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遥望,大楼之上,没有繁华落尽,也没有海市蜃楼。
都市的霓虹照不到这里,因为,是白天。
微风,轻云,月亮帆。
状元楼顶,两个被白衣包裹得像阿拉伯人又像粽子的男子屹立在防止掉落的栏杆上,面朝远方,像是在看风景,又像是想轻生。
风不过来,云不过来,他们也不过去。
他们就一直在栏杆上站着,也不说话,可能是要磨练耐力,可能要提升定力。大概,他们在为明年的环中熬鹰比赛做准备。也许他们下定了决心,要么熬死鹰,要么被鹰熬死。就这样,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栏杆上,持续了两小时十分零一秒。没错,的确是精准的两小时十分零一秒。有人掐表算过,至于是谁,我也不知道。
在这两小时时分零一秒过后,才有人慢跑着从楼梯上打开天窗跳了出来,他打开天窗的样子像极了翻井盖,可能是在spy下水道里的忍者神龟。
这人的穿着打扮却不像忍者神龟,像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里的巫婆,就差骑个扫把。
唯一的区别是,他是个男的。
那两个像被钉子钉在栏杆上的白衣人这才眨了眨眼,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其中一个郎声而叹:“名烟谱上,有人陨落。西门吹风,本无资格。”
像极了巫婆的男子眉头一皱,一摊双手,喊道:“能不能不装b?”
这白衣人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之色,继续郎声说着:“平生喜好,作诗几句。”
像极了巫婆的男子一脸的愁容,表现出极为不耐烦的样子,抬起胳膊,指向这白衣人的后背。
“你别装b了,你编的根本不是诗,完全不合韵律。”
“那你说,诗应该怎么写?”白衣人的目光变得忧郁起来,深情地一眼望去,望向遥远的云山深处。
只不过,他这忧伤的情绪一上头,冲击到了小脑,导致身子失衡,往下便栽。还好他反应迅疾,两手一撑,硬生生地直起了身子,再往后一仰,倒翻掠起,他顺势在空中连续上下翻腾三周半、转体一百八,轻飘飘落在地上,落地没有溅起一点尘埃,满分。
像极了巫婆的男子倒是没有注意他的尴尬与应变的完美,他还在思考这白衣人方才提出问题。只是他一边吮吸着大拇指,一边沉吟着:“写诗,最重要的是……”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连连摆手,语气也跟着变了,“我来这里,不是跟你讨论怎么写诗的。快说,上面有什么吩咐。”
白衣人转身面对着他,微微有些不愠,语气里也好像藏了一根刺。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说过什么?”像极了巫婆的男子一头雾水。
“名烟谱上有两个人被干掉了,干掉他们的西门吹风没有资格进入排名。”白衣人面无表情地说。
“你早说人话不就完了吗?”像极了巫婆的男子摇着头说,“我都不想说你什么,你整天装b有意思吗?”
白衣人不语,眼神里流露出一抹落魄之意。
“鬼巫师,他再怎么,也是碧落黄泉赋中人。你虽然是他的同学,但是对碧落黄泉赋中人不敬的后果,希望你好好斟酌。”
一直立在栏杆上始终没有说话的另一个白衣人突然开口,缓缓说来。
他的声音很缥缈,如同自云端萦绕而来,带着几分空灵,几分幽怨。
这鬼巫师眼里登现惊恐,他的身子稍稍颤了几下,连忙跪了下去,拜了三拜,恭恭敬敬地说:“小……小的知罪,还望大人海涵。”
仍然还立在栏杆上的白衣人打了个手势,背对着他说:“行了,务必在欧冠八分之一决赛皇马对曼城之前,抹杀掉西门吹风,不要耽误了我看直播。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鬼巫师连连告谢,往后溜去。
等他爬下了楼梯,仍然还立在栏杆上的白衣人莫名其妙地说:“谢我的话,就不必说了,你我好歹份属同僚。”
自称喜好写诗的白衣人霍然转身,看着他的后背,问道:“什么意思?”
“以后,不要再写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你这个样子,会拉低我们碧落黄泉赋中人的逼格。”
仍然还立在栏杆上的白衣人那空灵的声音又响起,在这天空上回荡。
自称喜欢写诗的白衣人目光变得黯淡。
当樱花在春日的天空下肆意的纷飞,每一瓣花上都回旋着恋曲的颜色,少男少女手牵着手在满是小吃的月夜城一条街慢慢地多踱来踱去,空气里满满的都是青春和爱情的味道。
西门吹风就在路边摊上,吃着炸串。
他喜欢吃炸串,不是因为他对炸串情有独钟,而是因为炸串便宜。
他也梦想着能有一个女孩能陪他吃风靡中原的水底捞、啃的鸭、山城柴禾炖大鹅。
只不过一直以来,他既吃不起,也没有女朋友。
他一边咀嚼着炸白菜,一边铺开报纸,用目光去搜寻有没有关于他战胜名烟谱排名高手的新闻
——头版是欧冠八分之一决赛,马竞送利物浦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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