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有三恭恭敬敬的站在杜安面前,温言软语:“先生,卑职迫不得已只能求到先生这,建成皇太子来了军令,让小县准备一些粮草,县里想尽了办法,求遍这些大户人家,也没凑齐” 杜安:“需要多少东西。” 武有三:“旨意是最少七百石粮,现在勉强凑了五百石,牛马三十,够了,民夫劳役有一些,能送到大军手上就可以交差,现在粮还差一些,只好来求先生了。” 杜安:“恩,前些日子林夫子去办文书,你出了不少力,能帮呢,咱肯定是要援手的,不过我得给你先说句难听话,没有白帮的忙,今天你话说到这儿了,我肯定不能让你空着手走。” 武有三听到这话,心里的石头多少落下了一些,不怕谈条件,就不怕不张口,听到这赶紧拱手答应:“先生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卑职一定大力斡旋。” 杜安:“这村子附近有很多的地都荒着,给你拿一千斤铜去交差,当然了,也不必全交上去,等忙完这一阵子,你带着林夫子把这些地都办到二奎名下,能拢多少呢,就看你武大人的心意了。” 武有三:“不敢不敢,卑职谢先生美意,卑职这就去办,以最快的速度给先生办好。” 杜安:“二奎,带武大人到东厢房取一千斤铜,那铜锭都是一样的,一块八十三斤,不到八十四,取十二个,另外呢,让你家娘子给这些兄弟拿几斤鱼干,虾干,当差都不容易,吃不饱饭的年月,让这些汉子多少落些实惠。” 冯二奎:“好的,先生。” 武有三赶紧跪下行大礼,杜安见此也没拦着,笑呵呵的让武有三赶紧起来,一行几人拿了铜锭,风风火火装车离开。 小云:“师父,这么轻易就给他们了?” 杜安:“是的,他是本地人。” 小云:“怎么解释?” 杜安:“呵呵,不用解释,周围这些人都是用的着的,虽然多数时候他们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交好了都是助力,就看你从哪个角度去看这个问题。” 小云合上书,想了一下说:“师父的意思是成为势力?” 杜安:“不是,做人做事需要的不单单是人力物力财力,还需要一个适合的生态,你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重要的不是那些利好,重要的是认同感,是文化属性,要建立文化上的认同。” 小云:“师父的意思是一呼百应?” 杜安:“不是,是从心里认为你说的话就是他们想的,不是命令,不是规矩,就是认为你说的就是对的,应该这样去做。保家卫国,没有国哪有家,没有家哪有国,你认同吗?” 小云:“做这些很难吗?” 杜安:“谈不上难不难吧,打仗的时候要写讨贼檄文,造反的时候要喊口号,都是这个意思。” 小云:“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杜安:“什么都不做,好好学习。” 小云:“微积分确实很有意思。” 杜安:“有意思就行,看看解闷,我是不懂这些东西,看了头疼。” 小云:“东厢房要整理出来吗?晚上看书会影响她俩睡觉。” 杜安:“晚上别看,搞那么累干嘛,白天读一会儿书,你这年纪多出去玩。” 小云:“那些小孩子玩的太幼稚了,还是看书有意思。” 杜安:“你也是小孩子,这个年纪就该玩耍,有空去看看老陈给你做的书桌怎么样了,做好搬东厢房,灵儿把那些破珊瑚摆的到处都是。” 小云:“珊瑚很好看,灵姐说晾衣服挺好用的。” 杜安:“恩,你喜欢什么风格的装修?” 小云:“什么意思?” 杜安:“东厢房是毛坯,西厢房是我弄的,你打算装成什么样子?” 小云:“有什么可以选的?” 杜安:“青砖铺地,白灰抹墙,或者呢,实木地板,木艺墙面,再有就是全石材。” 小云:“我选木艺吧,感觉温暖一些。” 杜安:“恩,做深色调,让老陈把木料表面过一遍火,细心打磨一遍。” 小云:“师父,这些产业需要统一管理起来吗?” 杜安:“我没时间搞。” 小云:“做个商会,全部收纳进来,怎么样?” 杜安:“可以的,有兴趣就去玩玩。” 小云:“有没有关于商会管理的书。” 杜安:“有的,关于企业管理和会计制度的有二十多本书,你得空了,看一看。” 小云:“师父,你不怕我累着?” 杜安:“为啥要怕,一月两月读完,或者三年五年读完都可以,我又没给你定时间表,你随意玩一下就行,不要当成事情做,当个游戏玩玩。” 小云:“您这角度挺新奇。” 杜安:“一切皆可游戏,凡是令你愉悦的事情都可以当做游戏来做,灵儿喜欢玩水,小蝶喜欢吃,事情不顺心的时候,换个角度看,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关于读书,切莫把脑子读傻了,读书读书,视角拉高一点,看看自己读书的样子。” 小云:“您的意思是?” 杜安:“书是人写的,人都有偏见,不要把偏见当做道理,要与书者斗法,万不可盲从。” 小云:“圣人之言有什么谬误吗?” 杜安:“江湖道义,祖宗礼法,圣人教诲,天道人伦,都是人提出来的,礼法礼法,有个法字,谁的法?与你我有何干系?如果有人跟你说,你要遵守礼法,那你要小心他了,他定是要束缚你的思想,做于他有利之事。” 小云:“天下人都不可信吗?” 杜安:“这与信不信没有关系,思考的方式会极大的影响你对事情的判断,多数人都是盲从的,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少数人不守法,经常钻空子,什么规矩对他有利他就用什么规矩,全都没有利就用暴力达到自己的目的。” 小云:“世界太可怕了。” 杜安:“世界的秩序是少数几个人定义的,你想要什么样的世界,对应的底层逻辑必须非常清晰,没有这个认知,你做的所有事都是徒劳。” 小云:“太平盛世很难吗?” 杜安:“不难啊,看你想做到什么程度。” 小云:“人人安居乐业,不受饥寒之苦。” 杜安:“这不可能,只能做到多数,不能做到全部,什么时候都有意外之人。” 小云:“这样的世界需要怎样的条件?” 杜安:“生产力得到极大的提升,有强大的主权,民主的法制。” 小云:“三个条件?” 杜安:“不,这是一个条件。” 小云:“怎么会是一个?” 杜安:“先进的文明。一棵树的三个成熟果实。” 小云:“世界不是我想的那样。” 杜安:“对,不过你可以成为那个世界的先行者,指路人。” 小云:“我只是一个孤儿,六岁的孤儿。” 杜安:“忘不掉仇恨,解不开桎梏。” 小云:“我还是读书吧。” 杜安:“别读了,去老陈那转转。” 小云:“给灵姐带点水喝?” 杜安:“行,冰镇桔子水怎么样?” 小云:“好啊,我很喜欢,冰冰凉凉酸酸甜甜。” 学堂里,林夫子带着孩子们大声的诵读着论语,挨着门口的灰灰喊的声嘶力竭,小脸红扑扑的,脖子上的筋蹦着,余光扫向院子,下意识又扫了一眼,赶紧转头看向院里,脸上笑容一下盛放,丝毫没顾忌夫子,站起来挥手,嘴里大喊师父,林夫子见此一愣,书本对着小脑袋拍了一下,也跟着看向已经走到学堂门口的杜安。 林限之:“先生不忙?” 杜安:“恩,天气炎热,喝口水再带着娃娃读书吧。” 铁桶放在挨着门口的矮桌上,就是灰灰的桌子,灵儿迷迷瞪瞪的瞅了一眼铁桶,又转头看看睡熟的小蝶,刚才怎么听到师父的声音呢?做梦了?林限之对着灵儿的桌子腿踢了一下,灵儿一个激灵,蹬的一下坐直,发现好几个人围着。 灵儿:“师父,你怎么来了?” 杜安:“哈哈,醒醒,喝桔子水。” 小蝶:“哇,有糖水喝。” 小云:“都有份,我扛了一包竹杯,排队过来。” 灰灰接过杯子,林夫子拿起打水的瓢给竹杯倒七分满,再捞了一块冰加进去,赶紧从小云手里接过一个杯子打了一块冰,端着杯子把冰倒进嘴里,大力咀嚼,嚼的嘎巴嘎巴响。 林限之:“好东西,好东西。” 杜安:“你年纪大了,莫要贪凉。” 林限之:“先生说的是,来,排着队,我给你们添水。” 灰灰很狗腿的把第一杯递给了灵儿,杜安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憋住笑。看来灵儿这个黑社会老大当的还真是稳当,没有篡权夺位的。 杜安:“老陈在隔壁用功呢?” 林限之:“恩,这小子学的卖力的很。” 杜安:“喊过来,润润喉咙。” 林限之:“灰灰,去。”小小的人儿一溜烟跑了出去。 灵儿:“师父,糖水不怎么甜啊?” 杜安:“没多少糖,都扔进去了,凑合喝吧,明年种点甜菜,今年就这样了。” 林限之:“甜菜是何物?” 杜安:“做糖用的一种萝卜。” 林限之:“萝卜可以做糖?” 杜安:“可以,流程挺复杂,夫子不要多问,说了你不明白的。” 林限之:“哦呵呵,了然,来,陈大匠,喝口糖水。” 陈木匠:“老头子有口福啊。” 林限之:“青儿,过来给师兄们添水。咱们到书房聊。”林限之给陈木匠打一杯,把瓢交给青儿,几人前后出了学堂走向书房。灵儿看几个人往外走,跟着脚步走了过去,小蝶看灵儿离开,也抱着杯子跑出去。 杜安随便找了椅子坐下,其他人也不拘束纷纷坐下。 陈木匠:“云娘子的桌椅都在打磨,估计还得两日时间。” 杜安:“不急,东厢房需要装修一下,那些桌椅弄好了先放我屋里。” 陈木匠:“东家可有腹稿?” 杜安:“有的,给你的书上有模板,木艺中有一个小节,当中讲了木制品表面烧黑,打磨出浅色纹理的工艺,整体颜色要淡淡棕黑色,墙面挂拼接板材,地面用硬木做地板,不过原本的白灰地基是不够的,要做一层砖,在砖上面做架空的地板。” 陈木匠:“东家的意思防潮?” 杜安:“是的,有这个考虑,对了房子下面防水的白灰打了多深?” 陈木匠:“三分厚,不过下面填了石头,想来不碍事。” 杜安:“恩,行,先做一层砖,再做架空的地板,料够吗?” 陈木匠:“够,不过都是新料,时候一久只做一层怕是会弯了。” 杜安:“咱们烤鱼干的那个房子你知道吧?” 陈木匠:“知道的。” 杜安:“把木料开出来,捆扎好,挖个大坑,泡几天,再用个密封的房子,往里面打热蒸气。” 陈木匠:“烤鱼干那样?” 杜安:“不不不,蒸房子上开个洞,热气通过竹筒打进密封的房子里,上面用草盖严实,蒸个三天,拿到烘干房烘透了,不就是熟料了吗?” 陈木匠:“泡透,蒸透,干透,三步,对吧。” 杜安:“恩,是的,现在没有陈年的料,只能多花点功夫咯。” 小云:“蒸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用些香料?” 杜安:“理论上可以吧,我觉得应该用些油,比如防腐的桐油。” 陈木匠:“蒸的时候,把香料加到沸水里,烘干的时候分几次,中间刷几次桐油。我觉得这样合适。” 杜安:“香料现在没有合适的,也不好找,暂时不考虑,等以后,对了,工坊盖的怎么样了?” 陈木匠:“盖好了,没几间房子,下雨歇着,晴天在院子里干活,搭了好几个挡雨的棚子。” 杜安:“这样不行,继续盖,所有的人工流程都必须在房子里,不然天气冷的时候没法弄。还有,做细活的房子必须有壁炉,手冻裂了干不出好活的。” 陈木匠:“东家看的长远,就是木料跟火挨一起,不让人放心呀。” 杜安:“做地龙。” 陈木匠:“地龙?” 杜安:“烘鱼干那不就是地龙吗?只是不需要太热,炉塘子做小一点,有两三条烟道就冻不着。” 陈木匠:“哦,这个呀,看我这脑子。” 林限之:“学堂里有地龙吗?” 陈木匠:“没有。” 杜安:“天冷之前做壁炉,狗子会做,他来送粮食的时候让他办了就行。” 陈木匠:“行,我给记着。对了,大林兄弟说,没他的活,他俩跟着廷哥儿和泥呢。” 杜安:“没料是吧,现在没法搞那个,那个东西需要的东西太多了,如果实在手痒,就盘个炉子打点家用的菜刀吧。” 陈木匠:“行,我跟他俩说说。” 杜安:“铁匠不是光打兵器,咱们用的大小刀具,你开木头用的那些东西,还有木器上用的一些铜件,都可以打,像那些锁扣,挂件,反正需要的东西你也熟,给他们个尺寸样式,打着玩就行。” 陈木匠:“对了,廷哥儿烧了几炉陶,看看,这茶杯都是他弄的,还不错吧。” 杜安:“这么快?从打胚到烧窑,不是要很久吗?” 陈木匠:“哈哈,东家不懂了吧,廷哥儿说陶器没那么娇贵,胚子干透就能进窑,出窑的时候裂几个,歪几个都是常事,反正大部分都是好的。” 杜安:“哈哈哈,行,都挺有干劲的,前面做的都是些常用的东西对吗?” 陈木匠:“是的,东家,按东家的意思,咱们坡上这些人先有的用,其他的新东西,等下面那些小崽子手段熟练些,循序渐进的搞。” 杜安:“恩,对,家里吃饭的家伙还是你老陈拿木头削的,那群汉子用几天磨的黑亮,终究不是个事儿,你们先忙,我去看看。” 林夫子:“不碍事,咱们都去,正好给娃娃门休息一下。” 杜安:“呵呵,累不着。” 往东一里多,房子盖的十分规整,统一的格局样式,大片宿舍区,挨着河边的地方围了四五亩地,不是砖墙,是一些篱笆,几间巨大的棚子连接着很多砖房,阳光洒满,红砖有点斑驳,看上去砖的质量不是特别好,多数都烧的有些琉了。 老陈带着众人走到一个大房子门前,里面很多人都在转着石磨盘,小心的给黄泥塑形,往外看去,很多人在踩泥,河边还有几个汉子挑着担子挑水。柳廷停下磨盘,把已经塑好的杯子轻轻取下,放在一个木板上,旁边的一个小徒弟赶紧小心接过来,放到远处阴凉里的木架子上。 柳廷:“东家来了。” 杜安:“恩,这些日子怎么样?吃住有什么难处吗?” 柳廷:“没有的,东家,只是投奔来的人越来越多,怕给东家添麻烦。” 杜安:“现在不是四处打仗吗?怎么会有人过来?” 柳廷:“东家有所不知,洛阳王世充那边也是一直在打仗,到处拉丁,活不下去,我柳家弟兄在那边也算实诚人,他们听了我的信儿,都愿意来讨口饭吃,不拿东家钱的。” 杜安:“哎,是啊,活不下去的人太多了,来吧,来多少都接着,有什么困难跟我说,这些人呢,也不一定都在你这边帮忙,他们会什么,你告诉我,额,先不用告诉我,你跟林夫子说说,写个企划书,能独立开个坊,最好。” 柳廷:“企划书是什么?” 杜安:“企划书呢,就是你会什么,打算怎么做,做的这东西有什么用,如果开新坊,需要多少亩地,还需要什么资源,比如木料啊,铁料啊,或者粮食之类的。” 柳廷:“我明白了,说到这儿,还真有一个懒货给东家说说,明子,明子,过来。东家啊,这人叫杜明,以前我家做买卖时,他家是卖酒的,一直都是从我这定酒缸,我俩也算认识很多年,因为得罪了王家人,我两家相继败落了,逃出洛阳进了偏僻的山里艰难过活,山里苦的不行,根本没有粮食供他酿酒,所以就成了现在这副懒散模样。” 杜明:“东家好。” 杜安:“恩,你用的什么曲?” 杜明:“回东家,家传的曲都丢了,不过我可以制曲,宗长走之前特意教过,新曲的味道虽然没法保证,我可以多试几年,肯定能找到满意的酒曲。” 杜安:“我有酒曲,也有工艺,不过你这形象让人不安心,花点功夫,把自己打理干净,不用解释以前的东西,我这里酿酒会用全新的发酵工艺,对环境要求很高,你有经验,学起来肯定会快很多,你手底下有多少能干活的?” 杜明:“回东家,家里的子弟都过来了,有十余人,在柳弟这帮忙。” 杜安:“家眷都来了吗?” 杜明:“来了,安置的很好,这里的房子比那石头棚子好多了,婆娘们都欢喜的不得了。” 杜安:“喜欢就好,这样,你带头,做三条生产线,资料呢,我会让小云给你送来,你以前做的那种东西不用再做了,现在刚开始,先做清香型白酒和半甜黄酒,后续我自己做一条芝麻香型的白酒,这几天有时间的话,你看看附近哪地方合用,让老倔头给你安排物料。” 杜明:“东家,什么是清香型白酒?” 杜安:“你自己看资料再说吧,这东西跟你以前做的那种原始的产品完全不一样,流程上也严禁很多,需要一个非常干净的场地,先找地方吧。我给你安排水,不能用河水,要用地下水。” 杜明:“地下水,山泉不行吗?” 杜安:“有吗?” 杜明:“没有。” 灵儿:“是要用那些稻米了吗?” 杜安:“是啊,那点稻米不知道够不够,过段时间再去收一些,哦,对了,柳廷,你做的那些碗碟,够用就行,现在就可以做酒缸了,内部要挂釉的那种,不然酒气全跑了。对了,你用什么烧的窑?” 柳廷:“石炭啊。” 杜安:“哪儿来的石炭,附近好像只有一些小树吧?” 柳廷:“额,坡上很多地方都有这东西啊,挖泥的时候,挖出来很多。” 杜安脑子一懵脱口而出:“那特么还去蓝田收石炭不是舍近求远吗?” 老陈:“不是的东家,蓝田的石炭是大山那种,很好烧,这里的不怎么好烧,而且不是很多。” 杜安:“好吧,无所谓了,你们看着弄就行。” 林限之:“要不我去蓝田全弄手里?” 杜安:“行啊,你尽管跟蓝田县的官府或者拥有人谈价,手续办好,让他们自己来拉钱,反正不管多少钱,你拿嘴随便说,我那铜锭多的是。” 林限之:“好,老朽定当尽力。” 杜安:“我看你是闻到酒气了。” 林限之:“哈哈哈,托先生的福啊,明兄,不知这酒需要多少时日啊?” 杜明:“小弟不敢,小弟不敢,多则两月吧,这房舍建造需要不少时日呢。” 林限之:“我跟老倔说,其他地方全抽人出来,保证半个月盖好。” 杜明:“工坊还不知道多大呢,夫子莫要夸下海口。” 林限之:“没事,为了这口酒,我让这帮小子见识一下老夫的口才。”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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