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夜,冬天的风呼啸着,吹动着坟前的枯草,远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显得有几分慎人。
刘彻坐在陈阿娇的坟前,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已经大醉,呢喃着说话:“阿娇,我找到我们的女儿了,她和你长的真像,见到她时让我以为我又看见了你。”
风继续的吹着,四周静的出奇。
“阿娇,朕知道,你还是心疼朕的,你舍不得让朕自己一个人,所以就把女儿送回到朕的身边,十五年了,朕终于见到我们的女儿了,这十五年来朕不知道她受过多少苦,但想想也知道,从出生开始父母就不在身边,寄人篱下的长大,又怎么会过上好日子呢?她还那么小,就因为我们承受了那么多,朕欠她的,我会用下半生还回来的,阿娇你放心,朕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你在天上要保佑我们的女儿。”
刘彻轻轻拂过墓碑上“阿娇”两个字,呢喃道:“十五年了,朕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你,朕好想你,若不是还有这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朕多想去找你。守在你的身边,阿娇,你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那个孩子吗?他叫霍去病,那天正是你入土为安之日,朕在平阳公主府门口第一次见到他,那时他正病入膏肓,在门口瑟瑟发抖,朕在那一刻就想到了我们的女儿,可能也在哪个没有人的角落被人遗弃了,那时朕就把他带回了皇宫,亲身扶养。以解我思女之心,慢慢的我就真的把他当成了我的亲生骨肉一般。现在我们的女儿也找到了,这回朕的心愿终于了了。以后朕就有一对儿女了,阿娇你不必担心朕了,朕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呢喃着,刘彻竟躺在坟前睡着了,可能许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吧。就连睡着时,刘彻的嘴角还是泛着笑意的。
黑夜中,一道黑影闪过,暗霄背起刘彻回到未央宫,十五年来刘彻第一次睡得这样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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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未央宫,刘彻缓缓的睁开眼睛。
隔着纱帐,隐约见到一个女子的身影,那女子背对着自己,昨夜宿醉的刘彻酒还没有醒透,处于迷糊的状态。看见这个背影时莫名的兴奋,连鞋子都没有穿,奔下床铺,从身后抱住了那个女子。
“阿娇,你终于回来了,朕好想你,你不许再离开朕了。”声音有几丝沙哑,怀中的女子身体明显一僵,没有说话。
刘彻紧紧的抱着面前的女子,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当真正触碰到她,他才察觉到异样。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她的身影会深深地刻在你的脑海里。即使十五年过去了,他还是记得。
刘彻迅速的放开双手,面前的女子缓缓转身,脸色阴沉。
当卫子夫的脸出现在刘彻面前时,刘彻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当自己心爱的男人抱着自己喊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无法接受的吧!特别是这个女人已经离去了十五年,这十五年来的日夜陪伴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短命鬼!她有什么好!十五年了,你还是忘不了!
卫子夫平静了一下,此时并不是争论此事之事,卫子夫清楚此时如果和刘彻因为这件事闹翻了,结果只能对自己不利。
卫子夫强装出来笑容,扶着刘彻做到床边,修长的手揉着刘彻的太阳穴,柔声说道:“陛下日夜操劳,想必是累了,臣妾无能,不能帮皇上分担。”动作一气呵成,竟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刘彻也只能陪她演戏,他也明白,此时还不是闹翻的时候,便轻声说道:“你这样贴心的照顾朕,就是大功一件啊,今日这么早便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刘彻不愿意与她啰嗦,甚至觉得就连说话,也会让他觉得别扭,在他心里阿娇的死与卫子夫脱不了关系。若不是她还用用处,早就已经给阿娇陪葬了!
卫子夫没有想到刘彻会如此直接了当的问,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又柔声说道:“没什么事情就是想着最近皇上很少去椒房殿了,心中记挂皇上,便来看看。“
刘彻并不想与她再谈下去,便说道:“早朝时间快到了,既然皇后无事,那就请回吧,今晚我去看你!”
卫子夫心想再不说就来不及了,若是刘彻早朝时宣布了,君无戏言,无法再改,便即刻说道:“臣妾还真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刘彻心想,就知道你有事,忍不住要说了吧,我倒要听听。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还是很宠溺的说道:“我们是夫妻,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卫子夫稍作迟疑,柔声说道:“听闻陛下收了一个义女,赐名刘笑,封号青阳公主,可有此事?”
刘彻早就料到卫子夫此次前来便是因为此事,但他也没打算隐瞒她,他要给青阳她应有的一切,无需藏着掖着。他坦然说道:“确有此事。”
卫子夫没想到刘彻会如此直白,她犹豫一下问道:“陛下,这恐怕与礼不合,那女子并无皇家血统,更不是忠臣之后,贸然封为公主免不了遭群臣非议,请皇上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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