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一月二十，荣国府李纨照例带着三春去给贾母问安。</p>
“大嫂子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啊，瞧着气色没前段时间好。”</p>
探春灵动的眸子落在李纨枯槁无神的瓜子脸上，关切道：“嫂子若是病了就赶紧请太医来瞧瞧。”</p>
闻言李纨脸色一僵，她这段时间是没休息好，但那没睡好的原因却是不能让外人知的。</p>
正打算寻个由头含糊过去，平时闲言少语的迎春却是开口关切道：“嫂子莫不是过于挂念兰哥儿了。”</p>
顿了顿又道：“你这样反倒是让兰哥儿也担心呢。”</p>
话音刚落，惜春也是跟着关切两句。</p>
闻言李纨心下一松，也是借着这个由头借坡下驴，含糊应付了几句。</p>
又和三春略微陪了陪贾母，瞧着贾母也是没什么精神，几人很快又都告辞回去。</p>
李纨刚回到家中，便直接到了梳妆台照了一眼镜子，见气色果然差不少，不由轻叹一声。</p>
然后又拖着这孤芳自赏的身子，到了床边一骨碌坐下，两手揉着帕子不知道在想什么。</p>
她自打断了两回东府的邀请，那边果然没再让人来请。</p>
但这看似恢复了以往平静的生活，实际带给她的却更多是孤单、空寂。</p>
而且那夜里做的梦也没有减少，甚至于次数、和羞臊程度略有增加，让她内心更加煎熬难耐。</p>
这也是她这些天没休息好的主要原因。</p>
素云挑了帘子进来，就见奶奶又发呆了，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p>
当然她着急的，更多是自己攀高枝的路子可能断了，自己也就没了指望。</p>
为此这段时间她也暗暗劝了两回奶奶。结果都是无功而返。</p>
“奶奶。”</p>
素云轻唤了一声，见奶奶轻轻抬起头目光汇聚了过来。</p>
她又老生常谈道：“奶奶要是闷得慌，不妨去蓉大奶奶那边说说话、解解闷。”</p>
类似这话她也说了好几回了，不过都被奶奶断然拒绝了。</p>
不过让她惊喜的是，奶奶这回虽然没答应，但也没说什么拒绝的话。</p>
她跟在奶奶身边多年，自然是瞧出了奶奶是有一丝松动了。</p>
正想趁热打铁说上两句中听的，就见一个丫鬟进来禀报说东府蓉大奶奶来了。</p>
不多时就见秦可卿挺了个肚子走了进来。</p>
“哎呀，蓉大奶奶来得可真是巧。”</p>
素云笑着迎了上去，笑道：“这刚想说奶奶这闷得慌，缺个知心人解惑，你就来了。”</p>
说着小心搀扶秦可卿到了床边坐好，又道：“你们聊，奴婢先下去沏沏茶。”</p>
说完识趣地退了出去，给两人留下了说话的地方。</p>
李纨瞥了一眼，似笑非笑道：“可卿你怎么来了？”</p>
她这回不再像以前称呼蓉哥儿媳妇，明显是看破了秦可卿和贾雨村两人的勾当。</p>
瞧她这眼神、语气，秦可卿也闻出了几分味道。</p>
不过她倒也不在乎，本来那次挑破后她就不怕李纨拿此来说事。</p>
更何况她这回来她本就是打算亲自当说客的，更不可能被这一句话就影响到。</p>
反倒是见李纨肯搭理自己，她心里一松，这愿意搭理就说明了机会还是大大的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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