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无前的列车,永不停歇的钟,掀起水波的风,渗入泥底的雨珠,周而复始的日出与日落,按了快进仍从容自如的黄昏。
那一瞬间落在枝头的青鸟,和突然扇动翅膀的蝴蝶,停歇着掠过的光阴,无边无际却有力量的温柔。
浑身血污的欺诈师走进列车里,小巷瞬间翻转,阴暗的底下点亮篝火,他的周围到处是身着黑袍的巫师。
皇城坐落于圣帝亚多利大陆的表面,而在脏乱的地底下,巫师们如同生活在臭水沟的蛆虫,做着各自的事情。
地上,阳光盛行,地下,遍布阴暗。
这里是属于内部的地下城,恐怕连奥兰德骑士教团都不知道,他们的头号敌人,会扎根在皇城的底部。
俗话说得好,一棵参天巨树的坍塌,往往始于根基的腐烂,以及一点点的推力。
哗啦啦的污水和着喧杂的血液,在吐着白沫的地底下,晕晕的打个转儿,咕噜的下去了,却捞不着影。
虽然施加过洗涤剂,可只使那污秽的水面上飘着洁净的泡影,而水越是肮脏,白色的泡影越是凝实。
遇见欺诈师的巫师们无一例外脱帽致敬,在这地底下生活的他们,对欺诈师这类被邪剑仙允许在地表做事的人物抱有憧憬。
虽然欺诈师有极度变态的嗜好,但对内部这些拥有崇高理想的巫师们,他也一一挥手回应。
一次次穿过的灰白迷雾,一条条老旧的无人街道,空荡的手心,茫然的眼睛,俯仰之间。
他步履不停,望被孩子们用石灰画在顶部的那一朵无雨的乌云,驻足,坠落,沉溺,不,前行。
加大摆动幅度的手臂,欺诈师忽尔抬高去抵挡眼前未知的光晕,那光碎裂顺风掠过身旁,碎镜般倒映故去的画面,穿透身体在地面剜出道道白印。
眼前逐渐出现一座古堡,它连同四周的城墙、城壕,以前就是一个独立的城,如今也自成一区,保持古城的风貌。
进去要走古老的城门,出来要过三座桥,桥下是两条小河的支流。
有些地方,城垣露出坚固厚实的墙基,现在上面都盖了屋子。
它的塔没有了顶,它的厚墙倒了,但是骄傲地告诉,它的昔日的威风和力量,它里面响着武器的铿锵声,或者回荡着宴会和闹酒的喧声。
依托地基而造的古堡,在欺诈师踏进这肃穆的氛围中时,仿佛一切都从沉寂中复苏了。
华丽的烛台,摇曳的烛火,温暖的壁炉,银光闪闪的餐具,还有那高居在上王座的金色倩影。
“您好,教主大人,很抱歉在您用餐的时刻打扰到您,可我手头上的事真的很着急。”欺诈师低头一礼,他在等待教主的回答。
“哦?说来听听,有什么趣事会让我亲爱的欺诈师大人亲自汇报,说不定能成为我饭后的谈资呢。”
被尊称为教主的金色倩影放下银色刀叉,她的眼眸在背光处闪亮,饶有兴致托举着下巴,嘴中不知嚼碎了谁的人生。
她的话如同坚硬的墙,与天地合谋而设置的阻碍人们视野的屏障,面对它,意味着恬淡、彻悟;背对它,象征着挣扎、抵抗。
“属下没能完成您布置的任务,对方的实力远超我的想象。”
“我没能挽回损失,在白白搭上一具完美肉体的同时,还把一尊恐怖存在牵扯进来。”
“我不奢求您能宽恕我,教主大人,错误产生在我身上,那么我就有义务去纠正它!”
俯首称臣的欺诈师语气激昂,他那金属眼球紧贴地面,几处用钢铁连接的断指在粗糙的地板上划出难听的声音。
“没关系。”
一柄刀化冷雨,刀光冷寒,刀身整天为蓝色,挥动时若雨滴飞落,轻盈而不失寒气。
教主说着话,双手在刀背上弹奏出清脆的曲子,金色的柔发长到垂落地面,洁白的连衣裙朴实无华,指尖在刀刃上旋转。
瘦小的身躯里蕴涵了巨大的气韵,她和命运并排而坐,这就是她的王位,所有居住在地下城的人都必须向她致敬。
欺诈师也不例外,以力量制服英杰,以谋略欺骗贤者,以王威之辉击退勇者,金色的长睫毛缓缓颤抖,那蓝色的刀身上所凝结的寒冰铺泄而下。
他的头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压在地板上,欺诈师狭窄的视线中,一双绑满染血绷带的脚向自己走来。
“那个人是一位强大的剑者,他擅长把锋利的剑内敛,将满是铁锈的剑身展露在外……”
铁铐连接着王座,散发圣洁光芒的圣经文字镌刻在铁链上,束缚了金色倩影的自由范围。
权力,就是手里拿着剑的上位者才能享有的东西,而教主现在就是在支配着欺诈师。
教主垂着长长的睫毛,看着脚踝上染了淡淡的一丝猩红,微微朝跪下发颤的欺诈师看去,曳丽而漂亮的眼睛安静温驯如无害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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