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还在继续。
林天际已经熬不住了。当他亲耳听到那段最为关键的录音时，他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已经全然瓦解。将自己杀害童凯希并将其伪装成自杀的过程一五一十地交代以后，他垂头丧气地盯着前方，了无生气。
江明诚犀利的目光锁住林天际，过了一会儿，开声道：“头抬起来。”
林天际一动也不动。
“抬起来！”江明诚突然一声怒吼，吓得林天际整个身子抖了一下。
“为什么要杀害童凯希？”
林天际犹豫了一下。
“回答我。”江明诚冷冷地说。
见林天际坐如针毡的表情，江明诚站了起来，踱步到他身边：“不开口，我有的是方法。想试试吗？”江明诚压低声音问道。他冷峻的目光和低沉的嗓音，令林天际不禁打了个寒颤。
林天际害怕地看了他一眼，咽了咽口水，赶紧开口：“警，警官……我，我承认……人是我杀的。”
“我已经知道了。”江明诚不耐烦地说，“你已经交代了干案过程，我们也记录下来了，你不需要再重申。”江明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现在要知道的是，你为什么杀他？”
“因为他……”
“说。”江明诚信步坐回了座位。
林天际又犹豫了。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打开了。
一名刑警拿了一份资料进来，递给了江明诚，又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江明诚点了点头。
江明诚翻了翻霍清明和江烟雨刚刚递交上来的最新资料。他把文字和照片仔细阅读完毕以后，再次抬头望向林天际，但他此次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鄙夷和深深的愤怒。
“这是你的学生——齐秋水的口供和体检报告。”江明诚扬起了手中的报告书，“这两份资料显示你在过去五年里，经常对齐秋水施予虐待与性侵。你趁着职务之便，以音乐老师的名义，利用对齐秋水单独授课的机会，一次又一次地在无人的教室里向她痛下毒手。林天际，你堂堂师表，这样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盲人女孩，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江明诚怒不可遏地问道，充满正气的俊脸一片铁青。
林天际沉默了片刻。
他低下头来，全身开始颤抖。
他的手和脚激烈地哆嗦着，突然扬起头来。
“她活该！”林天际不受控制地大吼了一声。“她活该……她活该……”
林天际突然仰天大笑，声音刺耳得瘆人。
“禽兽不如！”江明诚怒骂道，轮廓分明的脸庞因极度愤怒而渐渐转红。
“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林天际突然歇斯底里地咆哮道，“都是那个女人！都是她！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闭嘴！事到如今，你还敢发疯！”江明诚指着他吼道。
“哼……这个臭娘们……如果当年她接受了我，而不去嫁给那个什么烂教授，今天她的女儿也就不会落在我手上……报应，报应啊……哈哈哈哈……”
林天际狂笑了一阵，又突然严肃起来：“江警官，你知道吗？他们母女……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听到她女儿的哭声，就像听到了她的哭声一样……”
江明诚紧闭双唇，皱着眉头，冷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彻底发疯的男人。
“江警官，你知道我当年追她，追得有多苦吗？我从初二开始就爱上了她，为了追她，我可以放弃一切……为了她我放弃了音乐学校的录取……为了陪在她身边我复读了一年高三，报考了她所在的大学……我送的每一件礼物、每一束花、每封情信，她拆都没拆过，就直接扔掉或送人了……就连我为她买的早餐，她都给了同学……我为她做了这么多，她连正眼都没看过我一眼……她看不上我，却居然看上了那个穷教授……你说，她怎么可以拒绝我？怎么可以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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