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白毛风

大唐贞观四年五月初六，唐二世皇帝带着李靖、李积、柴绍、张公瑾等到达狼居胥。 真正踏足这个地方之后二陛下很激动，李靖、李积等武装也很激动，甚至就连那些士卒们也都很激动。 做为一个男人，一个靠刀头舔血过日子的军中男人，封狼居胥对于每个将军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而这无上的荣耀，如今就属于大唐，属于唐二世皇帝，属于李靖等将军！ 二陛下站于不高的山丘之上抬眼四望心情颇不平静，此时他眼前是伟岸的少年英雄冠军侯，耳中听到的是大汉铁骑响彻天地的嘶杀怒吼。 李靖等人也很激动，此时他们都觉着先前阻拦皇帝陛下来封狼居胥的行为是愚蠢的！大丈夫就当饮马瀚海封狼居胥！ 激动过后二陛下派人四下找寻，终于在杂草中寻到了被推倒的封狼居胥碑。看被碑文二陛下很感慨，觉着再立碑也有可能被异族给推了，于是他下令直接在独居胥山上勒石记功。 与此同时，皇帝陛下命人堆土起坛，在狼居胥山顶建了一个五丈高的祭坛，唐二世皇帝沐浴更衣，带着一众将士登坛祭天。 皇帝陛下亲手点燃三柱巨香望空祝祷颂曰：“大唐贞观四年夏五月，后世子孙李氏世民敬昭告于炎黄先帝。朕生乱世，庶民倒悬。诸侯纷争隋帝失驭，晋阳李氏吊民伐罪。将士用命百姓归心，立唐兴邦庇护兆民。驱逐突厥复我故园，敬禀炎黄祭祀天地。愿我先祖圣灵不昧，惟神昭鉴佑我邦家。谨用祭告，伏惟尚飨！” 群臣士卒尽皆伏拜于地高呼尚飨，也不知是天意使然还是真的先祖有灵，众人祭拜祝祷之时瞬间风停云住晴空万里，一道金的光芒自云缝中垂落洒满祭台给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见此奇景众人无不惊叹，统领百骑的秦怀玉让罗大神棍忽悠的次数多了对此抵抗力要比所有人都高，因此等到光芒敛尽他立刻跳将出来扯着嗓子吼道：“炎黄圣祖显灵啦，臣为大唐贺，为陛下贺！” 他这一吼李靖等人也清醒过来，立刻跟着一起吆喝着为大唐贺为李二喝，二陛下激动的心都要从腔子里跳出来的，站在祭台上振臂高呼：“华夏不朽！大唐万年！” “华夏不朽！！大唐万年！！” “华夏不朽！！大唐万年！！” 震天的欢呼之声惊的风流云散，台下被强行牵来观祀的颉利可汗等突厥人皆两股颤颤面色如土，生怕二陛下一激动把他们都切了生祭了华夏的英灵。 等众人都吼完了，人群里杨正道出列拜伏于地。“罪臣杨正道叩见陛下，今日方知以唐代隋实为天意非战之罪。此乃传国玉玺，今日罪臣将其献与陛下，愿陛下万年，愿大唐万年。” “什么！传国玉玺！” 二陛下听到这话不由三步并作两步从祭台上下来将从杨正道手里接过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头包着一方印玺，二陛下拿在手中看了看，玺上用鸟篆写了受命于天即寿永昌八个字，翻过来看了看，玉玺缺了一解用黄金补上了。 看过之后二陛下强压心中的激荡作风轻云淡状曰：“难得你能识得天数，大善。待回到长安朕不吝赏赐。” “谢陛下天恩。”杨正道很上道，一句话回道的二陛下很是满意，高兴之余伸手把他搀扶了起来。 在狼居胥山休整了两天，二陛下刻了与众将在山上四处刻满了到此一游后尽兴而返。 本来按照李靖的意思，他们就应该原路返回，不过二陛下却坚持要到五原城去看看，这次自己能顺利来封狼居胥五原城可以说居功至伟，北上路上所需的粮秣补给几乎都是从五原城发出来的，也正是因为有了五原城佣兵们包揽了大部分的后勤任务，李道宗与薛万均才能腾出手来收拾各地的突厥部落，让他们没有时间北上骚扰皇帝一行。 从狼居胥山出来往南走了没有多远天地之间渐渐刮起了白毛风，这风越刮越大，渐渐的接天连地刮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李靖把颉利拉过来问他：“你看这风还要刮多久？” 颉利一脸灰败地道：“看云层的厚度少则要七八天，多则要半个来月，如果不想冻死的话，最好赶快找地方安营扎寨。” 李靖把他打发走又找了几个突厥人问了下，回答基本一致，这场白毛风得刮十来天，这下李靖不敢耽搁，忙到中军向皇帝汇报。 二陛下听到消息说道：“李卿不必着急，咱们的粮草足以支撑二十余日，既然这风雪短时不停，那便寻择一坚固避风之地暂驻吧。” 李靖拿出地图研究了一下，这大草原上哪有避风之地啊，算了下，他只得跟皇帝提议，转道向西到姑衍山暂避，那里过去是匈奴人的王庭所在，还有残存的城寨可避风雪。 二陛下自然不会反对，传旨大军改造奔了姑衍山，这一路之上别提多难走了，风大的能把人都刮跑了，更别提带着的锣鼓帐篷被吹走了有多少了。 好不容易到了姑衍山，此时也顾不得别的了，找个避风的山谷冲进去先安营扎寨。等到营寨扎下去清点了一下人马二陛下的脸色顿时变的无比难看。 从阴山一路北向到狼居胥数千里之遥路上遭遇了数不清的突厥袭扰，但是他们的损失加起来都不到一千人，但是仅这一场白毛风被刮走的士卒就有七千余众！ 这还不算完，这场白毛风足足刮了九天才结束，等到白停之后再看唐军简直惨不忍睹，被冻死的、冻伤的不计其数。其中最惨的就是秦怀玉带的百骑与丘行恭带的玄甲军。 因为百骑与玄甲军都身披重甲，刮白毛风的时候他们得了便宜，因为重没被刮走，但是到了山谷营地里之后却因为寒冷被冻死了很多少。 最后清点了一下人数唐二世心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六万人拆损过半他不心疼，但他最为倚重的玄甲军只剩下数百，秦怀玉带的百骑还好一些，还有七十多个人。他们之所以能存活这么多，就是因为他们都是一人双马，秦怀玉发了狠，命人把马杀了把马肚子剖开人钻到里头去避风。 更让二陛下感到痛心的是，李靖也给冻坏了，他毕竟岁数大了，比不得秦怀玉这样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的，年老体弱再加上主理三军操心费力，结果一个不小心就冻坏了，接连高热不退。 不过好在这次来草原之前皇帝特意把抚军寺的两百医护都调来了，这一路上皇帝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战场救护，他也意识到了战地医生的重要性。 这场大风雪冻死了许多人，但是两百多名医护没有折损，士卒们比谁都尊敬爱戴他们，故此风雪来临之时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自发护住了他们。此时这些医护全都拼了命了，想尽一切办法在救人，通过他们的努力，那些冻伤的基本都保住了性命，但是冻死的就真没办法了。 风雪停了之后山谷里哭声一片，最后一统计，被冻死的将士几近两万，李靖昏迷、丘行恭被冻掉了一只耳朵，张公瑾手涨的跟熊掌似的，李积最惨，鼻子快要冻掉了。 皇帝陛下传旨收殓冻死者的尸身一把火将之烧掉将骨灰带回大唐。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因为这把火，给他们招来了灭顶之灾！ 上万人的尸首焚烧起来升起的浓烟遮天蔽日，这滚滚的浓烟首先招来了无数的狼群。 同样被白毛风困住的狼群有几十群，加起来也得有好几千，它们饥不得食都饿疯了，闻着味道顺着浓烟奔着山谷冲了来。 听到狼嚎探马跑上山丘一看惊着了，连滚带爬跑回来禀报，外面黑压压的来了足有数千头饿狼。 皇帝没拿这些狼当回事儿，觉着就算有几千头狼又能如何，我们这里还有两万多人呢，而且都是军中的精锐，手里还有武器，但是等到真正的被狼群盯上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跟饿狼比起来，人真的没有什么优势，就算拿着长矛利剑都没什么用，只要稍微一松懈，就会有饥饿的野狼疯了似的扑上来。 另外狼群的组织性纪律性也大大出乎皇帝陛下的意料，它们很聪明，不跟人类大军正面对攻，绕着人类大军在外围不停的骚扰恐吓，只要找到机会便扑上来拖走一个人。 李积见此对皇帝道：“陛下，咱们粮草不多了，走吧，放弃那些骸骨走吧。” 二陛下怒道：“朕以三千人马对上窦建德十万人马尚且不惧，如今朕有三万之众岂惧区区禽兽！” 二陛下没明说，但他那意思都懂，朕这么大个的皇帝带着几万人让狼群吓跑了，会说的不如会听的，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说出去朕的颜面何存！ 李积见此又向皇帝提议，由他负责殿后处理尸体的事情，让秦怀玉为先锋，命张公瑾统中军保护皇帝与伤病员先撤退。 对于这个提议皇帝陛下接受了，他给李积留下五千人马给秦怀玉三千人开路，剩下的由他统中军出姑衍山准备去往五原城。 原本以为出了姑衍山就安全了，哪知道皇帝出了姑衍山才发现，这只不过是他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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