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重新拉回到当下阴阳师书房里。
面无表情的高杉晋助,看上去似乎在认真的观看安倍不日晴的占卜施法;实则脑袋里早已开起小差,重温着过去几天,发生的一切。
此刻的安倍不日晴闭着双眼,像是在休息,又像是在施法,令在场的三人都摸不着头脑。
但是之前明显的轻松愉悦氛围,已被安倍不日晴的话语彻底终结;他的每一个字,都被三人记在了脑子里,反复思考着;不破圣衣来心里一直琢磨着安倍先生那句“恶魔一直游荡在人间,但是人们却看不见它;人们可能会在某一个时刻感受到它的存在,但是,也许下一秒,便抛诸脑后。”
她想要问一问不动铭,但是房间里的几人都不吭声,安静的让人不自在,少女也就压住了好奇的冲动。
最后,还是不动铭先开口道说道:“安倍先生,要是没有特殊的交代,我们三个人就先行告退了,不打搅您了。”
安倍不日晴依旧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不动铭有些尴尬的回头,看看坐在身后的不破圣衣来和高杉晋助;两人默契的同时都对不动铭点点头,仿佛在无声的沟通着,想要此刻就静静的离开。
三人小心的起身,把椅子放回原处,转身朝着房间外面走去。
高杉晋助走在最前面,到了门边,轻轻开门,和不破圣衣来先走了出去;正当不动铭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里屋传来安倍不日晴的声音:“教授,我还有最后一句话和您说,方便再进来一下吗?”
不动铭愣了一下,然后折回屋里;重新回到安倍不日晴对面的椅子上坐好,不破圣衣来和高杉晋助则站在门口等待。
安倍不日晴缓缓睁开眼,表情有些许凝重,咽了口唾沫后,对不动铭说道:“教授,在进屋的时候,您不是提了两个要求吗?第一个,是想听听我们阴阳师的发展历史,这个,刚刚我已经给您毫无保留的介绍过了;第二个,您想让我评价一下你们三人,随便哪一个都行,三人一起也行;过去也行,当下也行,未来,也行,对吗?”
不动铭点点头,表示没错;安倍不日晴在得到肯定之后,继续说道:“既然答应过您,也收了钱,那就要把服务做到位,我现在回答关于您提的第二个问题;虽然,您一直不相信鬼神之说,对占卜也不感兴趣;但我还是想对您说,我刚刚在沉默闭眼之际,一直在借用祖上之力;在占卜您提出的问题,现在有了结果。”
不动铭一下来了兴趣,身子微微有些前倾,马上问道:“怎么说?”
“占卜结果是最坏的一种结局。”
虽然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相信占卜的结果,但听到这个说法后,不动铭还是变得严肃起来,他轻轻的问道:“能具体说说吗?”
安倍不日晴点点头,回答道:“在你我有生之年,将会看到目木帝国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这场灾难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台风、火山爆发、地震、以及海啸那样的自然灾害;而是人性所致,是人造成的,人为灾害;在占卜显示的画像里,会是一场比‘百鬼夜行’更加恐怖的景象;用我们阴阳师的话术来说,就是‘千鬼日行’,生灵涂炭。”
不动铭依旧不相信,他反驳的说道:“再大的灾难,能比我们过去经历的各种大地震还要厉害吗?能比我们在一百多年前遭受的核打击还要厉害?”
安倍不日晴点点头,回答道:“是的,比以往任何一次灾难,都要厉害。”
不动铭微微带一点点的激动,眼里只有科学的他,依旧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可能,这完全没有任何科学的依据,站不住脚的结果我不会相信。”
安倍不日晴则非常淡定,继续说道:“教授,你没有刚进屋的时候那般淡定了,你的情绪已经开始有细微的变化;证明你的内心已经在你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开始变得动摇;就如我开始所说,恶魔一直在我们周围游荡,只是我们看不见它而已;某个瞬间也许会意识到它的气场存在,但人类最大的弱点,就是永远不会吸取教训;一旦恶魔找到它的肉身,变得所有人都可见的时候,屠杀,将会开始;我并没有要你立马就相信我,我只是提醒你罢了。”
不动铭有些疑惑,他听得懂安倍不日晴的话,但又好像听不懂;道理自己都懂,但是,为什么要提醒自己?屠杀也好,灾难也好,就算身边其他人都变成恶魔,那自己也不会变成恶魔;他坚定地相信,自己一定会成为,同恶魔战斗到最后的那一个战士。
这一刻,不动铭依旧坚信自己对科学的信仰,他心里暗讽道,封建是封建,迷信依旧是迷信;不仅不可信,反而像个愚蠢的笑话一样,可笑至极;现如今,科技与文明早已飞速发展,是过去上百年、甚至几十年前完全不敢想象的样子;如果有自然灾害,那么,人类的科技将会以不弱于动物的反应速度来察觉,并第一时间采取最有效的防范措施;就算没能阻止自然灾害的发生,人类的的科技也能把自然灾害造成的伤害,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不会再像过去一样,任由灾害肆意横行;并且,一百年前,短崎和厂岛上空的亮光,那才是目木帝国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现如今的世界格局,以及各国之间签订的和平条约,和武器使用条款,也不可能再一次动用核武器;也就是说,无论任何灾难,规模和杀伤力都将无法超越短崎和厂岛的经历。
不动铭稍稍冷静后,便想通了所有,问道:“提醒我?与我有何相干?”
安倍不日晴点点头,他有意的压了压声音;声音的大小刚好只有不动铭能听见,门外的不破圣衣来和高杉晋助,则听不清二人的谈话内容。
安倍不日晴皱着眉说道:“因为,我借助祖上所有先辈的力量,经过无数次计算和占卜;最终发现,无论我怎么改变参数条件,结果都出奇的一致;那就是,恶魔一直都萦绕在,教授,您的身边。”
说完,不动铭瞪大双眼,全身一阵带着寒意的电流的经过,能清晰感受每个毛孔的扩张;这句话仿佛说中了不动铭心中某个担心的痛点;他有些犹豫的扭过头,看向门口正在等待着自己、一脸轻松的高杉晋助;与此同时,安倍不日晴也顺着不动铭扭头的方向,朝门口看去;只不过,不同的是,他看向的,是高杉晋助边上的少女,不破圣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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