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乔亦雪的震惊

乔亦雪自然知道洪氏心里想什么，“洪姐姐，你不要担心。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洪伯伯只是想向我证明，科举对他来说只是小道。” “我也认同他的观点，只是为了家中孩子们有些出息，以后各有立身之本，才用个激将的法子。你家大宝，说不定明年都能给你考个童生嘞。” 洪氏听得似懂非懂，但也明白乔亦雪并不是想赶走洪应明。她放下心思，便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三分感激之情来。 乔亦雪知道她还没彻底明白，却也不再多说。 洪应明无欲无求，粗茶淡饭的修行。他那点耗费，怕是每个月都用不上百文钱。 乔亦雪也不是那种驴子来了都得拉磨的苛刻人，她请洪应明教经学，却是只有两个目的。 首先当然是想培养乔家子弟。 乔家世代为农，若是出了秀才，甚至举人，以后乔家最起码也算耕读之家了。 哪怕以后乔亦雪不在，或者家道中落，起码乔家人还有余力走仕途。乔如松错过了读书年纪，乔如竹却是来得及补救。 至于小铁，那更是从小就有优厚的读书条件。 茅庐是茅婉容侄子，乔木是乔如槐的儿子，那也可以算是乔家人。尤其茅庐后来要求改乔姓，乔亦雪更是看待他如同乔木一般。 其他大宝、小山、牛娃、小石头、陈小虎、魏铁柱虽然不是乔家人，却也都是出自乔家。 陈小虎和魏铁柱，以前在宁家并未正经学过识字，但这俩孩子一边做着小厮的活，一边也偷偷的学了不少。 洪应明答应教这些孩子之后，乔亦雪便将他们十小一股脑扔去牧场。 这么多孩子，总有个有点潜力吧。他们年纪大的读书晚，年纪小的死记硬背还好，怕是理解不了经义。 所以，乔亦雪对他们的期待，不过是明年考回个童生，便算洪应明厉害了。 然而，更关键的是，乔亦雪此举也是为洪氏考虑。洪应明开始与她相认之时，那还是真情流露，颇为享受天伦之乐。 随着日子一久，洪应明又开始清修起来，于父女情分上渐渐变淡。洪氏又不是傻子，自然很快就感觉到了。 她与丁氏等人闲聊时就提过，乔亦雪听在耳中，当时也不好插手。清官难断家务事嘛，何况洪应明隐居这么多年，也不是些许亲情就能唤得重新入世。 洪应明到底没修到宠辱不惊的境界，他可听说了乔亦雪的言外之意： “你出世修行，还看不起科举，那你倒是自己考个功名来，或者教出学生能得功名也行。否则你就是自己能力不足，逃避现实而已。 洪应明心神微动，下意识便答应了乔亦雪，教授乔家子弟举业之道。 虽然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可是话已出口，哪好收回？ 再说他与乔亦雪一番争论，也起了些好胜之心。那就用这些乔家子弟，证明自己的学识吧！ 只是，除了十名乔家子弟，王喜妹儿却也经常跑到牧场蹭课。洪应明见乔亦雪没有约束，他也就任由喜妹儿旁听。 转眼过了元宵，乔亦雪万万没想到，这洪应明竟然疯魔了，他才教了一个月，竟然想让十人下场参加县试！ 本来洪应明说的是明年培养出个秀才，毕竟院试不是每年都有，而是三年两试。下一次的院试正是明年秋。 乔亦雪觉得，以洪应明的学问，接近两年的时间，培养出个秀才也不是不可能。却没料到今年就让孩子们下场。 不过乔亦雪虽然不看好，却也没去阻止洪应明，反而花银子请县学廪生担保，让乔家十人顺利到县衙礼房报名。 除了廪生具保，这十人也是五人一组，相互结保。 二月初，县试开考，乔家十人也顺利下场。 乔亦雪如同后世送考生的家长般，也带着众人赶到江陵城考棚外等候。 江陵终究是首县，人口众多，文教也足够兴盛。只是个县试而已，竟然有两千多人参加。 乔亦雪不太懂县试细节，方明舒便低声与她讲解，“姑娘，第一场不难，多是两篇数百字的四书文，另写试帖诗一首。” 乔亦雪勉强一笑，“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他们这两年跟你读书多是启蒙识字罢了，这四书文我看是没什么希望。短短月余，怕是一本都没学完呐！” 方明舒也是面有忧色，轻声附和，“确实如此。或许洪先生只是让他们感受下县试，这样明年再来便熟悉些。” 乔亦雪听得点头，看来就是这么回事。 这县试第一场，从卯时进去，直到申时初才散场。足足五个时辰，十个小时！还别说考试了，能坐得住的学子，都已经算了不起了。 乔亦雪早准备好了食宿，这群小家伙出场之时，一个个蔫头耷脑，她还以为考得不好，特意安慰了一番。 洪应明却是微笑着并不说话。 次日发案时，乔亦雪惊讶的发现，方明舒口中简单的第一场，竟然淘汰了一千多人。第二场只有八百一十六人参加！ 方明舒解释说有的馆学生才刚学一两部经典，知道把握不大，却也心存侥幸，正好出题是自己会的。 第一场淘汰的主要是他们，另外就是些凑热闹的蒙童。 乔亦雪本以为乔家这十个孩子，也属于凑热闹的，不曾想，十人竟然都通过了第一场！ 这下乔亦雪可就有点惊讶了。 待得翌日第二场，却是考四书文一篇，孝经一篇，圣谕广训百字。让乔亦雪震惊的是，乔家十人仍然没被淘汰一人！ 到了第三场仅剩下五百二十人，第四场更是只剩下了可怜的二百三十人参加。 但是，乔家十人只淘汰掉了牛娃！ 付知县见四场过后，仍然有这么多人，便又连考第五场。这次却是最难，经文、诗赋、姘文混着来。 终于，五场过后，县试合格者一百二十名。他们有资格参加四月份的府试，其他人就只能明年再来了。 两千多人参加的县试，最终只录取了一百二十人。 乔家子弟十人下场，九人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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