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担心郭子铭的身体,本能地就起身搀扶住他。 郭子铭看了一眼许老,也扶住了他。 爷孙俩向电梯方向走去,梁叔瞧着郭子铭的背影,怎么都感觉到郭子铭的心情,没有因为许展博的醒来,而激动的不像个样子。 仿佛有什么重大的心事儿藏在心底。 下了电梯,郭子铭并没有去医院的花园里,而是带着许老,来到了停车场。 “叔,你开车,咱们出去吧” 郭子铭对梁叔说道。 梁叔打开车门,郭子铭扶着许老坐了进去。 梁叔正要上车,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看到张队的来电,梁叔本能地心纠了一下,便赶紧接听了起来。 “子铭,你爸醒了,你怎么还要出去?” 许老也不解,他现在依旧沉浸在儿子醒来的激动之中。 不管接下来如何,儿子醒了过来,总比整天躺在那里只喘气要好多了。 但郭子铭的表情越来越平静,许老不禁疑惑地问道。 “爷爷,我一会儿再和您说” 郭子铭看了一眼站在外面接电话的梁叔,他也就明白了。 许天东的死,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梁叔,毕竟许天东与老许家牵扯着关系。 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至于老许家这边是什么态度,人家肯定要询问梁叔的意见。 郭子铭不知道梁叔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看到他放下手机后,看了自己一眼,这才上了车。 “叔,去这个地方” 郭子铭拿着手机,调出了许天东所在的医院的地方,便说道, 梁叔叹息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便将车子驶了出去。 也只有许老,什么也不知情,但此刻的许老,心里头高兴。 儿子醒啦,他觉得,只要儿子醒了过来,人是好的,无论如何,都得将儿子的身体调理好,恢复到以前。 郭子铭一路无话,看到许老望向车窗外,便靠在了他的身上。 “爷爷,我爸醒了,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咱们就能去看他了” “我希望我爸早点出监护室,住到病房里来,我要天天守在我爸的身边,让他养好身体,让他恢复到以前” “爷爷,你说我爸会不会好起来?肯定会的吧?一定会的” 郭子铭本能地说着话,脑海里,全是许展博的身影。 “会,一定会的,医生说过了,你爸的身体各项目机能都恢复的不错,只要醒过来了,以后调养好了,会恢复健康的” 许老低了低头,看向靠在他肩膀上的孙子,激动地安慰道。 车子停了下来,许老这才发现,竟然停到了另一家医院的停车场里。 “栋梁,你来这里干什么?” 许老焉能不知,许天东是住在这家医院的。 一想起许天东,许老就来气,但他现在心情激动,更不愿意想起许天东。 对梁叔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些许愤怒。 “爷爷,是我让我叔来这里的,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许天东,没了” 郭子铭拉着许老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 许老一下子愣住了。 脑子一嗡,仿佛一时之间,没听明白郭子铭的话。 “你说什么?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 许老反应了几秒,便赶紧追问道。 “一个小时以前吧,许天东没了” 郭子铭继续说道。 许老一听,沉默不语。 而梁叔则回头看向郭子铭,眼神中透着复杂的神情。 郭子铭继续握着许老的手,神情中,带着一丝愧疚。 毕竟郭子铭知道,自己亲手将许老曾经带大的孙子给终结了。 郭子铭不是不想瞒着这一切,但是,他面对许老,面对许母,面对许展博,他过不了内心这一关。 他不是个能够藏住秘密的人。 “爷爷,王大军带我来看许天东,许天东的医生说了……” “我爸如果不是替我挡了那一棒子,也许我就不在了,爷爷,我心里有恨,对许天东有仇,所以,我拔下了他的管子,不到一分钟,他就走了” “爷爷,你想骂人,就骂我吧” 郭子铭低着头,将在医院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许老震惊地看向郭子铭,继而又靠在座椅上,闭上了双眼。 眼角处,流下两行泪水。 许老不知道这泪水是为谁流的,或许是想到了许展博受到了伤害,也或许是郭子铭这一路走来的各种因许天东而造成的磨难。 也或许是想到了曾经的许天东。 总之,这泪水,十分地复杂。 梁叔从前面伸过手来,轻轻地拍了拍郭子铭的手背。 “子铭,都过去了,没有人会怪你” 梁叔轻声地对郭子铭安慰道。 郭子铭拿出纸巾,为许老擦拭着眼角,叹息了一口气。 “爷爷,您怪我吗?” 看着许老的样子,郭子铭声音哽咽道。 许老微微地睁开了双眼,望向自己的孙子, “子铭,爷爷怎么会怪你呢,都过去了,许天东,早就让爷爷的心凉了,爷爷知道你心里有恨,你不发泄出来,你不会原谅你自己” “子铭,以后别说这些了,爷爷的心里,早就没有那个人了” “栋梁,咱们回吧” 许老叹息了一口气,拿着纸巾,给郭子铭擦拭着脸颊,声音带着心痛与心疼的语气说道。 梁叔点了点头,又启动车子驶了出去。 郭子铭以为许老会下车,会进去看一看许天东,会送他一程。 结果,许老再也没有看向外面,而是一直让郭子铭靠在身边。 “子铭,你爸和你妈那边,你就不必说这件事情了,等以后吧,爷爷会告诉他们的” 车子返回,在下车之前,许老对郭子铭这样说道。 郭子铭点了点头,搀扶着许老,和梁叔一起,向楼上走去…… “娇娇,跟爸回家吧,明天上午,咱们再过来,把许天东给火化了” 看着娇娇已经不像个人样,王大军很心痛,便过来扶住娇娇说道。 “爸,我该怎么办?小小该怎么办?” 娇娇整个人都木住了,她依旧还没从许天东的悲痛中出来,便问道, “爸,明天许天东火化了放哪里啊?我要给他买块墓地” 娇娇接着说道。 王大军一听,心里就很是气愤,心想,这个许天东,死就死了吧,自己还要给他花钱买块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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