸辣椒油和刚调和好的麻酱，很快就摆上了桌子。</p>
手切羊腿肉、羊上脑、牛上脑、眼肉、牛舌，郭大悟单枪匹马，连尽五盘。金引的胃口今天看上去也不错，在自助区来回夹了三次豆腐。</p>
见郭大悟喝光四瓶啤酒后还想再要，金引拦住他：“别喝这种水啤了，待会儿我带你去喝点儿好的。”</p>
郭大悟意犹未尽，虽然没有再饮，不过又吃掉了一碟精品肥牛。见时间已然差不多，金引也不再做无谓地客套，招呼他结了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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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店门口，两人继续安步当车。</p>
“全京城有执照的酒吧和无照的黑吧加起来，数以万计。但其中只有两家，是由我们这类人在经营。”金引低声给郭大悟科普，“我今天带你到其中有执照的那家光顾一下，将来或许还能派得上用场。”</p>
郭大悟有些茫然。二十五年来，他从未经历过此类场合。只记得自己大学时，学校东门外似乎就开着几家酒吧，不管人多人少，霓虹灯总是会亮到深夜。</p>
见他没有回应，金引知道郭大悟绝非夜店常客，忍不住解释道：“其实我平日里也极少踏足这些地方。只不过此间的老板娘亦是个江湖高人，我和她时常有些业务往来，故而还算熟稔。但今天倒不是为着去见她，实乃有位同道小友约了我在那里碰面。”</p>
“此处虽鱼龙混杂，但大多数还是些寻常酒客。待到我和那位小友碰面时，郭老弟你只管喝几瓶啤酒便是。”</p>
听到“啤酒”二字，郭大悟稍稍提起了些许兴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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