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长街上只有一排昏黄的街灯亮着，再加上来来往往的车子灯光晃眼，秦瀚海的车又距离他们这么远，少年躺在地上的位置又刚好被停车场的围墙挡住了。

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秦瀚海看得并不真切。

他只能看见那名保镖不断地朝地上挥舞着手里的警棍，不时还补踹两脚，嘴里发疯似地骂道。

“傻子是吧？”

“吐我口水是吧？”

“特妈的连你也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

“来啊？继续吐啊？”

俨然一副急红眼了的样子，吓得周围的人赶忙后退，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有什么深仇大怨，一时都说不清到底谁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人。

连那名保安身后的同事也被吓到了，愣了半天过后才后知后觉地跑上去拉他，但很快又被他推开，连同来劝的人一起骂道。

“滚！别拦我！你们都看到了！这是他先惹我的！凭什么要我忍这口气！”说话间又踹了几脚。

而那名被打的少年倒是意外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在最初的时候断断续续地闷哼了两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动静。

“是在拍什么整蛊节目吗？”车厢里，秦瀚海突然冷漠地问，又往街道四周看，像在寻找着什么，“摄像机在哪？哪个节目组安排的？这群演还演得挺真，挺豁得出去的……是为了整谁啊？”

俩保镖也一直在留意外面发生的事情，迟疑地回答，“不知道……”“没听说……”“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是吗？”秦瀚海皱起眉头，想了想冲他俩吩咐，“那外面那个保安是怎么回事？要不你们下去看一下好了？”

俩保镖相视一眼，为难地说，“不行吧海哥……”“对啊，不行吧……”

“为什么不行？”秦瀚海疑惑，“你们没看到他在打人吗？”

一个保镖转过来支支吾吾地解释，“上次的事哥你忘了么？你一个人去上厕所结果被一群代拍堵在了隔间里……小于和小李不就是因为这件事把工作给搞丢了？……”

秦瀚海一脸郁闷，无奈地解释，“那都是过去多久的事了？而且那次我是被人算计了，这次又不一样……只是让你们去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呆在车上不会乱走……你们自己看那个小孩都没还手，旁边的人也不拦一下，这事总得有人管管吧？”

俩保镖还是很纠结，迟疑地问，“但是如果被曹哥知道了怎么办？”

秦瀚海往另一边看，曹飞就站在车前方不远处，也叼着烟在看热闹。

另一个保镖附和，“对啊，海哥，我们跟你又不一样，你过了今天晚上想走就能走了，我俩还得继续干下去的……那些人都是正规的保安，下手应该知道轻重，不会出事。海哥你就别为难我们了……”

秦瀚海看着他俩无言以对，无奈地扭头看向窗外。觉得气愤，但又觉得讽刺。

他气愤的是明明大街上有这么多来往的路人，可却都对那名保安的行为视若无睹充耳不闻，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为了那个少年挺身而出。

而讽刺是，明明他自己也和他们一样有着太多的束缚和身不由己，却还在这里一昧地强求他人，去做连自己都不敢去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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