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不似现代,审案不能使用暴力,只要留下一口气能够接受审判就行,因此这些刑捕有的是折磨人的办法。
这两位解差也是普通的官差,审讯手段见得多了,心有畏惧。
陈之忍着痛咬牙道“这狗官该杀。”
郑南江也附和“没错。”
刑捕“那你们说说,闻人政究竟做了什么”
陈之肉眼可见的愤怒“这狗官强抢民女,奸污之后,此女上吊身亡,而后他担心事情闹大,想拿钱财收买女子家人遭拒,便让人灭口,一把大火将他们全家都烧死了,这样的畜生,你说该不该杀”
如此惨案,确实骇人听闻。
陈之“只因律法规定不能私斩官员,要押解上京交由刑部处理,让这狗东西多活这么久。”
刑捕“若你所说之事罪证属实,即便是上了刑部,他也活不了,你二人何须在路上将他杀害”
陈之冷笑“此人在京城有关系,即便是到了刑部,也未必就能杀了他,若非亲眼看到他死,谁能证明最后被刑部砍头的一定就是他本人”
这话一出,几人皆是震惊。
曹县令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刑部又怎会如此荒唐,搞偷梁换柱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臆想。”
哥舒也觉得不可能,“刑部执法严苛,即便有官员存心袒护,也不可能做到你所说的偷梁换柱。”
无论是哪一个部门,里面的人员都是纵横交错,要搞得这么复杂就是要避免这种官官相护。
哥舒“送至刑部,复核由三位官员组成复核组重新核查本案的罪证,由谁来审案,和谁搭档,都是随机的,京城中能有几人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够在层层机制下偷梁换柱保全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官员。”
君王一向忌讳京官相互勾连,若说即使年前人员调配制度没改良前还有这个可能,如今想要在君王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情,绝无可能。
刑捕“你又怎知在京中真的有所谓的官员能够护住他可有实证”
陈之“没有。”
刑捕“那你二人奉谁的命令要在路上杀他”
郑南江“没人指使我们,是我二人所为。”
“是吗”刑捕拖长了声音。
庭渊注意到他二人明显有些心虚,显然是有所隐瞒。
“你们从总府而来,若真按你们所说,此人身犯重罪,为何不由马车押解上京,要靠步行我朝幅员辽阔,环境复杂,早年不少犯人还未走到京城便在途中暴毙,因此早有规定,避免受审官员死在途中,总府审案确认重罪,由总府派人押解上京,除了京州入京城步行,其他五洲早已使用囚车押解,现在即便是京州,也极少会步行押解囚犯入京,总府为何不依制用囚车押解”
中州总府距离京州三千里,带着囚犯日行十里,从总府走到他们浮光县,接近两个月时间,此去上京,还有一个多月的路程。
郑南江“此人行为恶劣,原是要用马车押解,百姓截道抗议,这才改用步行押解。”
刑捕绕着他们转了两圈,“你二人真有这么善良,为了一个女子,便要诛杀狗官行侠仗义”
做捕头多年,刑捕也不是傻子,能让他们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蒙骗过去。
刑捕“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搭上两条性命,你们是觉得我的脑子不好吗”
郑南江“我二人并未说谎。”
刑捕冷笑“你二人没想过事情败露,会牵连家人”
郑南江“我孑然一身,何惧之有”
刑捕看向陈之“你也没有家人”
当时在客栈,庭渊拆穿是二人杀了闻人政时,陈之能放满两个库房,他们骂他是帝王家的走狗,编童谣,京州三岁小儿都能歌颂,推动新政也损害到了曾经支持过他的那些老臣,他们骂他背信弃义。荣灏称他为相父,十分信任他,对弹劾他的奏章视若无睹,在确保荣灏有独立执政的能力后,他明明可以选择功成身退,却突然间爆发,将所有上书弹劾过他的权贵全都打了一遍,让他们上书弹劾自己,给荣灏留下把柄可以拿捏这些权臣。”
伯景郁深深地叹了口气,“出京那日,他一把火烧了所有弹劾他的奏章,大火持续烧了半个时辰才烧干净,他在京城过得并不快乐,来了居安城,遇到你,你能懂他,你们有一样的想法,我能感受到他很快乐。”
跌宕起伏十来年,如今也不过二十九岁。
和哥舒琎尧相处一年,庭渊又何尝不快乐呢
伯景郁“谁说目的不同,就不能联手他想吃米,你想吃面,你们就不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吗他想骑马你想坐车,你们就不能一起出行游玩了吗”
庭渊听明白了,伯景郁是在说,即便他们有很多不同的观点,但也有相同的观点,不能因为那些不同的观念,便否定两个人相同的观念和付出的努力。
从前他们能求同存异,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庭渊点了点头,忍着疼道“你说得对。”
哥舒是和他站到了对立面,但他也是真的为居安城的百姓做了实事,这抹不掉。
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与自己一同成立了希望书院,但他还是让这些读到了书,即便这些孩子只有极少数能够突破阶级,那也是突破。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伯景郁“那你还生他的气吗”
庭渊点头。
生气自然是生的,但是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起码哥舒待他还是有真心的,不全是算计,真的关心一个人,是装不出来的。
“终于找到你们了,那二人交代了。”
哥舒快步走向二人,感觉气氛有点不一样了,他看向伯景郁。
伯景郁为了帮哥舒挽回,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把他能说的都说了。
“那你慢慢说给先生听,我回去看看情况。”
哥舒“”
伯景郁朝哥舒使了个眼色,随后快速离开,把他二人留下。
哥舒“那我说给你听”
庭渊点头同意。
哥舒难掩笑意,他不知道伯景郁怎么把庭渊哄好的,但他此时是真的很感谢伯景郁。
“陈之承认,他们杀掉闻人政背后有人指使,是总府司户参军的意思,陈之的父母兄弟都被司户握在了手里。”
庭渊没有入朝为官,他怕庭渊不懂官职体系,又解释道“司户参军主管户籍和赋税,赋税这方面主要是粮食。闻人政恰巧就是一名县司户,州司户让人杀县司户,我怀疑其中有可能与粮食赋税有关,怕真等闻人政去了刑部,到时候说些不该说的,这背后有没有阴谋得查了才知道”
涉及赋税问题,往往都是大问题。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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