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过两刻钟，山谷中的察哈尔牧民就跑了八成，全部跑到下水海与土默特牧民‘联欢’去了。</p>
欢声笑语传来。</p>
都录都替他们高兴。</p>
感受过死亡，才知道什么是平凡，再不会有人跟着黄金家族稀奇古怪乱蹦跶了。</p>
都录想明白了，对林威也生出了恐惧，生出了膜拜。</p>
比起大汗，人家才叫‘皇帝’。</p>
大汗无论怎么蹦跶，都在人家的手掌心，人家说任何话，都能让牧民俯首帖耳。</p>
天神也不过如此。</p>
都录生出了‘智慧’，思考就有点呆滞了。</p>
秦翼明又推了他一把，该你去传话了。</p>
都录深吸一口气，快步进入大帐，大汗一家人全在，包括小台吉和大公主的儿子。</p>
一家人点着火把，在安静的喝酒吃饭。</p>
“大汗，我回来了，林威没有任何话，明朝皇帝只有一句：天下皇帝只朕一人，余者皆为叛逆，窥伺帝位者，永世不赦。”</p>
林丹汗身穿他的大汗锦袍，优雅的擦擦嘴角的油腻，淡淡问道，“都录，朕对你怎么样？”</p>
“大汗对我非常好，赏赐婆娘，赏赐牛羊，赏赐帐篷。”</p>
“看来你还记得，为什么不跟着牧民到下水海去领牛羊呢，那里也有。”</p>
“都录不会背叛大汗。”</p>
“你所谓的不会背叛是什么？”</p>
“不知道！”</p>
“哈哈哈~不错，不知道就对了，你的婆娘和儿子都死了，你恨朕吗？”</p>
“不恨，我更恨我自己。”</p>
林丹汗面平如水，微微点头，“恨自己才是最大的恨意。朕终究把自己变成了牧民的仇人，林威胜利了，如此诛心，他不是英雄，英雄难称他的手段，摄政才是。”</p>
都录扭头看看大帐外近在咫尺的使者，朝林丹汗躬身行了一礼，“大汗，比死更可怕的是活着，但死亡真的没用，黄金家族只剩下了黄金家族。”</p>
“你想多了，诛心手段败北，死亡的确没用，懦夫才会选择死亡，激怒胜利者的死亡没有任何意义，叫他们过来吧。”</p>
帐外的不多的亲卫立刻把明军撤退时留下的桌子摆到林丹汗面前，把他们仅有的蜡烛全部点燃，大帐内瞬间透亮。</p>
都录站到大帐门口，对着天空大吼一声，“大元朝库图克图汗圣谕，请大明朝使者入帐。”</p>
林丹汗诧异看一眼都录，能把称呼搞对的人他从小到大就听过这么一次，显然都录问过明人。</p>
可惜啊，这也是最后一次。</p>
进来的并不是陈良弼，卜失兔带着儿子俄木布、鄂尔多斯巴青、东土默特特木伦进帐，绕过桌子跪到他身边，“拜见库图克图汗。”</p>
林丹汗很生气，但他依旧没明白是什么意思。</p>
“卜失兔，为何如此？” “回大汗，顺义王不能叛乱，大明朝不会允许叛乱存活，我现在是大汗麾下的土默特酋长，是九斿白纛的部落，愿同大汗一起归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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