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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拳打零陵脚踢桂阳

深夜,黄府黄叙小院,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屋内,床榻上熟睡的吴有用紧皱着眉头。

“呼,呼呼”突然间,吴有用惊坐而起,大口的呼吸着,伸手一抹,满头冷汗。

又做噩梦了,吴有用从武功山回来已经连续做了三天的噩梦了。梦里一群半截身子的人,哭着喊着来拽自己,而自己身后就是万丈深渊退无可退,自己在梦里无论如何使劲都不能移动分毫,等这些人将自己身上抹的都是血手印,裹挟着自己掉入深渊时,他惊醒了。

其实吴有用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对于一个出生在和平年代,安稳过了四十多年,来到这个世上也还算平稳的度过了几年的自己,从没见过什么血腥暴力的东西。这次武功山一役,为了替父报仇,腰斩了二十多人,一般人都受不了,何况一直活在和平年代的吴有用?当时他硬撑着问题还不怎么明显,现在闲了下来,一些后遗症就爆发了出来。

吴有用知道人们背地里喊他玉面阎罗的事,玉面不玉面他没什么感觉,但是阎王这个称呼……是因为自己太残忍么?

没有睡意的吴有用披了件衣服起身,溜达出了门,拐进了小院。

抬头看着明亮的月光,古代没有光污染,这月亮就是亮堂啊。这个破三国,心情郁闷了想找根烟抽都找不到,杀个人不比杀只鸡难多少。唉,有点想家了,想以前那个虽然糟心事不少,但是夜里可以和哥几个出去撸串哈啤酒,就算打架了也是挥几拳,打赢看守所,打输去医院,出了人命就是大案要案的和平年代。这狗日的乱世!吴有用暗骂一句,随手薅了一根树枝跟叼烟一样叼在嘴里,哼着王菲的明月几时有,晃悠着往前走。

月光洒下的演武场一片静谧,吴有用晃到这里时发现一个单薄的身影,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他不由得走近了一些。

“妞妞?这么晚不睡觉干嘛呢?”吴有用发现是妹妹吴双独自一人在这里看月亮。

“哥”听到声音,吴双回头一看自己的狗蛋哥哥歪嘴叼了个短树枝,一步三晃的过来,连忙打招呼。

“哥,我有点睡不着……”妞妞不好意思的说道。

看到妹妹的表情,吴有用哪还不知道咋回事,自己一个老爷们都做噩梦,更何况这个才刚十三的小姑娘。

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嗯,柔顺的秀发和以前家里养的小猫咪一样,手感针不戳,再呼啦一下。

“妞妞,给哥说说,是心里不得劲呗?”吴有用说道。

也不管自己哥哥说话怎么怪怪的,吴双腼腆的点头说道:“哥,咱爹的仇是报了,可是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的一刀两断,总感觉有点……有点……”

“残忍是么?”吴有用接话道。看到妹妹轻轻的点头,吴有用叹了口气说道:“妞妞呐,哥给你说,你知道自古皇帝对于谋逆大罪为什么都是株连九族?主犯或凌迟,或腰斩弃市么?因为他怕呐,他怕镇不住其他人的心思,他怕大家有样学样,等天下人都不畏惧他的权威,想反就反的时候,那他怎么办?自己提刀上场砍人么?虽然我们不是皇帝,可我们不是孤身一人,我们有家人有朋友,更重要的是我们有无忧谷,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么?我也想和你做一对快乐的小可爱,可这个狗世道它允许么?上次乱民入谷,爹没了,娘差点也没了,下次呢?下下次呢?别说我们隘口高深不惧困难,记住,世上就没有攻不破的防线!就看付出多大的代价。到时候下一个轮到谁死?别说勇敢牛牛,不怕困难!那都是哄小孩子的,不怕困难的牛牛都成香辣牛肉干了!人不狠,站不稳,这次你不镇住他们,下次他们还敢给你玩回首一掏,你信不?”吴有用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去,右手顺手将手里的短树枝一弹,就和弹掉烟蒂一样。继续说道:“我知道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可你也得看对谁,你对豺狼虎豹人情世故,反过来他真敢埋炸药把你送上天!你信不?身在这个狗比乱世,我们要做的是菩萨心肠,金刚手段!”

说完这一大段像是告诉妹妹又像是宽慰自己的话,吴有用不禁失笑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被刺激的不轻呐。

又摸摸妹妹柔顺的小脑袋,轻轻的说道:“妞妞,放心吧,有哥哥在呢,哥哥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不管我发生任何不测,你都不准去救我或为我报仇,带着咱娘往东南走,一直走到大海边,有条件就出海去夷洲,记住,那可是咱们汉人自己的地盘。没条件就再往南去交州南海郡找博罗县和番禹县,那也是咱们汉人的地盘,在那就好好生活,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记住了么?”

虽然哥哥前面的话妞妞听得是云山雾绕,似懂非懂的,可后面哥哥的话她是听懂了的,泪水一瞬间在大眼睛里蓄满了,可怜兮兮的拉着哥哥的袖子说:“哥哥,你别这么说,爹临终前都交待我了,要我好好保护你,现在妞妞本领可大了,那个许大个子都没我力气大。哥,你别不要妞妞,妞妞一定和师父多学本领,到时候你去哪我就去哪,妞妞就算死也不会让哥哥受到一点伤害的,哥哥你别不要妞妞,好么?”说着真哭了起来。

看到宝贝妹妹哭得梨花带雨,吴有用这个妹妹奴那可是心疼的不得了,自己真是嘴欠,最后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惹得这位哭起来,现在咋整?

这时一个黄莺出谷般清脆的声音响起:“好你个靖哥哥,大晚上不睡觉,跑这惹我们吴双妹妹掉眼泪来了?”

吴有用扭身一看,原来是黄月英莲步轻移走来,赶忙说道:“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婉贞来得正好,快来劝劝妞妞,我这……唉,看这丫头掉眼泪,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其实黄月英在吴有用和妹妹聊天的时候早就来了,当时夜里起夜,看到妞妞没睡在身旁,怕有什么意外,才寻过来的。当时吴有用所说的一字一句,一旁的黄月英在静谧的夜里听得是真真切切。

黄月英如星河般的眸子,神采奕奕的看着这个刚才还侃侃而谈,现在又手足无措的男人。只觉得现在的吴有用是那么的真实,又那么的可爱,一颗心如同化了一般,全部都融成丝丝缕缕的情意,缠绕在吴有用的身上。

想到这,黄月英噗嗤一笑,娇媚的白了一眼吴有用,轻轻挽起吴双的手,说道:“妞妞妹妹,刚才你哥说的话呢,姐姐都听到了。要怪呢就怪你哥哥嘴笨,明明把你这个妹妹宝贝的不得了,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可表达出来的意思感觉是交待后事一样。真有那么一天,别说你了,就是我,也会……嗯,也会和他一起同生共死的,对吧?”说完这些话,黄月英整个脸都红透了。

妞妞也不抹眼泪了,和哥哥一起看着这个就差喊出来我爱你三个字的月英姐姐,一声嫂子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被两人这么盯着。黄月英就算再大胆,脸也烧的受不了,连忙拉起妞妞逃也似的往回走,边走边说:“靖哥哥,我和妹妹先回去了,更深露重的,你也早些回去休息,保重好身体。”

不知妞妞在黄月英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惹得黄月英娇嗔的轻打了下她,什么“死丫头,让你胡说”之类的话随夜风飘到吴有用耳朵里。

看着嘻哈打闹越走越远的两人,吴有用心里感慨,美人情重呐,过了年婉贞就十五了,这个时代是可以结婚,可想想也就上初三年龄的新娘子,说实话,狗蛋是真心过不了那道坎。算了,自己不说彩礼多少,有车有房,怎么滴也差不多才能去提亲吧,现在自己啥也不是,一个会长还是自封的,拿啥去娶黄家的掌上明珠?自己都臊的慌。等青苹果成熟为水蜜桃再说吧,那时候自己也该有点家底了。吴有用一边往回走,一边心里叨咕着。

此后几天,吴有用倒是没做过噩梦了,不过春梦却连做了几天。这具年轻的身体呐!唉,啥时候得改进一下蔡侯纸了,没手纸真心不方便,吴有用气呼呼的想。

瘦猴和许褚那传来消息,果然那些乱民俘虏都被强制遣返回乡,经过瘦猴郭爱谦的三寸不烂之舌鼓吹,大部分的返乡青壮都愿意投靠无忧谷,连夜偷偷的带着自己的家眷迁入谷内,至于不愿意的,反正瘦猴没汇报,吴有用也没问。

上次谈话过后,吴双像受了某种刺激,天天缠着师父黄忠学武艺,就连许褚有次回来报告工作,都被逮着一通陪练,最后是揉着鼻青脸肿的脸骂骂咧咧走的,嘀咕着什么下次再也不回来汇报了之类的话。至于孙策上次兴冲冲的来,正赶上吴双和许褚大战,看了几眼扭头就跑,现在都不敢来了,有事就让孙权这小子来通知。

经过近一个月准备,孙坚的部队经过了扩编和训练,人数达到了五千人,将一千新兵留守长沙城,孙坚带着四千精兵并孙策,黄叙,吴有用等,一同出发征讨零陵和桂阳。至于王叡,上次不欢而散后就带着部队回自己的江陵去了,说什么大丈夫不和匹夫为伍的话。

零陵郡治所泉陵,上次的战争创伤一时半会还消弭不了,城中的百姓不是要紧事连街都不敢上。尤其是北城的蛮族统治区,那真是和鬼子进城没什么区别,路上没人敢出来溜达,就怕被人砍了取乐。

听到斥候来报,说长沙城开出一支几千人的军队,看方向直奔泉陵而来,周朝和观鹄把蛮族将领叫来商议对策,听说只有几千人,蛮族的沙将军是一通嘲笑:这么点人,是来给我们练手来的么?遂全力主张出门迎击,击溃这支部队。周朝俩一合计:我们上次攻城有万人,现在经过几个月的扩编,怎么也有三万人了,对付这个几千人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也就同意全部出门迎敌。

五日后,泉陵城北五里,孙坚大军与零陵的黄巾大军对峙,待得两军对垒,布阵完毕,蛮族将领上前叫阵:“吾乃五溪部族头领沙摩柯!对面的汉人,谁敢与我一战!”

看到那个巨汉蛮族将领叫阵,吴有用才知道原来上次匆匆一瞥那个巨熊般的蛮族将领就是沙摩柯,这可是诸葛丞相手下的一员蛮将,武力不低。

正想着,孙策哪容得他如此嚣张,当即拍马而出,杀向对方,嘴里高喊着:“兀那蛮子!休得张狂!吃你孙家爷爷一枪!”

沙摩柯看到一个毛头小子都敢和自己叫板,还骂的如此难听,当下气的是哇哇大叫,抡起自己的铁骨朵蒺藜朝着孙策就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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