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渊站在高台之上,眸光扫过祁樾,却是对上了宋知意的目光。 少女目光澄澈,望向他的目光,有窥探,有好奇,但是就是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心下一沉,转眸看向了站在她身侧的祁樾。 这孩子,长得和他可真的是像啊。 秦贵妃也看见了祁樾,她在看到祁樾的那一刻,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真像啊! 怎么就让他活着来到这皇城了呢? 她眸光扫过祁樾,最终落在了宋知意的脸上,好一个,永安郡主! 秦贵妃很是沉静,落座之后并未开口话,只是对着心腹宫女说了两句话。 那位心腹宫女,听完之后悄悄的自宴席之上离席。 宋知意自打落座,除了看了皇帝一眼,目光便是落在了秦贵妃的身上。 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只是她眸光扫过皇后之时,看到了皇后眼底的慌乱。 容皇后年仅四十,但并不显老,看上去甚至都不到三十,一袭明黄色宫装穿在身上,衬的她不似凡世中人,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极美。 而祁樾的眼睛,和她的眼睛很像。 传闻,容皇后出自河东的一个小氏族,母族势力微弱,建国初期,不少老将旧臣都很有意见,但陛下依旧力排众议,立她为后。 当今陛下一共四子一女,除却恪王萧珵与嘉禾公主之外,其余三子,都尽数为容皇后所出。 只可惜天妒红颜,长子早夭,次子萧清晏一出生便是被封为太子,而如今亦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现如今皇城之中,便只剩下四皇子,萧佑安。 容皇后望着祁樾的方向,整个人已经愣住了,久久的未能缓过神来。 她的眼底,有惊喜,有慌乱,还有一些复杂的情绪。 宋知意几乎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刹,就确定了祁樾的身份。 祁樾,应该就是早夭的皇后长子。 可奇怪的是,容皇后缓过神来之后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只是看向了宋知意,盯着她胸前的那一块玉珏,眼底闪过恨意。 宋知意不太明白她眼底的神色。 而祁樾却是大概已经猜到了。 当年他年幼,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并未有多少的记忆。 可他派人去查过那一段过往。 十八年前,当今的皇帝还未曾登基,按照时间线来算,他刚刚出生之时,容皇后独身一人,在河东。 彼时两人新婚不久,而萧临渊再一次带兵出征。 而也正是此次带兵途中,萧临渊攻下冀北之后,与秦氏联姻。 同年,容皇后‘长子’夭折,而秦氏有孕。 次年,秦氏诞下一男一女,儿子取名萧珵,女儿取名萧葭。 因为秦氏入府时间与孩子诞生的时间过于紧凑,两人成亲七月便是产下孩子,是以,也有很多人传闻,是当年的冀州太守,如今的秦国公为了攀上萧临渊这一个新贵,故意将女儿进献,待有孕之后,逼萧临渊娶了秦氏。 不管那种说法,反正对于男人而言,娶了一个女人,而得了整个冀北氏族的支持,都是赚了。 秦氏嫁与萧临渊之后,萧临渊依旧未曾停下脚步。 他再次带兵出征,而秦氏,便是留在冀北。 同年,萧临渊攻下江南过后,回到河东。 也是此时,容皇后再次有孕,而后诞下第三子,萧清晏,也就是后来的太子。 不过有了之前那个孩子的前车之鉴,这一次,萧临渊举兵之时,带上了当时的容皇后母子,将其安置于军营之中,亲自护着。 而有着帝王的庇护,萧清宴也的确是平安长大。 再后来,便是北境军入京,攻破皇城,萧清晏入主帝京,建立大夏,立萧清晏为太子。 彼时,萧清晏五岁。 而容皇后诞下帝王的第四子,萧佑安。 当时大军入城,各部大臣吵得不可开交,一大部分世家支持秦氏做皇后,因为她诞下长子。 可是以当时的状况,帝京城内势力盘根错节,大多数还是世家居多。 是以,为了封容氏为皇后,皇帝斩杀不少世家旧臣。 与此同时,为了稳固超纲,也纳了崔、江几家的女儿入皇城,封秦氏为贵妃。 太子萧清晏,几乎是皇帝一手带起来的。 可听闻,容皇后与太子,并不亲近。 “陛下。” 高台之上,容皇后看着宋知意的方向,忽然出声, “你有没有觉得,永安郡主,和您长得很像。” 这话一出,宋知意眉头一跳。 完蛋。 她正想要开口说话,可祁樾却是在案下摁住了她的手。 宋知意有点急。 同样的,宴席上的一众大臣也是擦了擦额角的汗。 这皇后娘娘,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这永安郡主与陛下到底哪里像了? 明明是她身侧那个少年,生的与陛下像。 不但像,简直是跟陛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难不成,是陛下早年流落民间的风流种子? 在场的一众人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把祁樾和容皇后联系在一起。 他们都不动声色的望向了皇帝。 皇帝端起酒杯,眸中神色微沉,让人看不出喜怒, “是吗?朕倒是觉得,永安郡主身侧那名少年,跟朕生的有几分相像。” 可容皇后却是不接话,她只是眸色扫过祁樾,压下了眼底的情绪,看向宋知意所在的方向,开口说, “陛下不止,当初臣妾生太子的时候,生的是双胎,只是匪徒作乱,把女儿丢了。” “当年为了标记,臣妾将您送臣妾的玉珏给了女儿。” “而如今,这玉珏,就在永安郡主的身上。” 她说着这话,可望向宋知意的神情,却是全然不像一个认出女儿的母亲。 皇帝看向了容皇后的方向,他深吸一口气,摁了摁突起的额角。 这瞎话编的,是当他老年痴呆记不住事儿了吗? 她的那枚玉珏,明明就在清宴身上。 而永安郡主身上的那块,分明就是他的那一块。 当初清越病重,秦氏虎视眈眈想要取他性命,而他将计就计让人带着他假死脱身,安置扬州。 那玉珏,是为了他日后认祖归宗的时候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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