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皇子,宠妻上瘾, 得寸进尺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绯月珉轻笑:“我还以为你满心里只剩下赶快翻过这座山,去找你心心念念的人呢!”
吟醉听着绯月珉的嘲讽,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却听绯月珉又笑了一声道:“云界山之所以叫云界山,就是因为它自古以来都作为中原和塞外之间的界限的原因,远到古周时期,留存下来的最早的史书上就有记载:‘北方有山名界,势险峻,山阴为蛮地,山阳乃周疆’,自那以后,几乎各朝各代都以这座山作为与塞外蛮夷之地的分界,那些游牧之人轻易不敢跨越界限,中原人民更是不屑北迁,长此以往,这倒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历史上曾出过几个志得意满的皇帝,想要打破这一常规,军队也骁勇,粮草也充足,奈何百姓并不配合,即便是打下了云界山以北的土地,却没有百肯定居,便是迫于皇权而迁入,亦是消极怠工,加之失了家园的游牧之人时常骚扰,不仅百姓苦不堪言,便是驻守的军队也十分被动,往往坚持不久,便只能放弃撤回。ai悫鹉琻久而久之,便没有人再打这种主意了,也正是因为这个观念太过深入人心,才使得两方百姓都极为固执,特别是云界山附近的百姓,彼此之间几乎是水火不容。当年父皇不继续攻打大雄,自有他的考量,我虽比不过父皇的雄才大略,却也能猜到一二,其中必然有一条就是这附近百姓的抵触心理。”
吟醉抿唇不语,眉头微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绯月珉停顿了一下,看着吟醉继续道:“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试过想要统治那些蛮夷之人,但是,他们大多都是居无定所,所谓‘逐水草而居’,连人都找不到,何谈统治他们。”
吟醉点了点头,喃喃道:“这就是人文的力量……”
“嗯?”绯月珉疑惑的看向吟醉,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听不懂的词语。
吟醉看向绯月珉,简单的解释道:“双方百姓文化习俗差异太过明显,甚至在很多时候都会产生冲突,以至于两方百姓无法融合,甚至敌对现象更为明显,就比方说,绯月无法接受的巫蛊之术在金夷却被封为尊贵的神术,绯月百姓见了金夷人尚且先要惶恐上三分,若有朝一日让这两个国家的人合二为一会出现什么情况?中原人从来不曾产生过侵占南疆的想法吧。绯月和大雄亦如同绯月和金夷,只是乍然相比之下,这种冲突似乎并不那么明显,其本质上却都是一样的。”
绯月珉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随即点头应道:“经你一说,我倒想起一点来,在大雄因崇尚雪山雪莲,对白色也多偏爱,婚嫁之时,新嫁娘多着白衫,这与绯月便是大大的相反,在绯月,一般只有在丧亡灾病之时才会一身缟素。”
吟醉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这些客观原因虽然重要,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人们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云界山不仅立在了这条边境线上,还刻进了人们的心里。”
绯月珉轻笑点头:“就是这个才难办,若百姓肯迁居山北,历史上那些雄才大略的皇帝们就不会抱憾终身了。”
吟醉沉吟了一下,道:“暴力一途是行不通了,不过,为什么没有人想过文化和经济入侵呢?”
绯月珉诧异的挑眉,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吟醉,似乎对吟醉的话很感兴趣。
“据我了解,中原人和北方游牧民族甚少往来,绯月和大雄之间除了少数的商旅,再没有更多的交流,绯月富足繁荣,相比之下大雄人多困苦贫乏,如果绯月开启国之大门,为两国商旅提供方便,鼓励绯月商人出售粮食,种子,丝绸,茶叶,工具等,再派遣匠人和农民教他们建造房屋,耕种农田,这样,他们还会居无定所吗?”
绯月珉惊讶的看着吟醉,道:“如此一来,大雄人和绯月人还有和区别?”
“就是没有区别了才好管理,这样是不是就相当于把大雄人边城了绯月人?倒是绯月再派官员管理他们,他们还会逃跑吗?应该说,他们还舍得逃跑吗?”吟醉弯唇一笑道:“还有,大雄人攻打绯月,进城掳掠抢烧也只是因为物资匮乏,缺少粮食,如果连他们也富裕起来,他们还愿意打仗吗?”
绯月珉想着吟醉描述的画面,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赞叹,看吟醉的眼神也一变再变,最终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吟醉抿唇,疑惑的看着绯月珉,他笑什么,她说的话很好笑吗?
却不知,绯月珉哪里是在笑她说的话,他只是单纯的觉得高兴畅快罢了,虽然他不在其位也不谋其政,但是,男人天生就对政治莫名的关注,就连茶馆里清闲无事的平民百姓开口闭口都喜欢谈论两句国事,更何况绯月珉这个一国皇子。对于绯月和大雄之间的矛盾,他也不止思考过一次,只是每每都因为两国百姓的问题无法解决而无疾而终,现在听了吟醉一席话,他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块常年积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被移开了,这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实在是畅快淋漓,让人无法不开怀啊。
“你这个神奇的小脑袋,是怎么想到这些的?”绯月珉眉眼都笑开了,整张脸明媚绚丽得像是夏日里开得最惊艳的花。
看着这样一张脸,实在让人很难不跟着开心,这种时候,就连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都变得容易被原谅,吟醉没理会他话里的小小暧昧,笑着摇了摇头道:“对于我说的这些,并不是没人想到,而是没有人想去想罢了,这是历史的局限性,也是人性的自私,就好比一个富翁和他的穷邻居,很多时候这个富翁宁愿自家的东西烂了扔了,也不想把东西给穷人,让穷人同样富起来。”
这个比喻虽然不大顺耳,但是绯月珉却无法反驳,在绯月人心里,大雄以及塞外的那些小国都属于未开化的蛮夷之人,正因为绯月在各方面都比大雄人好,绯月百姓心里自然而然产生了一种优越感和满足感,自认为高人一等,当然不想让那些低等人追赶上来和他们平起平坐。这就跟贵族看平民是一个道理,明明看不起他们,偏偏还需要他们的存在来衬托自己的高贵。
“你呀,怎么可以这么通透!”绯月珉笑容微敛,看着吟醉轻轻叹息道,他宁可她笨一点,呆一点,总好过如此光芒万丈,吸引太多觊觎的目光。
吟醉撇过脸,沉默不语,她总不能告诉他,二十一世纪,只要是个上过历史课的都可以这么通透吧。
“这些话,你对父皇说过吗?”绯月珉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问道。
吟醉摇头,她只是看到了这座山有感而发而已,她心里可从来不曾有过什么忧国忧民的高尚思想,又怎么会突然跟绯月暝夜说起这些。
不过,吟醉脑中忽然闪过一抹亮光,水眸期待的看着绯月珉道:“如果,我把这些当做一计献给皇兄,他会不会一高兴就不再追究我私自出宫的事?”
绯月珉怔了一下,然后桃花眸微眯,意味深长的看着吟醉道:“你说呢?”
虽然他并不知道父皇最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他却可以确定,绝不是什么一统天下四海臣服之类的野心,并不是他没有这样的能力,而是他根本就没想要。但是,这并不说明,他可以容忍有人冒犯他的尊严,和他英明神武的赞誉齐名甚至更深入人心的是他狠辣残暴的手段,如果有人胆敢冒犯他,那一定要做好承受他的怒火的准备。
并不需要一统天下,却可以唯吾独尊。这就是他的父皇!
他的父皇,其实是一个很让人嫉妒的人呢。
他自认也算聪明早慧,私下也肯吃苦勤奋,可不管他怎么努力,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都远远及不上父皇,十九岁,他还只是在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而父皇十九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于内扶持朝政,把一猾精明的老臣收拾得服服帖帖,于外定国安邦,率领三十万龙翼大军打得大雄大汗俯首称臣,游刃有余的帷幄着一个泱泱大国的内忧外患,最终把这个国家推上一个盛世,这是怎样的大智慧才能做得到的,天下又有几人能有如此智慧!
撇开父皇对他们这些皇子公主不闻不问的态度不谈,他们的父皇绝对是一个只容许他们仰望的存在。
也就是说,父皇他虽然不会容忍大雄的冒犯,但是他也一点都不在乎能不能把大雄收入囊中,否则,依照他狠辣果敢的手段,早在十几年前,他就把大雄人都屠杀殆了,他才不管别人说他什么,在他的规则里,不臣服,就只有死!
综上所述,这样一个不容冒犯的千古一帝会因为吟醉这一个计策而免了她私逃的罪责吗?
吟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挺愚蠢的问题,不是她不如绯月珉不了解绯月暝夜的脾性,相反,正是因为她太了解,才会因为太过担心来自绯月暝夜的危险,而病急乱投医了。
吟醉轻轻吐了一口气,让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现在不是该考虑怎么面对绯月暝夜的时候,那些烦心事一切都等找到璃儿再做打算也不迟。
只是,经过这一路的担惊受怕,吟醉不得不承认一个她无法忽视的事实,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她竟有了一个真正让她怕的人,尽管表面上看来那个人对她百依百顺,她在他面前也时常得寸进尺不知收敛,但是,她其实是打心底里在怕他。
没错,就是怕,她怕绯月暝夜,很怕很怕。
“不要担心。”绯月珉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吟醉身旁,微微垂头看着她有些忧郁的脸庞,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若是害怕,就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吧,所有的事情我来替你背。”
吟醉闻言,猛然颤抖了一下,下一瞬,水眸蓦然瞪大,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一咬牙狠狠的甩开了绯月珉的手,冷声道:“不必,我自己的事会自己负责!”
说完,不看绯月珉的反应,蓦然转身,抬步向前走去,沉郁的声音微微抬高,带着几分寒意飘入了众人耳中:“我们走!”
翻越一座雪山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这一行人每个都是绝顶的高手,他们行走的速度依然不怎么快。
云界山直上直下,攀登不易,唯一一条可以翻越的小路也隐藏在重重枯木和沉厚的积雪之下,在层层山崖之间弯弯绕绕,九曲十八弯,茫茫白雪层层山峦中,一行人渺小得好似寻找出路的蚂蚁,看不到前方的希望。
幸而带路的人曾在此来回行走过十几次,对这里的地貌还算熟悉,没有在忙忙白雪中失了方向。
吟醉天生畏寒,身上层层叠叠穿了有十来层,整个人除了一双眼睛外全部被紧紧的包裹了起来,活像一个移动的圆球,行动之间很是笨拙。即便如此,吟醉依然手脚冰凉,行走很是艰难。
这几日,因着那天的不愉快,吟醉和绯月珉几乎没有说过话,只是,吟醉身上披得这件火红的狐皮披风是绯月珉,绚丽的颜色亦如它的主人般耀眼夺目,就好似积聚了千年力量的业火红莲用生命渲染出来的红,仿佛还带着灼人的温度。而她自己的是件貂皮的,雪白莹亮,就如这漫山的白雪般纤尘不染,轻盈保暖也一点不比他这件差,她原本并不想要绯月珉这件,却没想到一向不喜欢勉强人的绯月珉在这一事上态度却十分坚决,他说,她的那件白色披风在这满山的大雪中太不显眼了,他怕她被弄丢。
原本强烈反对的周敏在听到这一句后,便沉默下来,显然是默认了绯月珉的说法。
吟醉没有说话,乖乖的换上了绯月珉的披风。因为,绯月珉并不是危言耸听,在天气平静的时候尚且不显,但是,当起风的时候,山上的疾风会带起漫天的雪粒,极力阻止着艰难前进的行人,连眼睛都睁不开,纵使暗卫们时刻注意保护着她,但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实在无法做到万无一失,若她不慎落队,凭着这披风的颜色,众人也更容易找到她。
虽然说起来有点伤自尊,但是,她的确是这个队伍中拖后腿的存在,她那身高过所有人的内力因为她并不懂得运用而几乎只是摆设。
她现在开始后悔有时间的时候没有努力练功了,她总以前总是习惯于依赖一颗还算聪明的头脑,以为只要运筹帷幄便可万无一失,即便自身有着再大的内力优势也疏懒着不愿多动,以至于今天终于用到了,她却无能为力。
自那日之后,除了换披风之外,她和绯月珉再没有过交流,她却知道了她们出逃那夜之事的后续,粮队被抢,三皇子大怒,连夜带人杀入魁元寨,次日,魁元寨全军覆没,再无一人存活。
吟醉清楚的知道,那夜绯月珉明明一直就在她身边,是没有机会带人去剿灭魁元寨的。亏她之前还绞尽脑汁的想绯月珉要怎么善后,却万万没有想到,她无意中闪过的那个念头竟然成真了,竟然真得被他又变出了一个绯月珉!
只是,一般人闲来无事会总是备着一个替身吗?
绯月珉为什么要准备替身,吟醉没有细想,总归是与她无关的,而让她受不了的却是绯月珉总是若有若无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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