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是在年底一个周末的凌晨零点发出的,大部分媒体人还在睡梦中,无暇应对病毒式的肆意传播,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铺天盖地,无法控制。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安音璇睡眼朦胧地从床上爬起来,自从他乱摸过周寒之后,就把门锁了,怕自己干出什么不雅动作被弟弟发现。
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表,夜里一点,他打了个哈欠把门开了,安鋆一脸凝重,说道:“哥,你跟梁绪的视频被曝光了。”说完把手机递给他看。
安音璇还没彻底醒过来,一脸茫然,他心里纳闷,自己从未跟梁绪留过视频,甚至合影都很少,能有什么值得被曝光的?他捧着手机边看边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上面播放的画面,蹙眉问道:“这是我?什么时候的事?”
“夜里十二点刚发出来的,肖权没打通你的电话,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安鋆给他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
这是录屏视频,大屏幕上是他裸-露的上身,小屏幕上是梁绪餍足的脸。他躺在类似于沙发的地方,身上满是吻痕,一手举着手机,另一手从小腹摸上来,带着独有的情-色气息。
他表情略有些腼腆,咬着下唇将头偏向一边,好像不愿意看镜头,这更增添了几分诱惑性。
想起来了,这是第一次去岛国拍《落花》的v时发生的事,当时在酒店梁绪要跟他视频,他便应了梁绪的要求脱了衣服,没想到当时被录了下来。
如果梁绪有意想整他,为什么要等现在,早在误会他和陈郡山有一腿的时候就放出来了,那时候他的知名度脆弱得不堪一击,这段视频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这个时间点,很耐人寻味。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门禁响了,安鋆放人进来,肖权到了。
他以为肖权会劈头盖脸先把他骂一顿,然而并没有,他风风火火赶来,连平时穿的三件套都没来得及换,就简单套了衬衫西裤。一进门就在安音璇对面坐下来,只感叹了一句:
“幸亏没有声音。”
录屏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大概是梁绪当时忘了开录音,这一个小小的疏忽,变成了他今天翻盘的关键。
“可这一看就是我。”从肖权进来之后,他的手机就震个不停,安音璇这才有了出大事的实感。
“我已经让很多媒体都不要擅自传播了,但也就能有三个小时保护期,等天一亮,大多数人从睡梦中醒来,事情就比较棘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梁绪为什么把这个发出来,我路上给他拨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你给他打过电话了吗?”肖权问道。
安音璇摇摇头,肖权捏着眉心说道:“祖宗,都什么时候了,赶快打,有什么恩怨私下解决,是干一炮还是干几炮,有要求可以提。”
结果安音璇还没说什么,安鋆先蹿了,“你怎么说话呢?你当我哥是什么?”
安音璇按住弟弟,说道:“你甭理他,他这人就是糙。”
安鋆瞪了肖权一眼没再多说,安音璇则打了电话给梁绪,“嘟”了半天都没人接,肖权眼神示意再打,他照做了,这次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喂,安老师?”
他与梁绪几年都没联系过了,本来心情是很复杂的,但此刻却没听见那个久违的声音,而是别人的。
他试探着问道:“辰迦?”
辰迦应该是刚从睡梦中醒来,说话还带着鼻音,“还真是你,来电显示是‘老婆’,我想应该是你。”
“……”这真是比梁绪接还尴尬。
“梁少睡着了,手机放在客厅充电,你有什么急事一定要现在跟他说吗?”
安音璇生硬道:“急事,叫他起来。”
辰迦答应了,约莫两分钟后,电话被重新接起,梁绪低沉的声音传出来:
“音璇,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可他还记得这熟悉的声音是如何喊自己的名字,就像是在昨天。
他压下内心的波动,强作镇定地说道:“我们在岛国的视频通话被曝光了,现在全网都能看到。”
梁绪很显然没明白他的话,问道:“什么视频?你说什么被曝光了?”
这反应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也不像是刻意伪装,他说道:“你让辰迦帮你打开社交平台,应该就能看到。”
梁绪在那边吩咐了辰迦几句,片刻之后,他整个人明显处在震惊中,声音都有些颤抖,“音璇,你听我解释。”
“嗯,你说。”安音璇的语气很平淡。
梁绪理清思路,小心翼翼地措辞,“这段视频确实是我当时录的,在我电脑里,但我没有给任何人看过,也没有放在任何云共享中,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知道,怎么流出来的,你有头绪么?”安音璇从心底里也不相信是梁绪干的,他没有理由,梁绪是一个有话会直说的光明磊落的人,背后捅刀子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梁绪在那边欲言又止,一看就是毫无头绪,这段视频一开始只存在他手机上,为此他连icloud都关了。后来觉得手机也不安全,万一丢了就大条了,不想被人发现,也不想彻底失去,于是又存在了公司的电脑里,他开机有密码,视频被设置成了隐藏文件,按理说没有任何途径可以获取这段视频,除非……
“我待会儿打给你。”
梁绪虽然不愿意这么想,但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两个人影,这两人有时会到他公司等他,随意出入办公室,随意开电脑玩。
他得跟双胞胎问清楚,而这件事需要关起门来谈,再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安音璇挂了电话,肖权在一旁焦急问道:“也就是说他也不知道?一点蛛丝马迹也行啊,不可能什么线索都没有吧?你觉得梁绪的话可信吗?”
“可信。”他肯定道。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下来,源头是梁绪的电脑,而能有机会接触到的人,他身边就有两个,其中一个跟安音璇还是工作关系。
另一边,梁绪挂了电话,这套大复式公寓灯火通明,他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机,说道:
“辰迦,过来。”
梁绪很少直呼其名,平时都是叫宝贝儿,辰迦知道那是为了避免弄混他和辰彧的小把戏,但现在梁绪如此认真地叫他,预示着可能会谈严肃的话题。他乖乖地凑过来坐在旁边,问道:
“怎么了?”
梁绪抬起手,温柔地抚上辰迦的脸颊,帮他把碎发捋到一边,这对双胞胎跟他的时候还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切对社会的认知都来源于他,是他没教好吗?还是安音璇真的把人逼急了?他耐心地问道:
“工作还顺利吗?音璇对你很严格?”
“还可以,他是对我态度不好,但不妨碍我工作。”安音璇压力大,辰迦和汪汪确实像出气筒,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谁都知道他只是挑剔,不是真的坏心眼。
梁绪扶着他的肩膀,说道:“我说过,不开心了就不要干,去跟辰彧一起帮雁岚,本来当初就是他执意要拆开你们的,现在有好的机会能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我挺开心的……”辰迦不敢反驳梁绪,只能小声嘟囔。
梁绪一把推开他,站起来指着他吼道:“开心还会发生这种事?!”
辰迦倒在沙发上满脸震惊,颤抖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说这是我干的?你认真的?”话音落下,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能接触我办公室电脑还知道密码的不就你们两个吗?!”梁绪站起来,指着上前来扶哥哥的辰彧,大声道:“还有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我……”辰彧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辰迦爬起来,泪水流了满脸,他狠狠擦了擦,第一次质问梁绪:“应该知道什么?你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是我干的,又何必寻找证据?因为我爱你,因为安音璇是你前男友,因为我为他工作,这几件事加起来,我做这样不齿的事情就是天经地义?你不觉得这逻辑很可笑吗?”
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就是强弱分明的,梁绪也从来不曾听他废话,居高临下地说道:“我现在是在问你有没有做过,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你根本没想过了解我的工作,我引以为豪的成就,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值一提,随便说不高兴就可以不干了,就换工作。”辰迦拿起茶几上那本《less》,把这本时尚界最权威的杂志扔到梁绪的脚边,带着哭腔说道:“如果带着仇恨,我可能把他做得那么美吗?!他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封面上的安音璇一袭黑色西服,没有明显的妆感,眉眼间却把魅气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人想入非非。
梁绪垂眸看了片刻,手机震了起来,他留下句:“你自己好好想想。”便踩着地上的杂志上了楼。
辰迦咬着嘴唇,他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所有证据都指向他,可只有他知道自己是无辜的,而冤枉他的人却是他最深爱的人。
安音璇没有珍惜的爱情落在了自己手中,他便以为得到了幸福,是他太天真了,事实上当他与安音璇发生冲突的时候,梁绪会毫不犹豫地站到另一边。也许梁少自己都不曾发现,谁都不能撼动他心里那片净土,即使它早已成了面目全非的残骸。
这时一双手环抱住了他,辰彧在他耳边呢喃道:“哥,我知道不是你。”
辰迦的泪水决堤,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梁绪接到的是肖权的电话,问他除了这段视频,还有没有其他的,他说没有。他走上了顶层有大玻璃屋顶的书房,坐了下来,跟肖权保证没有后续了。他是开广告公司的,自然懂得解决流程,肖权是要发公告了,就算不知道具体内容,但无非就是:不是我,别瞎说,再说告你。
梁绪觉得挺讽刺的,以前都是他来揽危机公关的活儿,现在他倒成了危机公关的对象,他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安音璇一定会怪他吧,又扯他后腿了。
当年陆悦扬说的没错,他的存在只能给安音璇找不痛快,绊住那只小夜莺飞到广阔天空的脚步,直到现在,已经分开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会给他爱过的人添麻烦。
他划开网上的视频,这是他留存了许久的一段回忆,藏在心底的东西突然被公之于众,他愤怒不已,有人动了他最喜爱的那块蛋糕。
谁都不能被容忍,辰迦辰彧也不行。
早上六点,肖权找律师写好了公告,大致意思就是有人公然在网上散布黄,还造谣中伤星云的艺人,对这种不法行为已经进行报警处理。
报警肯定是报了,当天晚上肖权就报了网警,主要是作为爱管闲事的城东群众举报黄。
情况还真得到了有效控制,至少搜索视频是暂时看不到了,社交app上也无法传播了,肖权有点儿纳闷这次怎么媒体都那么配合,刚想问,一个阴影挡住了光线,在余光里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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