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我母亲要叫我回家吃饭了。”一巫师忍受那刺骨的眼神,浑身起鸡皮疙瘩,血肉腐烂的气味模糊了他的感知,求生的本能驱使他去做唯一的抉择。
眼前这个小姑娘明显不是人,她那血瞳,直击心灵,像把他脱光衣服夹在断头台上,娟弱的手指一戳,明晃晃的大刀早已落下。
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而汗又冰冷,就似死去的尸体那般寒冷,就连血管中的温热的血液也仿佛停滞不前。
“你不是没有母亲吗,这时抛下我,对得起我给你付的酒钱吗?”同伴抓住他的衣领,这神秘而又恐怖的冷冷的一摸,吓得他魂不附体,屏声静气。
喉舌都给干结住了,心跳得像胸膛里容不下,无限的恐惧,静寂和乍醒过来的幻觉,加上同伴的背刺,使他的心冰凉了。
那同伴的两手也不知道怎样放好了,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看合适,头也嗡嗡的响起来,最可恨的是他的腿也有点哆嗦了。
“对不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会给烧纸钱的。”地狱的火焰似乎已经烧到脚边,从地里爬出的骨架带点血肉,片刻相连,巫师抛下同伴紧抓的手,自私的跑向光线照射的出口。
从他人手里抢夺逃生的机会,曾经情比金坚,在阿波菲斯的恫吓下,显得那么脆弱不堪。
同伴惊慌得犹如冷水浇身,瘫软在地上,心在嶙峋的胸腔里面扑扑乱跳、吓得几乎要晕倒,他软弱地哀求。
现在,告诉我,谁是大灰狼,谁是小绵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愿意做您的奴隶,只要能让我活下来,我什么都愿意付出。”强烈的求生欲望使他的嘴不住的嘟囔,他跪倒在阿波菲斯的衣裙之前。
鼻涕与眼泪混杂在一起,黑影中探出的骷髅爪将他拖拽至阿波菲斯那妖艳的脸颊前,远处那慌忙逃跑的人影在他眼里闪出仇恨的泪光。
一切都是骗局,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同伴在心里咒骂,脖颈上弥漫些黑色线条,悸动着,如同活物,无时无刻不在吸收他仅剩的生命力。
他面如死灰,两只眼上都结着一层翳,黑线贪婪吮吸他的生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为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打上一棍就会散成的一堆白骨。
阿波菲斯喜欢,甚至享受人在死亡面前那绝望的表情,她阴笑几声,几只黑色的触手如烟花绽开,抓住那抛弃同伴的巫师后腿。
“大哥哥,为什么要逃跑呢,你看你的同伴多可爱,变成白骨都不忘咧着嘴。”她的面庞像花儿美,像阳光灿烂,笑容像翩翩起舞的蝴蝶,手里抱着那同伴的头骨,背后血液四溅,长出一对狰狞的羽翼。
在惊恐的巫师眼里,阿波菲斯那人畜无害的背后,狰狞的羽翼上全是鼓胀的肿块,耳边还回荡着来自地狱的呓语。
“你……你不要过来啊!”巫师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的厉害,整个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脑中唯一清醒的认知告诉自己应该赶快逃走。
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双手奋力向前扒拉,却离光明越来越远,整个人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一阵注定徒劳的挣扎过后,一个小巷里,多了两具白骨,他连临死前生命最后的尖叫都不曾拥有。
阿波菲斯用衣袖擦去嘴边的鲜血,黑色的触须涌回她的影子,嘟起嘴,指尖亲启红唇,摸着尚未满足的肚子。
“还是好饿,接下来该去哪里找食物?”方才那两个巫师的衣着还在,阿波菲斯瞥到他们的遗物,写有使徒的骨头牌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那双明亮又闪着狡黠目光的血色眼睛,一骨碌就有一个坏主意。
在无人知晓的命案发生时,君玮背着木头棺材,小乞丐孤独冻死街头的身影依旧在他眼前徘徊,像一片迷雾,挥不去的氤氲。
堆积十八年之久的故事全都腐烂在了君玮的心里,棺材拉长了他的影子,小乞丐的生命永远停在十八岁如花一般的年纪。
她的确寻不见一点曾梦想到的踪迹,但起码死后会有人安葬,还会有人记得,那个爱笑的女孩。
虽然今天的天气很好,但君玮仿佛置身于北风呼啸的严冬,本来不重的棺材,却比他背过的任何东西都重。
“哟,君玮,这么大早去哪啊?”头戴厨师帽,五短身材的中年人,从君玮经常光顾云吞面摊位中掌勺走出,眯眼,塌鼻,憨厚而腼腆。
摘下手套,他的手背上黄皴皴一片,是被煮面的炭炉长期熏晒而成,手指头皱皱巴巴,是不断伸手在水桶中捞起蔬菜时浸泡出的痕迹。
“你背着这么大的盒子,身体吃得消吗,要不让我帮忙?”云吞面摊主和善讲道,额头圆润,笑起来挤出双下巴,寒风的呼应下,两团腮红颇像弥勒佛。
“小子我还吃得消,这盒子挺轻的,话说摊主你还得忙呢,我便不好要你帮我了。”照摊主这么一说,确实有些累了,君玮缓慢放下棺材,不发出一点声响,怕惊醒她的美梦。
知道君玮的意思,聪明的摊主直奔摊位,挽起袖子,做出一碗爽滑可口,雅俗共赏的云吞面。
中年摊主将冒着热气清香的云吞面端上餐桌,又附赠了一屉小笼包,小巧玲珑,只有婴儿的拳头这么大,犹如一个极小的喷泉,好似一把颠倒的小伞。
“这是?”君玮不解的看向摊主,他平常只点一碗云吞面,这小笼包又是何意。
“你好歹也是我摊位的主顾,同是东方人,背井离乡来到这谋生。”再递上一点陈醋,棕黑色的液体包含了摊主微笑背后的心酸,一路以来的艰辛,才有了如今一亩三分地的摊位。
平静,直到陈醋不再晃荡,连一点涟漪都没有,君玮不经意地一瞥,一朵地榆花瓣,在肩头滑落。
伴随着几片落叶,飘飘扬扬地落在地上,微风轻轻吹拂,将它们带到了那遥远的天边。
“家乡的习俗你不会忘了吧,吃小笼包肯定要蘸醋啊。”摊主那憨厚的笑容,君玮不知见过多少,只看他一甩掌,转身回到摊位上去照顾其他主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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