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天香仙子家，</p>
一琴一剑一杯茶。</p>
羽衣常带烟霞色，</p>
不染人间桃李花。</p>
——宋白玉蟾《卧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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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升起，照在远处的湖面上。一荡漾，便碎成满目金光。</p>
郭大悟收拢架势，从半梦半醒中归来。</p>
方圆数十丈内野草丰茂。虽被他踩得倒伏了一些，却只在寥寥几处脚印之间。</p>
遍地小白花星星点点，挂满露珠。每一颗都装着整个朝阳。</p>
五十米外停了辆黑色奔驰车，曹老贤正在酣睡。尽管郭大悟没有关动那等超凡耳力，还是听得到车中发出的阵阵响亮鼾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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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徐汊伴鸥眠，西径晨炊小泊船。芦荻渐多人渐少，鄱阳湖尾水如天。”</p>
无心赏玩风景。曹老贤刚一醒来，两人便匆匆上路。</p>
离去时，郭大悟望着车窗外湖光山色，低吟了一首杨万里的《舟次西径》。</p>
于路平安无事。因为绕了远，直至下午三、四点钟他们方才进入泉州境内。</p>
提前避开市区，曹老贤驾车直奔东北方向的一座海边小镇。</p>
此镇以云霞为名，虽只有万人口，民间却十分富庶。短短的几条街道，两旁建了许多高楼。</p>
小镇所处位置更是得天独厚，枕山而对海。正应了那句传自八闽之地的着名切口——“地振高冈，一派青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p>
曹老贤的师门、江湖上有名的“土豪”门派——“多宝观”，就坐落在这半山半海之间。观址距山脚处有里，离海岸线亦有里。</p>
赶在日落前，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只是眼前的“多宝观”，却大大出乎郭大悟所料。</p>
他心目中那古香古色、飞檐雕栋的道家风格建筑群完全不存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三十多层的高耸大厦。夕阳正照在它半腰处的玻璃幕墙上，光亮耀眼。</p>
曹老贤扶着方向盘讪笑道：“地方太小，只好往高里盖。此外，本门还有些世俗生意。建成这个样子，倒也免得引人瞩目。”</p>
车未停稳，两个俗家打扮的年轻人便迎上前来。替他们开了车门，一起揖首道：“海铭/海铎见过云鹇师叔。”</p>
与郭大悟也叙过礼，海铭子道：“师父和其他几位师叔已经在顶上等着了，请云鹇师叔和郭少侠随我来。”</p>
走进一层大厅，除去正面影壁刻了满墙的太极八卦图形、上悬一块“炼心为宝”的巨大牌匾之外，其余布置与平常商厦别无二致。</p>
多宝一派世俗产业极多，经营着好几家文体、艺术品、奢侈品、对外贸易之类的公司，因此外门弟子不在少数。只是置于如此高大的楼宇中，就显得处处人影稀疏。</p>
跟随海铭子乘坐直达电梯到了顶层，郭大悟才发现此处别有洞天——真正的“多宝观”，就藏于这楼顶之上。</p>
数亩天台，建了几间青砖瓦舍。修竹掩映，草木成行。正中是一鉴清水池塘。池中有鱼有虾，亦有河蚌青蛙。旁边还养着几只仙鹤。</p>
宛如缩小版本的巴比伦空中花园，人造景观合住了天光云色。放眼平望时，恍惚如同梦境一般荒诞离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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