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贩老爷爷走了，不过他将煤灯留了下来，给陆红鹿点亮最后一点希望。</p>
天色越来越黑了，仲春的晚风还有点凉。</p>
陆红鹿双手环抱在胸口，听着呼啸的风声，心脏在噗通噗通的跳着。</p>
她左顾右盼，朝梁门大街的两侧望去。</p>
偶尔会经过几个人，每次都会让陆红鹿紧张万分。</p>
她想起老爷爷临走时说的话——天这么黑了，会有坏人。</p>
陆红鹿将身躯蠕动到廊檐柱子后面，只露出眼睛偷偷的打量着偶尔过往的人。</p>
都不是宁哥儿。</p>
吱呀。</p>
身后门扉声响起，将陆红鹿吓了一跳。</p>
“妹子，还没等到你家男人？”</p>
身后是一处糖果铺子，里面的大娘将门扉打开，询问道：“莫等了，她不会来了，今晚在大娘这凑合一夜。”</p>
陆红鹿羞赧的摇摇头，笃定的道：“会来的。”</p>
哎。</p>
那大娘索性也不关门了，将灯火就那么亮着，替陆红鹿照着光。</p>
远处。</p>
笃笃笃。</p>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p>
陈宁慌乱的朝这边跑来。</p>
陆红鹿一喜，急忙提着煤灯走出来，站在大街中间冲陈宁招手。</p>
“宁哥儿，我在这。”</p>
陈宁脸很红，虽然现在有些黑，但他能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烫。</p>
陈宁三两步跑了过来，急切的道：“红鹿姐，你怎么还没回去呀？”</p>
陆红鹿眨眨眼，道：“不是你让我在这儿不要乱走的吗？”</p>
“我……也不认识家在哪儿。”</p>
陈宁吸了吸鼻子，轻声道：“冷吗？”</p>
“有点。”</p>
陈宁将外衫脱了下来，给陆红鹿披上，道：“走吧，咱回家。”</p>
“嗯。”</p>
陆红鹿吸了吸琼鼻，她能闻到陈宁衣衫上的胭脂气味，但她什么都没说。</p>
“宁哥儿，材料买好了吗？”</p>
陈宁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忙道：“买好了，明日就会送到府上去。”</p>
“好！”</p>
黑暗中，一盏不太亮的煤油灯照着两人长长的身影，朝着陈府走去。</p>
身后，最后一盏灯火关了，屋内有妇女轻声道：“造孽，多好的姑娘呀，怎么忍心的？”</p>
……</p>
终于，回到了府邸。</p>
陆红鹿问陈宁道：“宁哥儿，你吃饭了吗？我去做饭吃。”</p>
陈宁呆住了，他轻声道：“红鹿姐，你还没吃晚饭吗？”</p>
“还没。”</p>
陈宁嗯了一声，笑着道：“我也没。”</p>
“我去做饭。”</p>
“对不起。”</p>
陈宁声若蚊呐。</p>
他接过刚才给陆红鹿披上的衣衫，然后闻了闻，一股子胭脂味。</p>
哎。</p>
她都知道了，可她从不会怨我。</p>
晚饭吃完，陈宁和陆红鹿各自回房入睡。</p>
……</p>
翌日一早，天朗气清。</p>
大清早的，韩澡便让府上下人将陈宁需要的所有材料送到了韩府小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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