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宠妾逆袭,大结局
一切都在意料中,但听到那个结果时,江晚鱼还是不由得愣住了。舒悫鹉琻
原来在这个看似城镇的军营下,竟藏着一个偌大的隐秘军营,如果不是罗暮无意中的玩笑,只怕她也不会往那上面去想。
怪不得他们可以无声无息地发动偷袭,在这么一个超大威力的移动炸弹上安营扎寨,没有全军覆没,老天还真是仁慈。
“小鱼,不如我现在就带人去把这个地下军营给端了!”罗暮自告奋勇。
江晚鱼摇头:“现在还不是最好时机。”
“还要等啊!”
“我问你,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两三万吧……为了不惊动他们,没敢靠太近,我猜这个地下军营,不但与这个城镇联通,说不定与外面的大波敌军也有联系。”
罗暮的猜测并非没有根据,而这也是她所担心的,这一仗,只能赢,绝不能输,在没有万全把握时贸然行动,则是送死的行为。
她想了想,目光微凛:“你觉得慕容怀卿会怎么做?”
“他?”罗暮拧眉沉思,良久后,摇摇头:“我还真猜不出来,总觉得这个人有点……怎么说呢,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有些疯狂。”
江晚鱼微微勾唇:“你说对了,他这个人,还真是有些疯狂,有些神经质。”
罗暮倚在墙角,撇撇嘴:“他那是心理不平衡,憋得慌。”
大概是与江晚鱼相处久了,说话的口吻,也自然而然地与她相似起来。她看了罗暮一眼,话说的虽糙,却是真理,慕容怀卿这辈子都活在嫉妒与不甘当中,只怕他的心,从来就没有平衡过。
“我们现在就犹如困兽,出也不行,进也不对,慕容怀卿一定也明白这一点。”
罗暮紧接着道:“那就打他个落花流水。”
江晚鱼叹口气:“我都说了,现在不是贸然行动的时候,假如敌方的人马不止两三万,假如他们还有增援,你说怎么办?若是输了,那我们就真的败了。”她蓦地闭上眼,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这个江山,我一定要保住,不管用什么方法,也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罗暮探过上半身,仔仔细细瞧着她,小声说:“小鱼,你现在跟主公是越来越像了,是不是做了夫妻的人都会这样。”
本来气氛严肃,听了罗暮的话,她没憋住,笑出了声:“你想知道?那赶紧找个姑娘娶了,也尝尝这种夫妻同体的感觉。”
“嘿嘿……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罗暮垂下头,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飘忽,“我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娶妻了。”
为什么?
即将脱口的疑问,被硬生生吞回肚子,在澹台婉玉假扮自己的那段时日,那份一直被小心翼翼掩藏的感情,也随着真相的暴露而一同破壳而出,曾经可以假装不知道,但现在,若是再装傻,那就真有些惺惺作态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忽略,虽然这么做,也难免显得矫揉造作,但只有这样,才能在不伤害罗暮的前提下,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心。
“罗暮,凡事都不要说得那么绝对,你的人生还很长,我们的人生,都还很长。”
罗暮藏在阴影下的脸庞似乎抬了抬,接着又垂下去,过了一阵,再抬起时,便又是笑嘻嘻的模样了:“你说的对,人生还长着呢。”我能留在你身边的时间,也长着呢。
她不知道罗暮究竟有没有想通,说起擅长伪装,只怕罗暮才是个中好手,几乎没有人能真正看清他的所思所想,即便是奚成壁,即便是手足兄弟罗熔。她有时候真的很想穿过他嬉笑怒骂、荒诞不经的表面,去探寻那之下的真实,可又害怕看到真实,或许,让虚假的无忧无虑展示在人前,时间久了,心麻木了,伪装也会变成习惯,一旦成为习惯,那么,是真的快乐还是假的快乐,又有什么关系呢?
“罗暮,现在就你和我了,这天下,我们绝不能拱手让人。”因为,它是罗熔,是奚成壁,以及千千万万将士的浴血奋战才换来的。
罗暮重重点头:“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尽一切努力守住它!”
有了与自己同仇敌改的人,有了并肩作战的伙伴,她才觉得轻松了一些:“那就好,你听我说,在我们衡量对方实力,忌惮对方兵力的同时,他们一定也在分析我们的战斗实力,等待最佳时机,慕容怀卿是个疯子,但同时也是个聪明人,经过一次偷袭,他不会贸然发动,正要去端桌上的水时,一名宫人急匆匆跑了进来,“不好了,那位澹台姑娘难产了!”
难产?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不知不觉,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她问:“现在什么时辰?”
“亥时三刻。”
亥时……她掰着指头算了算,没办法,虽然在这里待的时间不算短,却还是有些搞不清楚时间的换算。
“啊,已经十点半了……”她起身,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我去看看。”
刚朝台阶下走去,内室中就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偌大的殿堂都快被掀翻了。
她反身回去,只见婴儿床中,两个婴儿贴得紧紧的,其中一个揪着另一个肉嘟嘟的脸蛋,被揪的那个也不知道反抗,就在那里嚎啕大哭。
她扶额:“臭小子,小小年纪就会欺负人了。”揪人的,是她的肉丸子,被揪的,是那个奚成壁拼命救下的孩子。
虽然偶尔也会怨怪这个孩子,若不是因为他,奚成壁也不会受伤,她也不会用那么极端的手法把他送走,但她知道,孩子只是被慕容怀卿利用的一个手段,与孩子本身没有关系,奚成壁即便知道自己会死,也没有放弃这个孩子,她更没有理由迁怒他,所以她抱回了这个孩子,肉丸子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就让他给肉丸子当玩伴吧。
肉丸子也不含糊,玩伴玩伴,就是给他玩给他欺负的,他笑得合不拢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欺负人。
想到澹台婉玉那边的情况,她只好把罗暮找来,让他帮忙暂带孩子。
罗暮心想,我一大男人,又不是奶爹,哪里会带孩子,不过在江晚鱼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的强迫目光下,只好勉强接受了。
江晚鱼自己生过孩子,知道女人分娩时有多痛苦,如果放在现代,难产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可生产力如此落后的古代,就很难说了。
她去的时候,太医正在配药,脸色很不好,她走到塌边看了眼,那与自己几乎一摸一样的容貌,此刻被疼痛折磨得几乎扭曲变形,她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往后退了几步。
“她的情况怎么样?”一直退到太医身边,她才好似找回了呼吸的力气,问道。
太医将手边的药方丢给一名侍女,抬头道:“非常不妙。”
她拍拍额头,澹台婉玉凄厉的嘶喊声,让她觉得浑身不适:“有几成把握?”
“一成……”太医不知何故,突然停了一下,江晚鱼正打算追问,却听他道:“一成也无。”
她在椅子上坐下,努力屏蔽那苦痛的呻吟:“那就尽量保孩子吧。”
“只怕……”太医眼神古怪地看了眼榻上挣扎的澹台婉玉,咽下了后半句。
催产药熬好后,澹台婉玉却喝不下去,助产的嬷嬷也不敢强灌,太医一把抢过药碗,单手扶起澹台婉玉,强行给她灌了下去。
这时,澹台婉玉似乎恢复了些神智,她看着那太医,煽动了一下苍白的嘴唇:“是你……”
江晚鱼闻声转过了头,正好看到澹台婉玉迷离的双目,紧盯着背对自己的太医。
这俩人认识?澹台婉玉真不赖,全天下都能找到她的熟人。
“那晚的月色很好。”太医风牛马不相及地低声道了句。
江晚鱼越发迷惑,这是在打哑谜吗?
澹台婉玉笑了一下,她从未在这个女人脸上看到过这种笑,无力的、彷徨的、自嘲的:“你一定很看不起我,是不是?”
太医没说话,澹台婉玉还是笑,自嘲的意味更浓了:“当时我没察觉出来,但现在,我明白了,你知道我不是她,所以更有理由嘲笑我……”
“是的,我那时候觉得你真随便,我甚至告诉自己,今后娶妻,绝不能娶你这样的。”
澹台婉玉什么都没说,但江晚鱼却她脸上看到了悲哀与绝望。
“不过,尽管如此,我看到的人是你,只是你,就算嘲笑讥讽,我记住的也只有你。”良久后,太医忽然低低说了句,因为声音太清,江晚鱼不确定自己到底听清了没有。
不知是催产药的作用,还是太医那番话起了效果,澹台婉玉的痛苦似乎减少了一些。
在外间等待的时候,她看着那年轻的太医,忽然道:“你人真好。”
太医不解:“夫人此话何意?”
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你心里有多厌恶她我知道,但你还是给了她一个美好的梦境。”
太医脸色骤变,“夫人你……”
她放下手,赶在太医开口前道:“你和皇上之间有过什么约定我不想知道,也不会去问,澹台婉玉毕竟不是我,皇上没道理一点都察觉不到。可你的试探,你的假装动心,对于澹台婉玉来说,完全是一种残忍,再自私卑劣的人,也会有动真情的时候。”澹台婉玉刚才的眼神,忽然间让她有些心疼。
太医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或许不屑,或许自责,或许只是什么都不想说而已。
良久,他抬起头,眼睛里很平静,口吻却郑重:“我没有骗人,我的确记住了她,不管是好的坏的,只要记住,就足够了。”
她弯了弯唇:“所以说,你人真好。”
太医别过头去,她也转开了视线。
折腾了好几个时辰,到了半夜,产房内突然响起一声兴奋的欢呼,随即,却变成了恐惧的惊呼。
她和太医同时对望一眼,然后朝着产房赶去。
产婆的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可当她看到那个婴孩的时候,整个思维就彻底停滞了。
那婴孩小小的一团,浑身泛着骇人的青紫,不会哭也不会闹,安静得不像个活物。
她走到产婆面前,像是怕惊吓到了那孩子一般,微微倾着上半身,朝孩子的脸面看去。
产婆抱着孩子,脸上余惊未消:“夫人,这……”
她连忙竖起食指,置于唇边:“嘘——”
产婆被她这番举动给吓到了,抱着孩子一动也不敢动。
她看了一阵,安静的房内,只闻自己急促且压抑的呼吸声,“递过来,给我抱抱。”
产婆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不可以啊夫人,这孩子……”
“过来,我不想说,方可安心退场。
“我会让你如愿的。”江晚鱼淡淡丢下了一句,便起身朝室外走去。
年轻的太医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她走到面前都没有发觉,江晚鱼用脚尖踢了踢他,他才猝然回神:“夫……夫人……”
“你不要再去看望她了,徒增她的痛苦而已。”一语道破了男子的心事,江晚鱼看着他微窘的脸,口吻很平淡:“我相信你的医术,也相信你的为人,所以这件事,你必须给我办好。”
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太医看着女子年轻艳丽的脸庞,竟然觉得,不论她说什么,自己都无法违抗,“敢问夫人,究竟要微臣做什么?”
江晚鱼把怀里的死婴往他怀里一塞:“很简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个月后,我要见到一个正常的婴儿。”
太医愣住了:“夫人,这个孩子他已经……”
“我知道已经死了,我又没让你复活他,我只是要你让他看起来像正常的孩子,很难吗?”
太医愣了好半天,才僵硬地点点头:“不……不是特别难。”
“那就好。”江晚鱼说完,转身就走。
刚出门,就碰上迎面而来的罗暮,他走到她身前停下,探头朝室内看了眼:“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江晚鱼脚步不停,罗暮只好频频后退。
一边盯着她的脸,一边倒着走,罗暮问:“不怎么样是怎么样啊!孩子到底生下来没有?慕容怀卿虽然不在乎澹台婉玉,总该在乎自己的孩子吧,看得见和看不见是两回事,等他见到一个大胖小子,铁打的心也该融化了。”
江晚鱼突然停下脚步,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罗暮,你能想到的,慕容怀卿难道想不到吗?”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变成了寒意:“那是个凡事都计划十足周密的人,他比所有人都清楚,生死相搏时的心软,会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他决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弱点,可孩子……孩子就是他的弱点,他为了金龙殿的那个宝座,已经付出了一切,自然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物,成为阻碍他成功的绊脚石。”
罗暮眨了眨眼,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小鱼,你说的这些,我听着……怎么觉得这么可怕。”
她笑着拍拍罗暮的肩:“因为人生的博弈,本来就是场血的对决,要想赢,你的双手,就必然要沾满血腥。”
罗暮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难道要杀人?”
她收回手,将两手背到身后,缓缓往前踱:“杀人?杀人都算好的,你以为亲手了结一个生命就算杀人了?你错了,有时候你的一个决定,一个想法,一个行为,就有可能导致千千万万的人丧生,最可怕的不是用刀、用利器去杀人,而是你明明杀了人,却不自知,因为那是一把看不见的刀,它能为你带来荣耀,也能带来杀戮。”
“看不见的刀……”罗暮不自觉喃喃。
“今后的路必然不好走,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怕了,现在可以退出。”
“谁说我怕了?”罗暮扬高声音,有些激动道:“你说,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你吩咐一句,就没有我罗暮不能做的!”
面对感情如此直白强烈的罗暮,江晚鱼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她走前两步,握住他的手:“罗暮,你……”她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把隐忍了许久的话问了出来:“有关铃儿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罗暮一怔,下意识想要逃避:“啊?铃儿?小鱼,你问这个做什么,总归是我对不起她,对了,我有样东西要给你,是主……”
江晚鱼打断他:“别装傻,如果你要留在我身边为我做事,那有些事情,我们就必须说清楚。我知道那是澹台婉玉设的局,但你虽糊涂,也不至于糊涂到那个份上,我要你说句实话,你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罗暮垂下头,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江晚鱼其实也挺紧张,毕竟感情这种事情,不像吃饭睡觉那样可以随便拿出来说。
“小鱼,喜欢一个人没有罪吧?”罗暮抬头问。
江晚鱼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愣才点头:“没罪。”
“既然没有罪,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她懵了:“什么意思?”
“因为不是一件坏事,那就没有人能阻止我继续做下去,我不要你的表态,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祝福,我只希望,你能一直像以前那样待我。”
她叹气:“我一直都如从前那般待你。”
“那就好。”
突然间不知该说什么,想起之前罗暮没说完的话,她连忙问:“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
罗暮一拍脑门,“嗯,其实我早该给你,只是最近事情太多,被我给忘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
“这是什么?”信笺是以上等的玉版金宣加压花制成,这种工艺,在古代很少见,所以十分昂贵,看得出主人的用心。
“你打开看看。”
接过信笺,小心翼翼从封口处抽出一张雪白的纸。
纸上的字不多,都是一个个整齐挺秀的蝇头小楷——
承德。詔抚成师,武臣承德。
飞轩。顾瞻望宫阙,俯仰御飞轩。
时敏。惟学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
凤箫。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南翼。南天鹏翼,直上扶摇。
……
虽然很杂乱,但一看就明白是什么。
“原来他早就为我们的孩子取好名字了。”看着熟悉的字体,仿佛可以透过那些墨黑的字,感受到他当时的激动与认真:“可惜,他连自己的孩子都见不到……”
罗暮为了缓解悲伤气氛,赶紧道:“你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她在纸上上来回扫视,“都挺喜欢的。”
“那……就换着叫。”
“胡说!哪有人的名字一天一换的!”她瞪了罗暮一眼,然后将目光重新落回纸上:“就这个南翼吧,挥翼直上,扶摇万里,做个自由自在的人。”刚准备把纸张收回到信笺里,她想了想,又摊开来,指着其上一处:“你觉得时敏这个名字怎么样?”
罗暮嘿了一声:“你还真打算给小肉丸子起两个名字?”
“不是给他的,是他的小跟班。”
“哦,你说那个主公救回来的孩子啊。”
“嗯。”
“时敏……逊志时敏,逊,谦抑也;务,专力也,既谦逊亦好学,不错,是个好名。”
“那就这么定了。”她小心将信笺收好,揣进怀中:“你赶紧回去吧,过两天有的忙,皇上失踪,宫里不会一直都这么太平。”
此刻夜风徐徐,四周寂静无声,明月高悬,整座皇城都包裹在一片如梦如幻的清影中,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宁静悠远,可置身于其中,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狂暴与危机,空气中,似也隐隐漂浮着鲜血的味道。
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他们都很清楚。
杀戮,鲜血……为了奚成壁,为了她的孩子,如果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那么,她宁可堕落成魔。
澹台婉玉身中蛊毒,原本就时日无多,加上生产时消耗了太多的元气,致使气血亏空,太医说也就这两天的事。
同情归同情,但江晚鱼明白此刻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这个结局对澹台婉玉来说虽凄惨了一些,却是她应得的。
胜者为王败者寇,倘若自己这一仗败下阵来,那么她的下场,只怕比澹台婉玉还惨。
所以,她不能输,不惜代价也要赢了这一局!
比预计的时间稍微长了点,数日后的一个午间,她正在御花园里给南翼和时敏戴长命锁,一帮气势汹汹的大臣,从前朝一路冲进了后宫,直奔御花园。
气氛很严肃,但场面实际上听搞笑的。
七八个吹胡子瞪眼的大臣,气势汹汹地排成一排,站在江晚鱼身后,一起瞧着她慢条斯理地给奶娃娃戴长命锁。江晚鱼自己看不到,却能想象的到,此刻的场景有多滑稽。
无视几人的存在,给两个孩子戴好长命锁,又亲自给他们换了新衣,让奶娘抱孩子去睡觉。
奶娘离开后,她这才缓缓转身,看着那些大臣:“几位大人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连规矩也不懂,没有经过允许而擅闯后宫,可是大逆不道之举,几位大人难道皮痒痒了,想要杖刑伺候?”
江晚鱼向来为人谦逊,即便满朝文武齐齐反对奚成壁立她为后,她也没有表现过任何怨愤,此刻没有皇帝撑腰,她应该更谦和恭谨才对,怎么反对如此傲慢,甚至有些仗势凌人了。
其中一人不满道:“你这妇人,究竟在搞什么鬼!皇上已经失踪多日,难不成,你想要独揽大权?”
咄咄逼人,这些人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她。
江晚鱼愤然挥袖:“放肆,你竟敢这样对本宫说话!”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懵了,冷不丁冒出个本宫,这女人是脑子坏了吗?
又一人站出,冷笑:“区区小妇,也敢妄称本宫,你视王法例律如儿戏么?”
江晚鱼徐徐道:“本宫正是尊重王法,尊重例律,才要反问各位大人一句,你们将规矩礼法置于何地!”
“江晚鱼,你虽得皇上宠幸,但你出身低微,无名无分,根本没有资格住在这里!”一人喊道。
“没错,只有皇上册封的妃子,才可以入住后宫!”另一个附和。
“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答复,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看着满园的姹紫嫣红,江晚鱼一语不发,待诸人的呵斥声逐渐小了,她才伸手折下一枝红艳的花朵,放在鬓发上比了比:“各位大人放心好了,本宫并没有入住后宫,你们随便找人问问,就知道我最近一直住在金龙殿,今日是。雷章一向恪尽职守,身为校尉时立过不少功,被奚成壁所赏识,当时也没想到,他竟然也是慕容怀卿深埋在皇宫的一颗棋子,武宣王的这盘棋,下得可真够大的。
雷章武将出身,那双带着血气的眸子,就似一支箭朝着江晚鱼钉去:“大皇子年幼,为避免太后专权,请皇后娘娘追随先帝于地下,长眠皇陵。”
好啊,这是要杀她了!不管南翼能不能当皇帝,她这个准太后,都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本宫不愿呢?”
雷章倒也不客气,一拱手,态度强硬:“那卑职就只好冒犯了。”
“你要硬来?”江晚鱼抱着南翼,走回到龙椅边,直接坐了下去,原以为龙椅又宽又大,坐上去一定很舒服,可真正坐在上面才发觉,这龙椅真是又空又冷,四不着边,难受得很:“本宫是皇后,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大皇子还小,需要我这个母亲照顾,至于专权,你大可放心,皇上临去前,已经任命了辅政大臣,本宫这个太后,就算想要专权,也是难于登天。”
雷章态度不变,以武将特有的狂妄与她对峙:“凡事都有万一,新帝未满十岁,生母必须殉葬,这是祖制。”
祖制?又拿祖制来威胁她!江晚鱼毫不退让,语气冷然:“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也可以改,新帝还未满周岁,难道要你们这一帮大男人来照料吗?”
“这点请皇后放心,全天下难道还找不出个会带孩子的女人么?”
会带孩子的女人?雷章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说,谁来做太后都可以,就她江晚鱼不能。
心中怒火渐起,江晚鱼反倒笑了起来:“雷统领这话说的没错,但普天之下,新帝的母亲,只有本宫一个。”
“正因如此,娘娘才更该追随先帝于地下。”
“雷统领,本宫的话,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跟本宫装傻?”江晚鱼一手抱着南翼,一手轻拨他脖子上的长命锁,一派闲适:“本宫说了,规矩是人定的,想改就能改。”
雷章早就料到,逼迫江晚鱼就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却没想到会这么艰难,她的态度会如此强硬,若非她手里有底牌,又怎能如此悠闲沉稳?但是怎么可能?他是禁军统领,掌控着整个皇城,别说是江晚鱼了,就是其他的大臣,包括那个还只会吃奶傻笑的小皇帝,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自己手中,江晚鱼凭什么敢跟自己叫板?
一个从容淡笑,一个面如冷霜,朝堂上的气氛仿佛胶着起来,有狂热的温度和阴寒的冷意交织,一股无形的杀意,在偌大的殿堂间蔓延开来。
人人都噤若寒蝉,体会着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与压抑,唯有江晚鱼怀中的婴孩,不知所谓的笑着,手里举着拨浪鼓,咚咚咚地晃着,听起来,像是催命的鼓点。
终于,雷章首先沉不住气,昂然道:“既然娘娘不肯遵守祖制,那卑职就只好得罪了。”他直起身子,高喊了一句:“来人,将这不遵礼法的狂妄罪妇捉拿收监!”
雷章的声音很大,几乎都传到了殿外,连回声都能听见,大家一看好戏就要上演,哗啦啦全部朝两边退了过去,上百人倒是挺齐心,只有十来个人还站在原地,保持垂首躬身的姿势。
江晚鱼看也没看,只抱着南翼逗哄,孩子不大,胆子却不小,面对一群冲进来手持刀戟的禁军,他还咯咯在那笑呢。
直到禁军将整个金龙殿包围起来,江晚鱼才缓缓抬头。
雷章的声势不小,为了捉拿她这个罪妇,竟出动了上百的禁军,略显空旷的大殿一时间被挤得满满的。
雷章站在人群最前方,倨傲地看着她道:“是皇后娘娘自己走出这里,还是要卑职来助你一臂之力?”
“雷章。”江晚鱼重新将南翼放回到龙椅上,神态平和地看着雷章:“我能问问你,慕容怀卿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吗?”
雷章脸一红,喝道:“休得胡言!卑职与武宣王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江晚鱼抚袖轻笑:“不管他许你什么好处,只怕你这辈子是享受不到了。”
雷章皱眉,再一次强调:“卑职不明娘娘的意思,如果娘娘硬是要给卑职强加私通逆贼的罪名,那也要等娘娘亲自见了先帝再说。”
江晚鱼抬手,拨了拨耳边的金丝珊瑚耳坠,微笑着说:“我倒是想去见他,只是老天不给这个机会。”穿越这种事情,又不是旅行,想去就去,想回就回:“雷章,本宫现在要告诉你三件事,一脸愕然,他似乎有些难以明白,这些突然出现的士兵,难不成是凭空而来的?
而江晚鱼并没有给他太长的震惊时间,手一挥,便有人从人群中挤出,清晰而明白的开口:“下官礼部侍郎赵松,娘娘要的证据,下官都已经收集全了”
很好,不愧为暗卫首领,藏得深,装得像,办事也牢靠。
这颗暗棋可不好挖掘,要不是奚成壁无意间对她说过有关暗卫的事,她也记不起来,在吏部,还有这个其貌不扬、行事温吞、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平凡得不能平凡得暗卫首领了
她平静地抬了抬手:“说吧,都查出什么了。”
“是。”赵松一拱手,便开始用他清晰洪亮的嗓音,细细道来:“中书令金荐勾结逆党,多次泄露朝廷机密,构陷皇后,大进谗言。南方大涝,金荐作为赈灾钦差,却私吞灾粮,罔顾百姓性命!任职期间,更是大收贿赂,邸宅僭侈逾制,宅内园林规模与御花园别无二致,谋逆之心可见一斑;工部尚书尹平,骄横跋扈,横征暴敛,放纵家奴,不但与金荐勾结,一同贪赃纳贿,贻害百姓,为求富贵,他更是不惜卖国求荣,做逆贼之走狗;禁军统领雷章,欺主乱政,居功自傲,不仅目无尊主,以下犯上,还与逆贼勾结,妄图诱杀新君,谋弑皇后,罪无可恕!”
所有不见天日的罪行,都借由赵松的口,曝光于青天白日之下,每一项罪行,都有切实的人证物证,容不得抵赖。
除了这三人,在场的文武百官,也被查出了不少或轻或重的罪状。
面对累累罪行和摆在面前的罪证,之前还气焰嚣张的大臣们,个个都变成了霜打的茄子。没有人知道江晚鱼会怎么处置他们,但直觉告诉他们,一场血的杀戮盛宴,即将展开……
赵松的声音,就一直没有停歇过,他字字清晰,句句铿锵,大臣们惊慌害怕的同时,也觉得奇怪,这么一个闷葫芦,也能说这么多话,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朝堂上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但江晚鱼怀中的南翼,却笑得越来越开心,婴孩稚嫩的笑声回荡在剑拔弩张、兵戈相向的殿堂之上,显得尤为诡异。
赵松的叙述终于停了下来,但没有赵松那略显聒噪的声音,殿中气氛便更让人觉得可怕。
江晚鱼目光闲闲往殿下瞥去,竟看到了一大片低垂的脑袋。
如果她要认真算账的话,这里的每个人都逃不掉,不过虽然她注定双手染血,但她也不打算做得太绝,他们知道害怕就好,识时务者才能活得长久,胆大包天却又没什么本事,那就只能等死。
她站了身子,挺直了脊梁,不过今后如何,现在,她才是这里的主人,是掌控天下万民,生杀予夺的上帝!
而阶下的这些人,都是她的臣子,她的奴仆。
她振袖一挥,开口的。
还未开口,雷章就硬邦邦道:“不劳烦娘娘了,卑职自知有罪,这就去黄泉之下向先帝告罪!”说罢,手中大刀一扬,直接朝自己脖子抹去。
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肤,艳红的鲜红喷涌而出,堂上大多都是文官,看到这样的场面,纷纷吓得面如土色,有人惊叫,有人呕吐,有人昏厥,倒是热闹得很。
江晚鱼冷眼看着雷章高大的身躯,宛如小山般轰然倒塌,内心当中,倒是有些佩服他。
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他的那些罪名,别说是斩立决了,就是诛九族也不为过,他抢先一步,为了就是不给自己定罪的机会,人都已经死了,再宣判也没什么意义,他这么干脆的认罪,也算是一个从轻发落的理由,江晚鱼看着已经气绝的他,叹了口气,罢了,就当是为南翼积德,只将雷章家眷流放便可。
处理完了这三人,朝堂上的气氛原本该变得轻松些,但这只是开始,她说自己今日要大开杀戒,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满朝文武当中,有几个忠心的,又有几个实意的?
她不要求每个人都有精忠报国的觉悟,但决不允许有人心怀二心,之前跟着中书令和尹尚书一同逼自己滴血验亲的那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今日他们敢威胁自己,来日就有可能弑君欺主。
别看他们现在个个都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她可不会忘记,他们之前欺辱自己时那狰狞的嘴脸。
今日之事,罗暮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但却没想到,她会做的那么绝。
大半的朝臣,被贬职的贬职,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抄家的抄家,没被牵连的,算上自己,一共也只有十个人。
她这哪里是来立威的,根本就是来血洗朝堂,将整个朝政格局来场大清洗,大换牌!
他一直都觉得她比自己更像个爷们,如今才真正感受到,她那柔弱外表下的铁血之心。
这场仗她赢了,虽然险胜,但那又什么关系呢?总之她赢了,从现在开始,她就是大奚国的太后,天下最尊贵的人。
她抱着年幼不知世事的皇帝,站在群臣面前,站在天下的至高点,她眼中流露的,是睥睨天下的万丈豪情。
他突然发现,原来女子,也是可以这么霸气的。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的身上,竟再也挪不开,就好像,明知有毒,却仍旧无止尽的沉沦迷醉。
她曾说,若她是能男儿,毕竟能在这个时代大放异彩,那些无意中放下的大话,如今全部实现。
人人都说,高处不胜寒,可当她站在这里,无边寒冷袭来的同时,她却感觉到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可她的面容,却是睿智而冷静的。
她微笑地看着自己的下首,她发誓要保住奚成壁的天下,她没有违约,她成功了。
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她都不会失败。
迎着清晨的第一缕朝霞,她开口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朝堂上剩下的大臣,全部三叩九拜,高声欢呼:“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仿佛一切,只发生在一夕之间。
她好几次从睡梦中醒来,望着金色的帷帐,都以为自己刚才做了个梦,梦醒了,就会发现,他其实还在自己身边。
可每一次,迎接她的,都是寂静的冰凉与孤寂。
已经立春了,可还是好冷。
她忍不住咳了两下,外面立刻有侍女小声些询问:“太后可是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
太后?
这个称呼,她到现在都没有适应过来。
挣扎着坐起身,她淡淡道:“不用,给哀家倒杯水来。”
年轻的侍女撩开帘子,恭敬地捧上水杯。
少女微垂螓首,年轻的容颜如花儿一般,活力四射。
她接过水杯,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
今年她才二十岁吧,明明也是花一般的年纪,怎么就觉着,自己已经如斯衰老了呢?
“皇上呢?”
“皇上已经睡下了,太后想要见皇上吗?奴婢这就去唤奶娘。”小姑娘的声音又软又轻,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倒是给人一种别样的温暖。
“回来。”她揉揉眉心:“别去吵他了。”
南翼虽然是皇帝,但朝政大事都是她来处理,那么一个奶娃娃,除了吃喝拉撒玩还能做什么?当皇帝可真累啊,她拍着身边空荡荡的床榻,低声喃喃:“阿壁,你快回来吧,来治理属于你的天下,我可是招架不住了。”
她的声音很低,侍女自然听不清楚。
“行了,你们也去睡吧。”她打发了侍女,重新躺下,可是已经毫无睡意,就这么盯着帐顶发呆,明明告诉自己不去想的,可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脑袋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的模样,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好像还跟他闹别扭来着。
抱过一旁的枕头,将脸埋进枕头里。
她想哭,嚎啕大哭,却只能躲在被窝里小声啜泣,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的软弱。
他曾对她说,不管你有什么苦什么痛,以后可以尽情的哭给我听。
可现在他不在,她的悲伤无人诉说,她的艰难无人倾吐,眼泪也成了不必要的负担。
哭了一阵,她吸吸鼻子,擦干了眼泪。
不能哭,她还有南翼,他那么小,还需要依靠她,如果自己都顶不住,那他该怎么办?
她突然很想见南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却开始有些害怕见他。
南翼是奚成壁的骨血,这个世界上,只有南翼与他最相像,那熟悉的眉眼,每一次都会勾起她深埋内心的痛楚。
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起码在南翼成长到能够独当一面前,她必须抛开那些负面影响。说是已经赢了,但稍有不慎,还是会跌得很惨,再说,慕容怀卿的势力尚存,这是一颗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搞不好什么时候就爆炸了,她必须步步为营。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黑暗渐渐褪去,天边现出一丝明亮的曙光。
早朝的时间马上要到了,刚有了些困意,却只能顶着发胀的脑袋起身。
侍女刚撩开帷帐,准备为她更衣,就见一名小太监急匆匆赶了进来:“启禀太后娘娘,有紧急军情送达。”
她心中一咯噔,忙道:“呈上来。”
军情一般都是信使先送到禁军统领手中,再由禁军统领派传令兵,将军报送达君主,因为军情紧急,这一次,竟是禁军统领亲自来送。
江晚鱼匆匆更了衣,便接过了军报。
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心头却还是不由得一沉。
慕容怀卿带领大军,于昨日破桐州防线,全州沦陷,连周边两州亦要不保。
她深吸两口气,招来传旨的太监,吩咐道:“传哀家懿旨,命宰相、兵部尚书及上将军即刻进宫,不得延误!”想了想,又道:“早朝就免了,去通知各位大人,今日不必进宫。”此事事关重大,为避免节外生枝,引起恐慌,她决定暂做隐瞒。
半个时辰后,江晚鱼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了金龙殿的偏殿内。
在她的下首,分别站着罗暮,以及兵书尚书与上将军。
她已经将军报给这三人看过,三人皆是一脸凝重。
不但她没想到,所有人都没想到,沉寂了许久的慕容怀卿,竟然会突然发动进攻,这一仗打得很惨,明明两军旗鼓相当,却落了个一败涂地的下场。据活下来的士兵说,武宣王手下的那些士兵,根本就不是在打仗,个个都像疯了一样,那种不要命的打法,简直可以称得上恐怖至极。
“你们怎么看?”
罗暮没说话,兵部尚书猜测着开口:“难道是巫术?”
江晚鱼没表态,又看了眼上将军,上将军接收到她的目光,忙道:“末将猜不出,也许……也许真的是巫术。”
她还是没表态,目光转了一圈,最终落在罗暮脸上,罗暮没有抬头,只小声说了句:“这不是慕容怀卿惯用的伎俩么?”
江晚鱼蹙了蹙眉,其实罗暮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澹台婉玉的经历,也已经为她说明了一切,她盯着桌案,盯着那份军报,低沉地笑了:“是啊,这不是他惯用的伎俩吗?只有打胜了,那些士兵才有活命的机会,慕容怀卿根本就是个疯子。”
兵部尚书和上将军听不太懂,两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里找寻答案。
江晚鱼沉默了一阵,站起身:“好吧,他要疯,那我就陪他疯一回。”
兵部尚书和上将军还是不明白,罗暮却像是被惊到了一样:“太后,你不能这么做!”
江晚鱼牵了牵嘴角,颇有自嘲意味:“不能怎样?不能陪他疯?还是不能让他继续疯?”
罗暮眉头紧拧,话语想从嗓子眼挤出的一样:“都不可以。”
江晚鱼又坐了回去,拔下发髻上沉重的凤钗,丢在桌案上:“上将军,潼关乃是我朝的命脉所在,敌军一旦破关,京都必然难保,哀家和皇上的性命,就交托在你的手中了,你可有把握阻拦武宣王破关?”
如今朝中之臣,都是她亲自精挑细选的,保证别无二心,她这么说,不是试探,只是表达信任而已。
“末将必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上将军半跪于地,口吻坚定道。
她笑着说:“哀家不要你肝脑涂地,只要你保住潼关便可。”
“这并非长久之计。”罗暮摇摇头,沉声道。
江晚鱼也沉着嗓子,“哀家知道。”
罗暮猛地抬头:“太后,不如让微臣……”
江晚鱼倏地站起身,罗暮的话语顿了顿,还想再说时,她没再给他机会:“宰相,京都的安危还有皇上的安全,哀家全都交给你了。”
罗暮直觉不妙:“太后请三……”
没等他把“思”说出来,江晚鱼就离开座位,朝内殿走去,“有些事情,怎么开始就要怎么结束,慕容怀卿是疯子,我江晚鱼未必就是正常人……”
后面的话已经有些模糊了,罗暮也不知自己到底听清了没,总之江晚鱼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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