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洗冷水澡

经过十几分钟的原地踏步斗歌之后，运动时间总算是结束了。听到柳浮生让自由活动，杜正刚下了解散的口令。 我本以为解散后的犯人都会像我一样垂头丧气，然而接下来的场景却不是我想的那样。 只见他们一个个的像撒欢猪一样，有说笑的，有抓起地上积攒的雪打闹的，有石头剪刀布弹脑瓜崩的，还有从口袋里摸出扑克牌的…… 除了这些没心没肺的犯人以外，也有人在洗衣服，还有的人直接蹲在人群中间，屁股对着碗口粗的下水道口大便的，在他之后，还有两个人拿着纸在排队。 这也难怪，刚才杜正刚给我讲规矩的时候就说过，监室内的茅坑只能小便不准大便，不管是谁如果想要大便，必须要等到放风的时候在风场里解决。 当时他说在风场里解决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本以为风场就像是学校里的操场一样，里面有一个厕所。 但是现在看来，杜正刚说的解决就是像他们这样解决的，说实话，在这样到处是人，到处是腿的环境下，我根本就解决不了。 因为我刚来，没有人愿意搭理我，我孤独的站在风场的一个角落。 就在这时，杜正刚走过来说：“周正，你往旁边站一点，让我蹲在这里抽支烟，等我抽烟的时候你在后面挡着我。” “哦，好。” 就在我挡在杜正刚身后的时候，又有一个人走过来，也挡在了他的身后。 这个人一边给杜正刚遮挡一边说：“正刚，给我留两口。”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送进来的打火机，反正烟是我带进来的。 杜正刚趴在角落一口接一口的闷口，当香烟抽到一半的时候，杜正刚说：“我操，闷的口太大头晕了，东北，还有一半，你抽吧！” 被叫东北的男人笑的像捡到了金子一样，他趴角落里接过杜正刚手里的烟头，杜正刚顺势站到他身后，为他遮挡住。 遮挡的时候杜正刚不忘对东北说：“东北，别抽完，给周正也留两口。” 等到我抽的时候香烟已经变成烟头了，这个烟头很短，短到拿着的时候几乎就要烧到我的手指头。 我掐住烟嘴着急忙慌的抽了几口，然后在雪里把烟头按灭准备丢掉的时候，杜正刚娴熟的接过烟头，把它扔进了下水道里。 抽完烟的小东北和杜正刚都是一脸的满足，这时候小东北突然问：“正刚，今天洗澡吗，如果洗，我给你搓背。” 周正刚笑着说：“我日他大爷，洗澡也不选个有阳光的天气，飘着雪花洗澡，是不是疯了？” “那有什么关系，今天虽然飘着雪花，可是没有风，再说了，越是这样的天，水管里放出来的水越热！” “是这样吗？” “那必须这样呀，在我们东北外面零下几十度，井里抽出来的水反而是温的，它这个水龙头，接的也是井里的水，暖和着呢！” 就这样三言两语之后，两个人竟然真的要洗澡，还脱起了衣服。 看到杜正刚和小东北脱衣服，凳子上的柳浮生喊道：“正刚，把衣服穿上，下着雪的鬼天气能洗澡吗？” 杜正刚脱的只剩条内裤了，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把睡衣穿上，小东北笑呵呵地说：“老大，能洗，越是下雪的天水温越热，把水龙头里的水放一会，等下就出温水了！” “井温水井温水，说的就是这个时候，老大我不骗你，这天气最适合洗澡了！” 柳浮生也懒得管这些，反正冻的又不是他，不过当他看到站在小东北和杜正刚旁边的我时，厉声说道：“让那个周正也洗一洗，第一天来监室没挨打就算了，但要先让他净净身！” 下着雪？室外？冷水澡？开什么玩笑。 但是显然他们不是在开玩笑，柳浮生话音刚落，我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杜正刚，此时此刻，我很希望杜正刚能再替我说一次好话。 看我可怜巴巴的样子，杜正刚用命令的口气说：“赶快脱衣服洗澡，我们是集体生活，卫生这方面必须要注意，以后这种澡，你每周至少要洗两次！” 妈的，这辈子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居然会来到这种折磨人的地方。 正当我欲哭无泪之际，一旁的小东北已经把衣服脱个精光，他笑着对我说：“别害怕，这不是有意要欺负你，而是监室里除了老弱病残以外，其余的人都要这么洗！” 对我说完，他又对旁边正在洗衣服的犯人问道：“陈涛，水龙头打开多久了？” 陈涛穿着背心，露出两条满是肌肉的胳膊，笑着说：“你就放心的洗，水龙头是我进风场的时候第一时间打开的，现在流出来的水三十八度六！” “哈哈哈，那就好，正刚的老乡瞧好了，我现在就给你打个样！” 说着，小东北拿起一个盆子走到水龙头的地方，接满一盆冷水端起来，“哗啦”一声，直接从头淋到脚。 “我靠，我靠，爽！爽……正刚快点，今天洗澡最舒服，水温刚刚好！” 我像傻子一样看着他，旁边同样脱的精光的杜正刚却用命令的口气说：“还愣着干什么，脱衣服，等下洗澡的时候帮我搓搓背！” 看现在的架势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脱掉衣服，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冻的，反正我浑身都在发抖。 见我脱掉的衣服没地方放，周洋走过来接过我的衣服，我自己又在风场角落里找了一双拖鞋，然后就随便拿个水盆，朝洗澡的地方走去。 说是洗澡的地方，其实也就是水龙头旁边，那里没有任何遮挡，就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雪花飘落在身上，冻的我嘴唇发紫，我鼓起勇气接满一盆水，然后就蹲在地上，一点点地往自己身上慢慢的撩了起来。 “周正，你他妈就是大傻逼，像你这种洗法，等你把澡洗完自己都冻成冰雕了！来，我现在就教教你冬天是怎么洗冷水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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