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远来乞许婚象服待邦媛44

却说晋廷防备石虎，派遣将领调动士兵，慌张得不得了。忽然有探马来报，赵兵退到东阳去了，建康城中，才稍微安定一些。接着听说石虎已经回到临漳，于是下诏解除戒严，但任命南中郎将桓宣为平北将军，都督江淝前锋征讨诸军事，兼任司州刺史，仍旧镇守襄阳。石虎回到都城后，又派遣征虏将军石遇，率领七千骑兵，渡过淝水，进攻桓宣。桓宣督率兵士守城，又派人到荆州请求援助。荆州都督庾亮，急忙派辅国将军毛宝、南中郎将王国、征西司马王愆期等人，去救援襄阳。石遇挖地攻城，三面挖通了三个地道，想要从地道进入城中。桓宣早有防备，招募壮士，先在地道中守候。等到外兵潜入，就用了火器，向地道外烧出去，外兵连忙倒退，已经死伤了好几百人，石遇的计策完全失败。桓宣又发兵杀出，缴获铠甲马匹很多，弄得石遇没办法。又听说援兵即将到来，自己的军粮快要用尽，于是撤围连夜逃走。桓宣收回南阳各郡的难民，共八千多人，诏令桓宣都督南阳、襄阳、新野、南乡诸军事兼任梁州刺史。毛宝为征虏将军，镇守邾城。边境稍微安定。

这一年，已经是成帝的第十年，应该加戴冠冕，改年号为咸康。增加文武官员的职位俸禄各一等，大宴三天。成帝很推重王导，小时候相见，每次向王导下拜，即位后亲手写信给王导，还一定要加上“惶恐言”三个字，下诏也说“敬问”。王导年近六十，常有疾病，不能上朝。成帝亲自到王导的府邸，纵情饮酒作乐，尽情欢乐才回去。世道没有太平，也不应该在大臣的府邸饮酒作乐。遇到重要政事召他询问，一定让他乘车进入宫殿，赐座在桌案旁边。王导性情温和缓慢，与人没有冲突，所以两次遇到内乱，最终能够保全禄位，安享天年。只有王导的妻子曹氏，性情非常妒忌，被王导惧怕，王导秘密营造别馆，居住姬妾，老头儿还想藏娇？不料被曹氏听说，就要去查看。王导担心众妾受辱，急忙让人备车，自己去保护。车夫驾车稍微慢了些，竟然到了迫不及待的地步，就改乘牛车，自己拿着拂尘柄赶牛，赶到别馆，让众妾躲避到别的地方。等到曹氏到来，已经变成了一间空屋，只是对王导责骂不休。王导如同痴聋一般，置之不理，曹氏也急得没办法，只好悻悻回去。不能治理好家庭，怎么能治理好国家？但用柔和的方法制服凶悍的妻子，不能说不是好办法。太常蔡谟，听说了这件事，对王导开玩笑说：“朝廷将要给您加九锡了。”王导自称没有功劳没有德行，坚决不敢接受。蔡谟笑着说：“可惜没有准备物品，只有短辕的牛车，长柄的拂尘罢了。”王导不禁脸色变了，蔡谟大笑而去。王导把这当作耻辱的事，曾经对僚属说：“我从前和各位贤士一起在洛中游玩，没有听说有蔡克的儿子，现在反而来侮辱戏弄老夫，也太不遵循礼法了。”原来蔡谟的父亲叫蔡克，曾经担任河北从事中郎，新蔡王腾，被汲桑等人杀害，蔡克也殉难。腾死的时候，见前文。蔡谟年少时有好名声，多次担任官职到太常，一向喜欢诙谐，所以和王导开玩笑。王导当时很觉得不平，后来事情过去心情忘记，也不忍心报复，这就是他的大度。想来是因为冤杀周顗，所以改过。话不多说。

且说成帝即位以后，西北两方的僭越之国，除了前后赵的兴亡，并见前文外，还有成、代两国，先后交替，也经过许多沿革，应该大略说明。成主李雄，占据巴蜀，却安享了二三十年，那时中原大乱，晋朝动荡，势不能顾及西部角落，就是前后两赵，也只管侵扰两河，无暇向西攻略。李雄既然占据了巴蜀，已经心满意足，兴办学校，减轻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没有心思动兵，所以四海动荡，蜀地独得安全。未尝不是蜀民的幸运。只是朝廷没有威仪，官员没有俸禄，君子小人，服饰没有区别，免不了品类杂乱，贤能和不贤能的混淆，又因为舍弃儿子立侄子，导致引发后来的争端，当时说他留下不好的谋略，酿成祸患，其实也是国运所致，不能专门责备李雄。李雄曾经立妻子任氏为皇后，任氏没有儿子，只有妾生的儿子十多人，他因为长兄李荡，战死在成都，见前文。李荡的儿子李班性情很仁孝，并且好学，于是命令立为太子。李雄的叔父太傅李骧，与司徒王达进谏说：“先王传子立嫡，无非是为了防备篡夺，吴王舍弃儿子立弟弟，最终导致专诸刺杀吴王僚，指春秋时吴王余祭的事。宋宣公不立与夷，而立穆公，最终导致华督弑主。也见《春秋左传》。事情贵在遵循常规，不应该自己紊乱，请三思而后行！”李雄叹息说：“我从前起兵占据蜀地，不过举手保护头部，本来没有帝王的思想，恰好遇到天下丧乱，得以安定西部土地，各位错误地推举我，我有愧地占据大位，自己想到目前的基业，都是先父所遗留，我的兄长是嫡长子，不幸捐躯，有儿子成才，应该让他主持，怎么能偏爱自己的儿子而忘记侄子呢？我的志向已经定了，不用多说。”话也有道理。李骧知道难以再劝谏，退朝流泪说：“祸乱从此开始了。”

恰逢凉州牧张骏，派遣使者到蜀，劝李雄自己去掉帝号，向晋朝称藩。李雄回复说：“晋室衰微，德声不振，所以在西方称尊，大概是想要远尊楚汉，推崇义帝，见汉史。李雄借此比喻晋朝。这却是《春秋》的大义。假使晋朝出现圣明的君主，我也会相随，引领向东盼望，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一派滑头话。张骏还认为李雄的话出自真诚，很是敬佩，从此聘问不断。不久张骏被赵兵逼迫，不得已向赵称臣。见前回。等到赵有内乱，又想通表建康，于是派遣使者向成国借道，李雄不肯答应。张骏又派治中从事张淳，再次向成国称藩，言辞谦卑请求借道。李雄假装答应，暗中派心腹扮作盗贼，准备等张淳出东峡，把他颠覆在江中。恰巧有蜀人桥赞，侦察到消息，悄悄去告诉张淳。张淳于是派人告诉李雄说：“我国君主派遣我借道贵国，向建康表达诚意，实在是因为陛下赞赏忠义，乐于成人之美，所以有这一举动。现在听说想要让盗贼在江中杀我，威严的刑法不彰显，怎么能给人看呢？”李雄没想到密谋被泄露，只回答说：“没有这回事。”司隶校尉景骞，说：“张淳是壮士，不如留下为我所用。”李雄回答道：“壮士怎么肯为我留下？你先试探他的意思。”景骞于是去见张淳说：“您身体肥胖，天气炎热不方便行路，不如在我国小住，等到天气凉快，再走也不迟。”张淳回答说：“我国君主因为皇帝的车驾流亡，先帝的灵柩未归，百姓困苦，所以派遣我向建康表达诚意，商议北伐，即使是汤山火海，也在所不辞，寒暑有什么可怕的呢？”李雄于是引张淳入见，并问张淳说：“您的君主英名盖世，地方险要兵力强大，为什么不乘时称帝，在一方自娱？”张淳应声回答道：“我国君主从祖父、父亲以来，世代忠诚坚贞，近来因为仇恨未雪，正枕戈待旦，哪里有时间自娱？”李雄不禁心怀惭愧，红着脸和他说：“我的祖父、父亲，也是晋臣，从前和六郡流民，到这里避难，被众人推举，才有今天。果真晋室中兴，自然会率领众人归附，您到建康，可以为我传达心意。”说着，就厚礼馈赠张淳，派张淳上路。张淳道谢辞别而出，自己前往建康去了。可以说是不辱使命。

恰逢太傅李骧病死，李雄命令李骧的儿子李寿为大将军，西夷校尉，都督中外诸军事，依照李骧的旧例。这也是一个祸根。又任命太子李班为抚军将军，李班的弟弟李玝为征北将军，兼任梁州牧。接着派遣李寿督同征南将军费黑，征东将军任邵，攻陷晋朝的巴郡。太守杨谦，退守建平，费黑乘胜进逼，建平监军毌丘奥，退屯宜都。李寿领兵西归，只让任邵屯驻巴东。不久又调费黑攻打朱提。朱提与宁州相近，刺史尹奉，发兵前往救援。费黑屡次攻打不下，李寿亲自督兵攻打，包围几个月，城中粮食吃光。朱提太守董炳，以及宁州的援将霍彪等人，开城投降。李寿又调兵攻打宁州，尹奉听说后很恐惧，也献出全州投降李寿。李寿把尹奉迁到蜀地，自己兼任宁州刺史。李雄因为李寿有功，加封建宁王，召令回朝。李寿于是分割宁州的土地，另外设置交州，让降将霍彪为宁州刺史，爨琛为交州刺史，自己领兵回成都。当时李雄在位，已经三十年，李寿超过六十岁，忽然头上生痈，脓血淋漓。李雄的儿子车骑将军李越等人，都非常厌恶，不愿意靠近。只有李班亲自为他吮痈，毫无难色，每当尝药，总是流泪，昼夜不脱冠带，侍奉在寝宫。无奈李雄的痈疮大溃，无法收拾，加上以前百战，伤痕很多，到这时相继溃决，于是丧命。大将军建宁王李寿，接受遗诏辅政，拥立李班继位，尊谥李雄为武帝，庙号太宗。李班依照守丧的古礼，住在草庐守丧，政事都委托李寿办理。李雄的儿子李越，曾经出镇江阳，之前虽然入朝，不久就回去了，这次听说丧事奔丧，自己想到大位传给李班，很是不平，于是和弟弟李期密谋作乱。李班的弟弟李玝，却看透了三分，劝李班派遣李越回镇，并让李期出任梁州刺史，戍守葭萌关。李班说先帝的灵柩还未安葬，怎么能马上派遣？不如推诚相待，让他们消除猜疑。想来是多读古书，固执不变。李玝再苦苦劝谏，李班不但不听，反而调李玝出戍涪城。恰好天空有六道白气，流动不停，太史令韩豹入朝上奏，说：“宫中有人阴谋起兵，兆主宗亲。”李班还没有领悟，只是在殡宫哭泣，日夜都能听到异常的声音。李越和李期深夜闯入，李班还对着棺材恸哭，不料刀光一闪，头已落地，两只眼睛间还带着泪痕，终年四十七岁，在位不满一年。迂腐愚昧也足以致死。李越又杀了李班的二哥领军将军李都，假传太后任氏的命令，诬陷李班的罪状，废为戾太子。李期想要拥立李越继位，李越却让给弟弟李期，这却让人不解。李期于是僭位即大位，改封建宁王李寿为汉王，晋升任大都督。又封哥哥李越为建宁王，职位兼任相国，加大司马大将军，与李寿一起录尚书事。二哥李霸为镇南中领军，弟弟李保为镇西中领军，堂兄李始为征东将军，代替李越镇守江阳。一面迁移李雄的灵柩，出葬在安都陵。李始因为李期弑主篡位，暗中心怀不服，于是和李寿秘密商议，意图讨伐叛逆。李寿害怕不敢行动，李始不禁发怒，竟然向李期告发，反而说李寿想要叛逆。前后如同两个人，可见人和禽兽的界限，只差一点点。李期本打算诛杀李寿，恰好涪城守将李玝，违抗命令起兵，要为兄长报仇。李期想要借助李寿对抗李玝，因而改变之前的想法，命令李寿出兵攻打涪城。李寿先派人告诉李玝，为他说明去留的利害，指明出路。李玝料想不能抵抗，就和部将进会、罗凯等人，放弃城池向东逃走，向晋朝乞求投降。李寿据实报告李期，李期就让李寿担任梁州刺史，驻守涪城。过了一年李期改年号为玉恒，立妻子阎氏为皇后，仍然尊任氏为皇太后。李期是李雄的第四个儿子，生母冉氏，本来是贱妾。任氏见李期面目清秀，收养为儿子，所以李期侍奉任氏，如同自己的母亲。仆射罗演，是李班的舅舅，表面上虽然是李期的臣子，心中很恨李期，常常想要杀李期泄愤。汉王相上官淡，和罗演友好，于是一起谋划杀李期，改立李班的儿子李幽为主。事情还没有行动，计谋已经先泄露。李期立即收捕杀死罗演、上官淡，并杀害李班的母亲罗氏。从此李期放逐旧臣，专任亲信，对外依靠尚书令景骞及尚书姚华、田褒，对内倚重中常侍许涪等人，奖赏刑罚，只让几个人裁决，纲纪废弛，法度荡然无存，国势渐渐衰颓了。暂且收束一下。

且说代王郁律，是猗猗卢的侄子，自从猗猗之子普根去世后，他继承了王位，前文已有提及。他姿容雄壮，很有威严谋略。击退了匈奴分支刘虎，收降了刘虎的堂弟路孤，又向西攻取乌孙故地，向东吞并了勿吉西部边境，兵马精强，在北方称雄。赵主石勒，派遣使者通好，愿意与郁律结为兄弟。郁律不答应，斩杀使者以示威。东晋授予册封加以加封，他也拒绝不接受。好不容易过了五年，普根的母亲惟氏，想要立自己的儿子贺傉，想要除掉郁律。郁律向来疏阔，毫不防备，那惟氏却暗中勾结诸将，趁机图谋，得以害死郁律，并杀了数十名部酋。郁律有儿子什翼犍，还在襁褓之中，母亲王氏，藏在裤中，向天遥祝道：“上天如果有意保存孤儿，千万不要啼哭。”果然什翼犍没有出声，好似睡熟一般。王氏藏着孩子出帐，惟氏让诸将监视，只见她独自外迁，都认为妇女没有能力，乐得放走，哪知道她已经带着孩子出去了。还有什翼犍的哥哥翳槐，年纪已经长大，向来居住在外部，所以也得以避难逃奔，前往依靠贺兰部的酋长蔼头。蔼头是翳槐的舅舅，就是王氏带出什翼犍，也借贺兰部作为藏身之地。蔼头当然收留，一概让他们居住下来。惟氏于是得以立贺傉，自己出来执政，总掌朝纲。她担心赵主记着前仇，或许会派兵前来，特意派人送信到赵，说：“翳槐已经受到上天的惩罚，如今另立了新君，极力改变旧政，情愿与邻邦修好。”赵主石勒问明情况，含糊答应，只是索要宗室子弟做人质。代国使者回答需要回去禀报太后，才能决定，石勒就让他回去。赵人因为代国权力归惟氏，特地称他为女国使。

过了四年，惟氏病死，贺傉才得以亲政，但贺傉向来懦弱，不足以服人。不像他的母亲。各部酋长大多有二心，暗中有怨言，使得贺傉胆怯心虚，迁徙居住到东木根山，依靠险要修筑城池，作为都城。他还担心各部进逼，时常心怀忧虑恐惧，忧愁的时光，难以忍受，结果是心神劳累憔悴，最终丧命。得位未必是福。贺傉死后，弟弟纥那继位。纥那较为刚猛，制服了各部，又向贺兰部的酋长蔼头，索要翳槐。蔼头顾念亲情，不肯依从，纥那就约同宇文部，一起攻打蔼头。蔼头向赵求救，赵派兵帮助蔼头，打败宇文部，并赶走纥那，纥那退守大宁，于是蔼头号召各部，拥立翳槐为代王，再向大宁进军。纥那又投奔宇文部，收拾残部，慢慢图谋恢复。翳槐当然加以防备，因而派小弟弟什翼犍，到赵做人质，与赵修好，暗中树立外援。纥那心生畏惧，不敢动兵，偏偏蔼头倚仗拥立的功劳，骄横放纵不臣服，不但不进贡，今年索要金子，明年索要钱财，多次为难翳槐。翳槐起初还容忍，积怨到六七年，实在忍耐不住，因而诱骗蔼头入帐，暗中埋伏甲士，刺杀了蔼头。蔼头一死，各部酋长都指责翳槐违背道德，相继叛离。双方都不对。纥那得以趁机而入，再次回到大宁，与各部一起攻打翳槐。翳槐逃到邺城依靠赵，赵王石虎，派遣将军李稷等人，帮助翳槐，去攻打纥那。纥那据守数月，部落又反叛，自己知道不能长久坚守，弃城投奔燕国。翳槐再次成为代王，在盛乐筑城，安然居住。先后在位九年，生病去世，召见庶弟屈孤并对他说：“我的命就在旦夕之间，想必难以再生，两个弟弟都不是治国之才，看来只有迎立什翼犍，才可以主持国家，长治久安。”不久就去世了。屈孤想要奉行兄长的遗命，去迎接什翼犍，唯独屈有心自立，故意拖延，各部酋长私下商议，说：“国家不能没有君主，什翼犍在赵做人质，来不来还不一定，就算能来恐怕也会被屈阻拦，未必能继位。屈刚暴多诈，难以做君主，不如杀了屈拥立屈孤，比较妥当。”商议定后，当即行动，一起进入盛乐，杀死屈，请求屈孤当天即位。屈孤流泪说：“我实在没有才能，不堪承担大统，诸位如果不忘先王，应当各自遵守遗言，迎立什翼犍。否则我宁愿自杀，也可以面对我的父兄。”不亚于曹子臧、吴季札。各部酋长见他名正言顺，倒也不便反对，但担心赵不肯放回质子。屈孤又说：“由我亲自去，不愁什翼犍不来。”于是骑马出都，星夜奔驰到赵都，入见赵主石虎，说明来意。石虎果然迟疑，屈孤慷慨地说：“我奉先君遗命，来迎接什翼犍，如果大王怀疑，我情愿留下做人质，只求放回什翼犍就行了。”石虎听了，不禁赞许道：“孝友两全，情义都尽，我怎能不成全你们的美意呢。”残暴如石虎，还懂得仁义。因而下令让他们都回去。屈孤拜谢而出，就与什翼犍一同返回。

什翼犍年方十九，身高八尺，仪表出众，高鼻梁宽额头，站立时头发长到拖地，躺着时乳头垂到席子。翳槐曾认为他是杰出的人才，所以留下遗嘱，让立什翼犍。回到旧营帐后，就在繁畤北设坛即位，创立正朔，纪元建国。革除旧弊，制定新礼仪，仿照华夏建立国家的规程，设立百官，分别掌管各种事务。任用代人燕凤为长史，许谦为郎中令，特别制定叛逆、杀人、奸盗等各种刑律，号令严明，政事清简，人民心悦诚服，相继归附。在位刚到三年，已经拥有民众数十万人，东到濊貊，西到破落那，南到阴山，北到沙漠，都一致向往，没有不同的意见。果然不是平凡之辈。什翼犍又大会各部，商议定都灅源川，彼此争论没有定论，什翼犍的母亲王氏说：“我们先世以来，居住没有固定的地方，无非是为了防备祸患。如今国家多灾多难，还没有平定，如果一定要筑城定都，恐怕一旦敌寇到来，无处避难，不如仍旧遵守旧制！”什翼犍听从了母亲的话，不再营造都城，只是将境内分为两大部，北部命令屈孤监管，南部命令实君监管。屈孤就是什翼犍的兄弟，实君是什翼犍的儿子，年纪才几岁，另外派遣大臣辅助。什翼犍虽然有妻子，不过出身卑微，不是名门望族。这次打算立皇后，想要向他国求婚，以示尊崇。当时北方的强国，除了赵以外，要算燕王慕容廆。什翼犍于是派遣使者到燕，请求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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