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会不会羡慕她们这样，就是有时候觉得啊，好辛苦，我们已经干累死累活回来啊，人家挣的比我还多，还不用干活。” 姜可可有时候都忍不住想。 “那倒不会。”吴倩倩坦然的看着姜可可：“可可姐，你这脑子都在想啥呢？那人家去干这事儿不也是付出了的吗？你想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跟那三四十岁的老年人抱一起，亲一起，搂一起，那多恶心多腻人啊，要是换成我，我死都赚不上这个钱！” 姜可可点头：“哎呀，我没想那么多，我就问问你别生气！是我说话方式不对，我不是意思是说我让你去干这事儿，我只是问一下你心里的想法。” 现在回过头想想，姜可可确实挺冒昧的。 吴倩倩当然是懂：“我知道你想说啥，你就是说那能赚快钱嘛。然后我们这些长得漂亮的小姑娘本来就诱惑挺多的，只是大部分人她也不会选择去做这事儿，你说对不对？难道你就说啊，我某一个事儿就是能赚到钱呀，我就一定要去做这事儿嘛，不一定是不是？” 甚至吴倩倩看着姜可可：“你想想你自己，长得那么漂亮，你要是去做，你肯定也赚很多钱，你为啥不去呢是吧？” 姜可可点头，是她说错话了。 “你是真聪明，”姜可可还挺佩服的：“你这小小年纪怎么从头那么多，我感觉就是我跟你自从认识之后，你就好像一直就是在做一些事情 突破我对你的看法，我都想带你走了，你知道吗？要不是我那公司我实在没办法开，我都想带你回去了，我想培养你。” 提到是吴倩倩摇头摆手：“那可别，你别带我回去呀，你不要培养我呀，你要是培养我的话，那不就是相当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又啥都没帮你干，你还培养我，你怎么这么好呢？” 姜可可想想：“觉得你说话挺有意思的，要是我能够培养你的话，也许我们两个之间就是能够有更多不一样的脑洞？” 吴倩倩挺有行动力的，千里迢迢来广州，还赚了一堆钱。 在这个年纪，算是很厉害的小孩了。 说到这儿之后，吴倩倩想了想：“那确实你要是培养我，培养出来的话，我但凡能挣到钱，我都愿意分给你，我觉得你是我最好的老板，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只要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就行。” 姜可可赶忙拒绝：“那倒是不用，钱要是都给我，我花不完那么多，你也得有钱才行！！” 吴倩倩叹气：“姐，你想一想，现在很多人都特别想出头，但是她们连那个机会都没有，我要是有个机会，我不知道多感激你，很多时候就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事儿能不能成的情况下，你愿意让我来试试，这就已经非常非常的信任了！” 说到这儿，吴倩倩看着姜可可说道：“我有时候就觉得人生苦短嘛，如果我能够在有限的生命里面干更多的事儿的话，就是不管我这个收入怎么样，我能不能挣到钱，我只要我自己生命活的够精彩，我也就开心了，我就知足了，我真的有时候不会愿意去想那么多。” 这心理素质太强大了。 姜可可点头：“我看出来你就跟别的姑娘不一样，就之前在那个宿舍里面瘫着的时候，你好像都是更不一样。” 姜可可自愧不如。 如果没钱，姜可可啥事也不想干！ “是，其实我那天的时候我就想，我要不我回家去嫁人吧，我不干了，但是我后来想了想，就是哪怕再累我也得撑着呀，那天其实我都没钱了，你知道吗？还好你来了。”吴倩倩说到这没忍住笑了。 命运真的很神奇。 听到这儿，姜可可看着她有点惊讶：“真的假的呀，我都不知道呀，从来没跟我说过呀，真有缘分！” 姜可可都以为吴倩倩就是一直干下去的。 原来她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吗？ “我这咋跟你说呀，我跟你说这不卖惨吗？”吴倩倩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示弱。 “也不算卖惨嘛，你这算是实话实说，不过就是其实很多人她是不愿意说这些实话的，就觉得这事儿丢人呢。”姜可可见得多眼高手低的人了。 “那可不呢，那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这事儿挺丢人的，就是你想，嗯，虽然我是农村的，但是出来做保姆，虽然有钱吧，但是说出去丢人呢，都觉得你来城里面啊，就是来伺候老男人了。” 说到这吴倩倩更是无奈：“如果你漂亮，说你是非的人更多！” “没有人会去想啊，女人也有这个机会啊，女人也有这个权利，女人也能够去点保姆，没有人会这样想，我们村里面的人就是，就觉得你出去当保姆，指不定是给人家当小三儿，指不定去给人家当二奶了。” 虽然话是轻飘飘的一句。 可是背后吴倩倩受的折磨就不一定了。 “就是这种思想，我有时候也是很苦恼，但是我们没法改变什么，所以说，但是家里面穷嘛，就算是你要是难听，我也得出来干活干事儿，总不能为了面子连钱都不要了！” 说到这，吴倩倩笑了。 姜可可听到这点头：“其实很多事儿都是这样子，她不了解一个东西的时候，她就会去说这个东西不好，造谣他，人都是一样的，其实内心里面都是恐慌自己的状况不行。” 如果自己过的好，怎么会有时间去说他人是非？ “就是看到你活的挺轻松，来钱也挺快的，她们就会觉得她们自己也行，但是那些人她们自己又不敢出来，或者说觉得懒还是什么的不来，然后这样子来说你的话，其实你没必要在意。” 姜可可也身处在这个环境中。 很多人都说过姜可可一个女孩子，没必要那么努力，大不了找个男人嫁了。 嫁了就能解决困境吗？ 嫁给有钱男的，人家就乐意把钱分给你个穷鬼花吗？ 爱情是相互的，当人家给你买个包都几万，够你一年生活费的时候。 你谈何平等？ 姜可可看着吴倩倩安慰道：“因为你就算在意的话，她也还是会这么说你，她说你不是因为你不好，是因为她想要说你，仅此而已，这些人就是闲的没事干！” “是的，所以说就想明白了这件事儿之后，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太能困扰住我的，我在这儿我还是活的挺开心的，虽然雇主难搞，虽然说没尊严累，但是比起在村里面没钱的时候，现在更舒服是真的。” 吴倩倩也是出来之后才第一次体会到赚钱的乐趣。 姜可可也是同感：“是吧，有钱了就日子过的挺好。” 以前没钱确实是真难受。 各种意义上的难受。 “是的，之前在村里面虽然说是民风淳朴，名声也好，可是没钱，那兜里面空空啊，一到要用钱的时候，那就两眼发直了，都不知道哪搞钱，那个时候我真觉得，嗯，搞钱是世界上最难的事儿！” 说到这吴倩倩还有点不好意思：“出来当保姆的时候，我才发现呢，世界很大很大，可能性也很多很多，你要是一直揪着村里面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那确实这辈子也没啥大出息了。” “那你之前还想着没钱就回去呢？”要是体会过现在这种生活，再回去，姜可可都没办法接受。 “是啊，那是实在没办法的办法，我那好几天饿的饭都吃不饱了，还得交那房租呢，早知道就不把钱全寄回去了！”吴倩倩也是孝顺。 毕竟家里女儿出去打工，钱寄回去越多，就越有面子。 说明女儿越孝顺。 而且要是不寄钱回去，父母来找，带回去就不可能再让你出来打工了。 你就是家里劳动力，不管赚多少钱，都必须回家里。 听到这姜可可笑了：“那以后你要是有钱了，你收她们房租？” “收啊，我肯定收，指定收，黑心才能挣钱呢。姐，你别笑我，我做不出来那种慈善的事儿，不干黑心事都算我是个人了。”吴倩倩也坦诚。 心里面想什么事儿，反正全告诉姜可可。 姜可可也是佩服：“你怎么这么实诚，你这小姑娘，你太实诚以后要吃亏的，你知不知道？” “哎，没办法，姐，这这种事儿就是像我说的，我就不愿意撒谎，而且撒谎这玩意，你装得了一次，装不了一辈子的。” 姜可可看出来了：“你这何止是不愿意撒谎呢，你这是啥都不愿意干呢，其实挺好的，为了过的更好，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只要你自己舒服就行。” “还真是，她们都觉得我们农村人不讲卫生，觉得我们农村人讲话嗓门大，你知道不？其实很多雇主她的脑回路就觉得不平等，觉得我们来城里是那个来抢她们生意，就觉得我们很丢人啥的，反正各种各样的想法的都有。” 吴倩倩倒是不自卑，年轻就是资本啊。 穷的时候，只要年轻，就还有一块遮羞布。 要是老了，年华不在了。 没这块遮羞布了，估计也就没办法那么坦然的说自己穷了。 “我其实很多时候我也没跟你说过，我觉得就跟你说这种事儿的话，更多的是想再跟你抱怨，你本来只是我的雇主嘛，你我跟你抱怨这些事儿的话，其实没有任何道理的。” 姜可可听到这点头：“那确实这个也是我主动问你的，所以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啥啊。” “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就是觉得，哎，有的时候吧，就是觉得很累。”吴倩倩脸上是苦笑：“我感觉我们就像是风筝在天上高高的飘着，就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够实际脚踏实地，我特别想在城里有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想有个房子！” 姜可可其实猜到了：“那你这想法还挺正常，就很多姑娘都是，其实到一个地方之后，她们最想的事情就是有一个自己独立的居所。” 但这真的对大多数女孩子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吴倩倩疯狂点头：“对，我就是想这个。我觉得如果能够在这个城市里面有我自己的个家，然后有我自己的一个对象儿，有自己一个生活的话，我就会觉得非常的开心。” 姜可可：“那你攒钱计划做的怎么样？” 说到这瞬间，吴倩倩泄气了：“完全是不行啊，我这要是按照目前的攒钱计划的话，那估计干20年我都不一定买得起这个房子，这里房子太贵了，而且我不是每个月固定都有工钱的。” 说到这儿的时候小姑娘为难的：“其实有时候也挺好的，就是你看我年轻嘛，年纪小嘛，去很多雇主家，其实她们有一些年长的，都是比较照顾我们的。 更看不起我们的，其实是那种年纪跟我们差不多的小姑娘，就是觉得我去她们家好像是我去她们家白吃白喝的一样。” 吴倩倩脸上也有一点不好意思：“同龄人面前干活其实更让我不舒服。” 想到这，姜可可也点头，吴倩倩刚成年甚至还没成年的年纪。 确实，别人家的闺女都在家学习或者是准备进单位工作。 你啥也没有，确实落差感巨大。 吴倩倩也有苦恼：“每时每刻都要指着我干活儿，趾高气昂的，其实我心里面特别不舒服的，我跟她们差不多大的年纪，我去人家家里面，然后你还觉得我是来吃白吃的，我坐下稍微休息一会儿，都被说！” 姜可可也是头一回听这些事，好奇着呢。 “这些都算是还好了！只是干活，更恐怖的是她们都说你现在好臭啊，你个农村人，你回保姆屋子去，别出来！身上都是汗馊味儿。” 这些其实不就是歧视吗？ 姜可可皱眉。 “还有就是说你怎么都不洗洗干净呀，你怎么都不天天洗澡啥的呀，我那是个人习惯的问题，我来了之后，头几天我就想着省水，我都把自己整理的非常干净了。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还对我有特别特别多的偏见。”吴倩倩说着都有点带着哭腔了。 “还有就是她们买的东西，吃的菜，你只能吃剩下的，我宁可自己花钱自己煮着吃也不愿意吃剩下的！” 年纪小出来打工很容易遇到奇葩的。 “有时候我就真的很苦恼，但是我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姜可可听到这儿为难的看着她：“那你是想改变的还是不想改变的？” “我必然是想改变的呀，我想成为就是她们口里面洋洋得意的本地姑娘，我其实偷偷的学了可久粤语了，但是我说出来的时候跟她们说的不一样，我就觉得很丢人，然后我也不好意思说了。” 吴倩倩说到这还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为啥不好意思说呀，丢人就丢人，我也不会说呀，你们广东话也挺好听的。多练几次可能你就会了！” 姜可可也知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是羞耻心巨高的年纪。 吴倩倩看了看姜可可：“那我偷偷跟你说，其实一开始来的时候有人是教我们粤语，但是我跟她学，学了之后就雇主家说话，说没两句人家就笑我，说我说不标准，哎呀，还教我怎么说，还说我们这些外地来的就是不会说！” 姜可可点头，小女孩的烦恼真的简单。 不过烦恼是不能比较的，每个人的痛苦都是痛苦。 “那群人就说我说的真难听，我当时我一听我觉得天都塌了呀，我觉得啊，你干嘛这么说我不好听，能听懂就行，我当时脑子里想的是这个！！！” 吴倩倩说到这似乎都还能想起那个阴影。 听到这姜可可点头：“这不欺负你吗？说话能听懂就行了，你还要说啊，我说的有口音啥的，我说的用哪个字，用的典故不点准确，那你要这样纠结的话，那确实谁乐意跟他们说话呀，是不是？” 大部分人应该都不会反对别人学自己的语言吧…… 极端的地域主义者，姜可可暂时没遇见过。 听到这儿，吴倩倩真的是直接点头：“就是，所以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讨厌，我本来是学粤语，但是后来我就不学，为啥不学呢？就是因为这事儿，嗨，不跟你说了，说了我都心里难受！” “是不是当时有人跟你这样子说了，然后你就记下来了？” 姜可可都有点心疼吴倩倩了。 “是啊，当时可拽了，那女的就是跟我说，你怎么说的不正宗，还偷偷捂嘴笑我，还有就是我出去的时候，如果我说的不是本地话就被宰，你出去买东西的时候也感受到了吧？” 姜可可也不否认：“确实。” 这也不算地域歧视了，毕竟本地人生意得维护，这年头外地人几乎很难到当地来，所以宰客就很正常。 不单单是广州，其他地方估计大差不差。 “有时候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跟我说不是粤语的话，其实我是能看到她给我缺斤少两，或者说她给我装的东西就是比别人少的，或者说就是哪一块比较好的，你故意给我拿起来，我感觉她们这样做生意不行。” 姜可可自己也是意识到了，好在网络不发达。 其实奸商更容易存活下去。 “说白了，但是就算这样都有挺多人排斥我的。我这还只是一个纯粹来这里消费的消费者，都这样子都能这样对我，那你们来这打工的，你们不会说本地话，你们这样子的话，我觉得你们估计更难受。” 姜可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更心疼吴倩倩了。 吴倩倩点头：“姐，你说对了，我们不只受一点气，其实可以说是非常之多，多到我甚至我都不想待在这，我感觉在这儿打工的时候，就她们根本不可能平等对待我们。 我都已经不祈求平等了，我是希望她能怎么样呢？就是把我当成一个人看，而不是说把我当成一个奴隶看，她们真的把我当奴隶使唤。” 不过也正常。 世界上不可能有绝对的公平正义。 姜可可听到这安慰：“你也不用太介意，她们要是真拿你当奴隶使唤，你就换个地方，换个家庭工作。” 吴倩倩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就算我换来换去，我也还是在广东这个地区，如果我走不出去这个地方的话，我就没有办法，我必须要承受这种歧视，而且如果出去的话，我还不一定能在这赚钱赚的多呢。” 她是俗人，被歧视就歧视吧，还是赚钱重要。 在这儿赚钱确实赚的比在外地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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