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钱汀终于走到了家门口，她感觉到了疲惫，尤其是看到屋内站着的男人和他妻子时。</p>
我没有麻木，我只是有点累，钱汀这么劝着自己。</p>
巴掌落在脸上，她的心里却毫无涟漪，已经预知到的事情，和能预知到的疼痛，让她能默默承受，无力做出任何反应。</p>
我没有麻木。</p>
被一脚踹到肚子上，差点吐出来的钱汀这么想到：我只是有点累。</p>
耳边嗡嗡作响，男人的质问声也和苍蝇振翅毫无差别，她努力睁开眼，想听清男人的斥骂，想做出反应，但身体仿佛罢工一般，不听使唤。</p>
落在身上的拳脚不知不觉间停下了，男人的愤怒在起初没有得到回应时不断攀升，又在长久没有得到回应时落至低谷。</p>
钱汀以为自己是没有听到一句话的，但她分明听到了男人心里的话。</p>
那是比语言更伤人的利器。</p>
好累。</p>
一旁絮絮叨叨数落自己的母亲，拳脚相向的父亲，毫不反抗的自己。</p>
每一个事实都让钱汀更加感觉疲惫。</p>
被扯着头发扔进屋里，钱汀就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闭上眼，想要好好睡一觉。</p>
五个小时前，余笑带着那名玩家走进酒吧，喝酒聊天，欢歌放纵，好不自由。</p>
“你们是玩家？”男人问。</p>
余笑勾唇，“不然？大半夜出来乱逛的闲散人员？”</p>
“你队友脑子好像……”男人点点自己的太阳穴。</p>
余笑把没喝完的酒倒进他杯中，收敛些笑意，或提醒或威胁道：“谨言慎行。”</p>
“游戏会把人折磨成另一副样子，她只是还没有找到自己。”</p>
“是啊。”男人举起酒杯和她相碰。</p>
老玩家在这方面总是很有话聊，人分明活着，却日日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p>
过得久了，都忘了自己答应玩游戏的初衷了。</p>
许是喝多了，余笑摸着杯壁含笑骂道：“破游戏，老子当初只是想好好活一次。”</p>
但当真正活过来，随心所欲，嬉笑怒骂，因为喜欢而不是工作和人上床，悠闲的喝着下午茶，认识一堆傻逼朋友，谁又想真的去死呢。</p>
于是苦苦挣扎在这片死海里。</p>
和认识许久的朋友难以吐露的事，在这里好像变得轻而易举。</p>
在一片片昏暗的灯光中，在醉酒和淫乱的氛围衬托下，余笑对着一个刚认识的男人说：“我有时候觉得女人很贱，在男人追逐名利的时候，她们抱着那丁点爱意就能生存。”</p>
“她们擅长歌颂爱情，擅长用男人的语言去感动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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