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谋划四族康巴什之虑

接风宴之后，众将各自忙碌开来。 毕竟即将去往呼伦贝尔，事务不可能不繁多。 房间里。 苏言亦在考虑封地之事，坐在新绘制出的草原地图前，望着呼伦贝尔陷入沉思。 与记忆里的历史不一样，此方世界并没有蒙古这一部族。 据李存孝等熟悉草原势力分布的将领所言，以及斥候们的探索，如今盘踞在呼伦贝尔草原的大致有四个部族。 一为鄂斯族。 鄂斯人向来爱好和平，能歌善舞，虽然是草原异族，却从未入侵过大乾。 在得知这个消息时，苏言甚是惊讶，草原蛮族亡大乾之心不死，茫茫原野上却有这样一支异族，实在是惊奇。 除却鄂斯族，剩下的三族分别是巴鲁族、孤狼部和秃鹫部。 相较于载歌载舞的鄂斯族，这三族便是极具草原蛮族性情的部族，凶残而野蛮，崇尚武力。 不过，三个部族的人口远不如鄂斯人，故而一同生活在呼伦贝尔，也没有爆发出什么摩擦，大体上算是相安无事。 另外，从李存孝口中得知，四大部族的先人都曾被匈蛮人奴役过。 那段凄惨的岁月苦不堪言，后来鄂斯人为了避免一直被匈蛮人压迫，将部族迁徙至了呼伦贝尔草原。 巴鲁族、孤狼部和秃鹫部，也随之分派出一部分的族人，跟着鄂斯人一并迁移到了呼伦贝尔。 至于其他的族人，则照常追随着匈蛮人，一直至今。 “咱们出征草原时，剿灭的部族里，就有巴鲁、孤狼和秃鹫部族人吧？”苏言回忆着不久前的战事，一路驰骋厮杀，剿灭大小部族无数。 不过，具体是何时剿灭的，其实也难以分辨清楚。 当时压根不曾在意，反正都是不值一提的部族，也就勉强记了个名字。 “嗯。” 郭嘉略一思索，点点头，“确实有这几支部族。” 听到此言，苏言颔首，转而继续看向地图。 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问题是，如果在呼伦贝尔建立封国，必然要与这四族打交道。 如何打交道，却是一件值得考量的事。 倘若直接出兵赶杀，虽然战胜的可能性极高，但未必全然符合自己的利益。 思忖片刻后，苏言将整理好的问题抛给郭嘉，询问对方有无良策。 “对付这四族的话……” 郭嘉眼神明亮，不住地扫视着地图，心中渐渐有了主意，“既然鄂斯人向来和平，殿下可以与之结好。” “若是可以的话，不妨纳一名鄂斯女子为妃，虽不一定是正妃，但给个侧妃名分，用以收服鄂斯人人心，也无伤大雅。” 听到这话，苏言心中一动，又看向另外三族，“他们呢？” “这三族，当可恩威并施！” 郭嘉微微一笑，伸手将鄂斯族囊括在内，“鄂斯人与殿下联姻，可作为封地的中流砥柱，巴鲁、孤狼和秃鹫三部，则在外围拱卫封地。” “既如此，彼时呼伦贝尔草原自会人心安定。” 郭嘉说罢，目光灼灼地望着苏言。 苏言一时没有回答，皱眉仔细地思索起来。 郭嘉的这个计策倒是不错，呼伦贝尔最大的麻烦就是鄂斯人，若通过联姻，兵不血刃地收服这支部族，自己平白多了一大笔助力。 当今世道人口珍惜，能收拢一批就收拢一批。 至于另外三族，哪个敢嚣张跋扈，带着玄甲军过去溜达一圈，想必他们还是愿意载歌载舞的。 “好，就依先生之言。” 苏言思虑清楚后，决定采纳此策。 另一边。 呼伦贝尔草原，鄂斯部。 一座座燃烧着的篝火，照亮了老人苍老的面容。 此人正是鄂斯族的族长，名叫康巴什，拥有着鄂斯族最为古老的血统。 早年间，在大乾尚未破败凋零时，康巴什还慕名去过大乾，并对富饶美丽的大乾深深向往。 只不过鄂斯人天性不好战，虽然大乾的美丽富饶一直吸引着康巴什，但他却也从未想过，如匈蛮人那般南征入侵占据大乾土地。 他所希望的乃是举族并入大乾，从此成为高贵的大乾人。 族人们不必与牛羊牲畜为伍，穿着绫罗绸缎，品着难得一见的香茶，尽情享受美好难得的富庶生活。 于是，怀揣着这份梦想，康巴什派遣出使者，主动送上投奔内附的文书，希望康乾帝能够恩准。 然而，在康乾帝眼中，鄂斯人对自己并无作用。 一来不够强大，就算依附过来，也起不到威慑草原宵小的作用；二来人口众多，倘若通通迁移至大乾，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祸患。 要知道，草原异族的生活习性与大乾百姓截然不同，纵然后续能渐渐归化，也得耗费数十载乃至上百载之久。 至于说让鄂斯人留在原地，那大乾平白给他们银钱，更是亏的不能再亏。 于是，康巴什的提议被康乾帝无情否决，这一度成为前者毕生的遗憾，每每想起都感慨万分。 康巴什凝望着篝火，仿佛看到年轻时矫健的身影，策马于草原上奔驰。 而现在…… 康巴什低下头，打量着皴裂如枯草的双手，现在的自己已经年近五旬，草原上寒暑不息的狂风，早就将那个矫健的身影，消磨成了垂垂老矣的无用之人。 “唉！” 康巴什叹了口气。 现在有一个极大的问题摆在面前，始终没找到解决的办法。 他的膝下拢共两人，一子一女。 长女乌仁图娅年方十六，虽然聪明伶俐，机敏过人，但到底是女儿身，在男人为尊的草原传统里，乌仁图娅没有继承部落的可能。 而次子巴特尔年方十岁，性子又太过柔弱，却也很难担起部落大任。 这样的情况，或许要寄希望于巴特尔成长起来，可成长磨砺到十七八岁，这期间漫长的时间，自己当真还熬得住吗？ 康巴什看着围着篝火跳舞的巴特尔，眼眸里现出深深的忧虑，眉头皱成了川字。 倘若有朝一日自己撒手人寰，现在平和安宁的部族，会不会被其他的部族觊觎，而趁势兴起不休的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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