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听说那薛家新过门一个小媳妇,长得可美了!”陶家的家奴趋炎附势的凑到花厅里稳稳而坐的陶望三的身边,将他不知从哪得来的小道消息一五一十的透露给了自家的主子。夹答列伤
“哼,我说你小子又是从哪得来的小道消息啊?就薛家的那个矮矬子,也能讨到媳妇,老爷我可不信?!”陶望三嗤之以鼻的冷冷一哼,现在这村子里就他与薛家两户人家了,别说姑娘了,平日里就想见个外人都见不到,何况,真若是来了外人,也不会嫁那薛家的矮矬子啊!
“老爷,这可是小人亲眼所见!”这家奴吐沫星子横飞,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起来:“那日小人我心血来潮,想去看看那薛家的糟老婆子饿死没,结果不巧看见从她家那草棚里走出那么一个女子,个头大概有这么高……”家奴抬起手以自己的个头比划给陶望三看。
“那是女子啊,还是野男人啊?!”光看家奴比划。陶望三可不觉得那么高的个头的能是个女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个野男人。
“是女子没错。老爷,那小娘子确实是足足高出我一头多,一开始我跟老爷您一样,以为那小娘子是那糟老婆子不知从哪领来的野男人,结果那小娘子赶巧了那么一回头,让小人我就给看见了。喝,就是那么一眼,小人我眼睛都直了。那小娘子美的,就好似画中走出的画中仙般。真是美绝了!”家奴说着,好似又想起了那女子的模样。说着说着竟差点淌出口水来。
“依你这么说,那矮矬子还真就娶了一房漂亮媳妇?”陶望三还是不敢相信。就薛强那模样,放到哪家,哪家的闺女愿意嫁他啊,更别说是家奴口中说的那等的美人了。
“当真。老爷,小人亲眼所见,那还能有假?!况且就算借小人一百个胆,小人也不敢诓骗老爷您啊!”家奴马屁精般的连连奉承道。
“他娘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若是真有这样的事,那老爷我还真得去见识见识了!”说着,陶望三便自花厅的太师椅里站了起来,一怔衣襟,大摇大摆地横着就往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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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说来也巧,陶望三等人刚走到离薛家门前不远处,正好就见家奴口中说的那小娘子从窝棚里出来。何止是看直了眼啊,陶望三的心都快让那小娘子勾飞了。陶望三就觉得他的心中就好比长了个小耙子,挠的他抓心挠肝的!
“老爷,小人没说错吧,这小娘子美吧?”家奴满意的看到自家老爷那痴迷的模样,心中也跟着沾沾自喜。若是这差事,他给做好了,那定是又有银子可拿了。
“恩,确实不错,美,真美!”陶望三贪婪的视线收都收不回,就直勾勾地盯着人家薛家的小娘子巴巴地看。他自认见过的美人无数,可惜这么美的美人,真就是第一次见,与这美人一比,那些女人还能算得上美吗?全是一群庸脂俗粉!在陶望三的眼里,画中仙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小娘子,这分明就是天女下凡尘:“可惜,真是可惜!这么美的美人!”陶望三不禁哀叹连连。
“老爷,这美人跟那薛家的矮矬子分明就是暴殄天物。若是老爷真喜欢那小娘子,不如就……”这家奴跟随陶望三多年,哪里不懂陶望三的心思,有时候,只需看陶望三的一个眼神,这家奴就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哼。”陶望三故作正经的冷冷一哼:“你看老爷我像是那种夺人之妻的恶人吗?”
“不像。”家奴连忙拍马屁道:“只是老爷,这小娘子配那薛家,多半是情不得已,一定是有什么天大的苦衷,若是把您做回好人,将这小娘子带回家,也算是做好事啊,怎么能说是夺人之妻呢?!”
“恩。想不到你小子平日里做事不着调,说的话嘛,还是很有道理的!”陶望三被家奴的一句话捧的那是一个心花怒放。且说这家奴的话也是正巧戳中了陶望三的下怀:“那老爷我就做回好人。救助着有天大苦衷的小娘子一把。”
“正是正是。”家奴冷眼一斜,直接睇眼色给身后的家丁:“没听见咱们老爷的话吗?老爷要你们去搭救那有苦衷的小娘子。还不快去?!”
“是。”家丁们齐声应道,抢人这样的事,他们可不是第一次做了,早就轻车熟路了。
陶家的家丁一拥而上,将薛家的窝棚登时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人了,就算是只老鼠也别想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我薛家刚刚过门的媳妇,你们不能生抢啊!”薛母哭嚎着试图去拦阻那强取豪夺的众家丁。奈何,她一个孤老太太手无缚鸡之力,被陶家的家丁狠狠一推,竟是一下跌坐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而那被抢的女子呢,则是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不哭也不喊,宛似被吓傻了,想逃更是无处逃,只得任家丁生拉硬拽地拖着走。
“老爷,那小娘子好像是个哑巴啊?!”虽是美中不足,不过却一点也不影响陶望三对美人的喜爱之情。
“无碍。也许,薛家正是掐中了她不能说这一点,所以才强娶她过门的呢!”陶望三大胆的推测道。
“老爷所言极是!小人愚笨了!”那家奴狠狠地掴了自己的脑袋一记,甩开大步便往那拉扯的人堆里钻。
一头扎进去的家奴,只是淡淡地横扫了一眼被推坐在地的薛母,连正眼都不看其一眼的阴仄仄道:“我说姓薛的,你家够有本事的啊,抢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做媳妇,也不掂量掂量你那儿子的长相,就他也配!如今我家陶老爷可看不下去了,要我出手救助这位姑娘脱离苦海。你若是识相点的呢,就别拦着,要么,就小心点你这条贱命!”家奴恶狠狠地胁迫道。
薛母被家奴的话喝的登时白了脸,畏畏缩缩地蜷缩在地,别说反驳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哼。带走!”家奴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招,吆喝着家丁将掠来的姑娘赶紧送回府里。
这样的一幕,可是气煞了藏匿于窝棚后的萧倾雅。要不是事先商量好了,用此记来收拾陶望三,萧倾雅一定第一个冲出去,把那陶望三乱刀砍了。目送着陶家的众人走远了。
萧倾雅迅速从窝棚后奔出来,紧走两步奔到了薛母的身边,小手一挽便将薛母搀扶了起来:“薛大娘,您没事吧?!”萧倾雅边帮妇人掸着沾染在身上的尘土,边对着那众人远去的方向啐道:“呸,什么东西,你最好祈祷有朝一日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没事。”薛母柔柔一笑,一双老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怯懦懦地询问道:“我刚刚那样行么?我就怕他们看出来,若是因我坏了事,那就糟了!”薛母不会骗人,更不会演戏,当一辈子老实人,受了一辈子的欺负,这是第一次学着反抗,她这心里总觉得像是做了坏事,七上八下的。
“行,当然行,您做的棒极了!他们啊,怕是还以为自己占了莫大的便宜,正暗地里偷笑呢,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倾雅得意洋洋地笑道,不过片刻后,又是眉头紧锁:“也不知交代薛大哥,还有侯二哥的事情办妥了没?”
“萧姑娘,你就放心吧。薛强和侯六他们两个一定会将你与官姑娘交代的事情办好的,这两个孩子什么样,我这老婆子心里还是有数的。”薛母拍着胸脯担保道,若是别的,她未必能说的如此肯定,可是对于薛强和侯六,薛母还是十拿九稳的。5
“那就好。真想不到,薛大哥竟有那等的好本事。竟然会制黑火药!”萧倾雅只从书上读到过黑火药,知道黑火药威力甚大,却是从未亲眼见过。如今竟是能遇见会配制黑火药之人,这不是上天有心助她萧晴取胜,又是什么?!
“原来那东西叫黑火药啊?!”薛母尴尬一笑:“我以前就听强儿念叨什么爆杆爆杆的,我就以为是过年放的炮仗呢,哎,结果。萧姑娘,那黑火药很厉害吗?”
“恩,特别厉害。大娘,你的儿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薛母一听萧倾雅如此夸赞自己的儿子,自是乐的合不拢嘴。只是笑过了,心中的忧虑也就来了:“官姑娘就这样被那陶家的歹人劫了去,那陶家的恶人可多,会不会出事啊?!”薛母哪里想到那么俊俏的公子竟然是个姑娘乔装的,虽是见识过官浅落的功夫,知道官浅落武功好,可是那陶家毕竟人多啊,一拳难敌四手这个道理,她这老妇人还是懂的。
“没事的,薛大娘,您别担心了,只要是她,就一定没事!”听闻萧倾雅的话,薛母不由地狐疑的望向了身畔的小人儿,该说是萧姑娘太过信任官姑娘了吗?可是听着却是不像,萧姑娘这话好像是话里有话,只是这话里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薛母却是猜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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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元帅,帐外有一人自称是捎来了萧姑娘和官姑娘的书信。”守在中军帐外的将士大声同传道。
“哦?!”老元帅眉头倏然高高一挑,自己这侄儿和公主到底耍的什么鬼把戏,派人捎来书信,又是所谓何事,而且还不曾向来人表露身份,公主竟然自称自己是萧姑娘:“让他进来!”
“是。”将士一挑帐帘,自打帐外,让进一名男子来。
老元帅见到这名男子微微一愣,不曾见过,是个非常生疏的面孔。来人一身的粗布粗衣,两手空空,竟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随身携带。不,也许是带了。只是在入帐求见前,被勒令暂时卸下了。
来人虽是目视前方,却是不敢直视稳稳而坐于帅位的自己,一双精明的眼睛只敢在四下里滴溜溜地胡乱打量。这显然是个乡野男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老元帅虽是心中有数,却并没有对来人的出身有些许的鄙夷。反倒是十分敬重的道:“这位壮士怎么称呼?”1av4。
此人既是捎来了公主的书信,该是公主相中的有能力之士了,既是如此,就当礼遇。
“小的,小的姓侯,小的以前做过偷儿,可是元帅您别误会,小的偷虽偷,却不偷穷苦人,小的手脚很干净的,若是能进军营,绝对不会再做那样的事。小的,还劫过萧姑娘和官姑娘,只是,那都是当初做的糊涂事了,萧姑娘和官姑娘已经原谅小的。小的……”侯六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眼前人的礼遇,他真是受宠若惊。嘴巴搂不住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将他做过的事情,也不管是好还是坏,都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侯六的诚恳引得老元帅垂着头暗笑不语。
任军师则是无奈地轻摇了摇头,脸上也是难掩的善意浅笑。公主看上的人,还真是有趣呢。不过,出于好意,任军师还是及时制止了侯六:“侯六,你不是说公主有信要你捎回来吗?还不赶紧呈给元帅?切莫延误了正事。”
“哎!”侯六激动下,竟是没听清楚任军师的话,待到掏出揣于怀中的信时,才恍然大悟:“公主?!萧姑娘?官姑娘?!”原来,他与大哥前几日打劫的两位姑娘里竟有一位是萧晴国的公主?!那他,还将那等忤逆不道的大事说出来,这不是告诉了人家勤等着来砍他的脑袋吗?!
何况,这样的话,萧晴元帅还能心无芥蒂的收下他们吗?!完蛋了,自己这次算是闯了大祸了!脑中幻想着脑袋与脖子分家的侯六,手一松,信飘飘荡荡地落在了地上。
“哎!”任军师再次摇头浅笑,紧走两步,弯腰拾起被侯六丢下的信,迅速地盛送到老元帅的桌案上:“元帅,这是公主的信,请您过目。”再是利落的一旋身,大声地对外面负责把守的兵士传唤道:“去把岳护卫找来。”
“是。”兵士领命应道。
噗通,侯六双膝一软,直跪在地:“元帅,我侯六发誓,我要是知道那是公主,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劫公主啊。我……”
“元帅。任军师。”就在侯六急于辩解之时,岳云大步流星已经步入中军帐内,且是拱手一抱腕的恭敬道:“不知找岳云前来所为何事?”
自从萧晴大败南阳大军,南阳退守平阳城。南阳大军便暂时高挂免战牌,得到了暂且的休养生息。毕竟平阳城并不是轻易可破之城,那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大城,是南阳固若金汤的三座防护壁之一。而跨过平阳城,只需再攻克两座宛似平阳城的城池,便可直抵南阳主城了。所以,南阳暂无动静,萧晴也只得暂且沉寂,静待时机。这是自开战以来,两国所获得的最短暂的和平。
“岳云,他叫侯六,就先交给你了,没问题吧?!”老元帅已将信上的内容悉数读完,便立刻对岳云吩咐道。军师确实高见,好似一早就料到了这信上的内容般,特意指明要岳云前来。
萧倾雅的信上确实有注明,要岳云来负责侯六。
“没问题。”岳云递出视线,将侯六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只看了个大概,岳云便立刻出声道:“你是用刀的里手?”
“我……”侯六正紧张呢,被来人这么一问,顿时傻了眼,不知该答是,还是该答不是。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这颗人头到底还能在脖子上系多久!
“侯六,你放心,元帅不会要了你的脑袋。你可是公主看中的人,元帅欣赏你,提拔你都来不及,怎会要你的命呢!”任军师笑着抬起手,先是挽起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侯六,再是细细的将他现在是情形分析给他听。
“这么说,公主是要我跟着这位大人学本事?!”乍一听到元帅不会要自己的命,侯六的心这才算又回了原位,而听见岳云问他是不是用刀的里手,他更是以为岳云也算是刀法精湛的高手。
“不!”老元帅开口的同时,岳云也出言否定。
不过出于礼让,与职位,岳云便先闭上嘴巴,静待老元帅将未说完的话说完:“公主是要你带岳云去你的家乡。”萧倾雅要侯六捎来的信上写得清清楚楚,要岳云带着少数萧晴将士随侯六一同前往侯六的家乡。只是到底是去哪里做什么,信上却全然没有写明。
“是。”侯六接到命令,便立刻高声应道。
“元帅,岳云这去清点人手,与侯六即刻出发。”说着,岳云拱手抱腕,便要旋身而退。
“且慢。”老元帅大手一立,及时唤住了往出走的岳云:“你是怎知他是用刀的里手的?!”老元帅要问之事,也正是侯六疑惑之事。
岳云唇角轻扬,不好意思的浅浅一笑:“因为岳家与另一世家一样,是以剑法闻名天下。”说完,岳云带着侯六旋身而退。
“这……”老元帅顿时糊涂了。这用剑和用刀是两码事啊,为何岳云明明用剑却可以看出这侯六是用刀的呢?!
“元帅,用剑之人,手触摸剑鞘之时,若是不够熟练,会有拇指擦到剑锋的可能,尤其是初学者,常练习之人,多多少少会留下疤痕,想来岳云该是借由拇指上的疤痕便可看出对方是习刀还是习剑了。”任军师一番辩解,这才致使老元帅茅塞顿开。
“想不到竟还有如此奥妙之处!原来那岳家也不是用刀,而与上……恩,也是用剑啊!”察觉到任军师睿智的目光,老元帅连忙改口道。
“是啊。”任军师微微颔首:“这岳家让我想到了另一个世家,那世家好像是名为……”既是老元帅不愿提,那就由他来提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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