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宇直接拨通了余厂长的电话，吩咐购买发电设备，给工人增加补贴。 “补贴是有的。买发电设备是浪费钱，还不如你跟区长打个招呼，请他保证电力供应呢。” “我跟区长打招呼，我认识他吗？我有这么大面子吗？” “当然有了。就是那个陈德恒，听说你们还去过他家，认他作亲戚呢。” “那个陈叔啊，他什么时候升区长了，原来是街道小区的小领导的。” “受你的影响吗。凡是和你有过联系的，都升官了。” “那怎么没见你升官，还是个小厂长。” “我自甘堕落，不行啊。” 和叶宇开玩笑惯了，说话随意。 “就是他升了区长，找他就会特别关照我们厂？” “他找事啊。生产线搬余杭一半，税收减少了，心里有气。” “这样啊，不对吧，现在的税收也不比以前少啊。” “是比以前多了一倍呢。可是他不想让我们搬走啊，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出个主意想个点子整整他，让他乖乖的听话。” “我有那么大本事吗，谁都整。这位是陈艳认的叔叔，我可不敢得罪。” “那就好好的说话，送点小礼。” “你这主意点子不是挺多的吗，听你的。” “别，别，我胡说八道的。嘿嘿。挂了。” 叶宇关上手机，“这个姓陈的挺能耐的啊，这么快就爬到区长的职位了，比县长还高半级呢。” 陈艳没讲话，只是看了叶宇一眼，“走吧，到二叔家看看二老，我们还要回家呢。” “艳，是不是有你的因素啊？” “什么事都往我身上安，我才没那份闲心呢。不过，在四月份，听余随中汇报过一次，说是二叔和陈叔来往密切，也许是因为二叔的原因吧？” “不是的。我没帮他做过事，连句话也没多说。要不然也不会限我们的电。他老婆曾说过认识艳儿的话，还说认的侄女呢。” “这个老陈也不老实啊，反腐败没找出他点什么事？”叶宇说。 “老陈不错的，在街道上光明磊落，是个清官。” “限我们的电，以权泄愤，明显的官僚作风。” “也不算是。一到夏天，电力紧张，各个工厂都这样。没有对我们特别关照。” “这样啊。淮城不是有电厂的吗？” “煤炭发电受限制，污染环境，关停了三座。而高压输电又跟不上。” “没法子解决了吗？” “研究所不是发明了光伏发电了吗？淮城有大片的荒山。” “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现在才七月，半个月就能建成投入运行，不误事。”二叔说，“和区长讲讲，如果他愿意接这个项目，我们立马给他运来光伏产品。” “有样品了？” “何止样品，成规模的生产了，销售到全国各地，而且还出口赚外汇了呢。这都不知道，怎么当的法人代表。”二叔训道。 叶宇看向陈艳。 “我没过问这事。都是吴昊然管理的。” “这小子没给汇报过吗？” “他只汇报总额，钱花出去多少报个数。其它的我没问。以后我多花点时间，全面了解一下。”陈艳心虚地说。 “不用管。哪有那份闲心。”叶宇说，“可他只知道赚钱了，自己厂里用不上。明显的玩忽职守，扣他的奖金。” “别乱训人。”二叔说，“曾有计划安装光电的，可这么小的地方，不起作用啊。” 叶宇拨通吴昊然的电话，“昊然，光电产品现在还有库存吗？” “有啊。”吴昊然回道，“叶子，怎么想起问这等小事啦。” “今天路过仪器厂，看一看。工人大头小汗的干活，热得不行啊。”叶宇讲道，“作为领导，不知道关心人民疾苦，扣你两个月奖金。” “啊。”吴昊然大叫，“不公平啊，叶子，怎么能怪我头上呢。这都是老余的事情。我早就对他讲了，停了老式的生产线，耗电量大，次品多。他硬是说，这是传承，不能丢掉。你去看看新式的生产线，干净整洁，噪音小，清凉宜人。不讲道理，片面。这是英明的领导吗？” “那光电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装上吗？”叶宇继续强词夺理。 “就那个小厂，巴掌大的地方，够照明用的不？” “当了几天官，知道跟我犟嘴了。”叶宇训道，“不知道和当地政府联系吗？没协调好，就是你的责任。” “嘿嘿，那地方的姓陈的区长，说是燕子的叔叔，想要让我们无偿的给他们安装，净想好事。”吴昊然压低声音说。 “艳就在旁边听着呢，马上运来，我去找那个姓陈的理论理论。” “好的，规划都做好了，明天就能运到。”吴昊然说，“燕子，我可没背后说你坏话啊。” 关上手机，两人对视一眼，“二叔，我们先去区长家，然后再回家看爷爷奶奶。” “正事要紧。我还忙着厂里的事，不陪你去了。” 离开工厂，直奔区政府。 二叔提前给陈区长打了电话，告知叶陈的到来。车子到了政府门口，陈区长早早的站在大门边等着了。 车子进了大门，陈德恒连忙走过去，拉开车门，“小叶来了，艳儿也来了。” “陈叔升官了啊，此区长非彼区长啊。”叶宇下来就是不阴不阳的一句。 陈区长尴尬的笑笑，“接你二叔的电话，才知道。放假了回家过暑期。” “陈叔，半年不见，一向可好。婶婶的腰不疼了吧？”陈艳亲热地问道。 “都挺好的。你婶婶也好。成天逢人就说，认了个好侄女。弄得我挺不好意思。快来，进办公室里凉快。” 工作人员端上茶水。一名年轻的女孩放好杯子，盯着陈艳一个劲的看，“您是燕仙子？” 陈艳抬下头，没有理会。 “哇，真的是哎，竟然，真的见到了，我的偶像哎，大明星啊，哇哇，给我签个名呗。”女孩哇哇直叫，兴奋得手舞足蹈。 “什么明星，我只是一名大学生。”陈艳无动于衷，面无表情。 “成什么样子，出去。”陈区长喝道。 女孩并不听话，尤自叫嚷，“天外飞仙啊，你表演的舞剑，每天都得看上几遍的。给我签个名吧。”说着，拉起自己的衣襟，递给陈艳钢笔。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浅薄吗？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叶宇感叹道。 “污辱我可以，不准污辱我的偶像。你懂个啥！那叫武功，简直美爆了。电影里那些特技演员都是渣渣，可以去死了。就写在我的衣服上，我要永久保存。” “我不会给你签名的。从来没签过。我们年轻人应崇尚的是科学，应做的是本份的工作。” “给我签个吧，你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来吗。” 陈艳烦不胜烦，看了眼陈区长。 陈区长只得过来，扯着胳膊把她拉出门外，“不用来上班了，回家等着去。” “别，陈叔，让她进里屋安静的等着。”叶宇赶忙叫道，“免得她出去瞎嚷嚷。” 陈区长一想也是，“进服务室等着，随叫随到。” 重新坐下。 “陈叔，”叶宇喊了口茶水，“我们淮城盛产煤炭，怎么连电力也不够用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淮城就是靠煤炭兴起的，可是最近几年提倡保护环境，限量开采，经济便出现了滑坡，一时又找不到另外的出路。这不，今年又限量发电，不足原来的一半了。勉强保证本城及附近乡镇的用电。以前当个小区长不觉得啥，如今坐到这个位置，才知道艰难啊。财政税收入不敷出，靠着国家的财政补贴过日子。本来，把我调到这个位置就是指望着仪器厂的税收。唉，说来惭愧，还不是因为和你们有点关系。可没曾想啊，仪器厂竟然搬家了。税收是增加了，可远没达到期望值啊。市领导多次找我谈话，可我怎么和你俩说呢。” “真可怜。堂堂大领导竟指望着这点税收过日子。不会想其它的办法，办个工厂啥的？” “说的轻巧，钱呢？”陈区长无奈地说。 “我不管那些事，你给我们仪器厂送足电力，别影响了生产。” “你小子，这是在命令我吗”陈区长笑骂一句，“既然你说了，当然办了。唉，不过要从别的厂子或者居民用电上扣了。” “那怎么行呢，我岂不成恶人啦，大夏天的，没空调用，电扇总得让转吧。这样吧，我从南方调来一批光电，给你们安上，足以缓解电力紧张。” “这个，”陈区长沉吟道，“你们厂子来人找过我，推销光电，可我们区实在是没钱支付啊。财政亏空，两个月没发工资了。” “这样吧，你把仪器厂北面的那个小山头卖给我，我给你无偿安装光电，---” 还没等叶宇说完，陈区长接过说，“送给你都行，只要不要钱装光电。” “你有这么大权力？别犯错误了。” “哈哈，小叶，这些事情都是反复商量过多次的，以前提出过，余随中不同意啊，一个破山头又不值钱。还是小叶爽快。就这么说定了。” 唉，叶宇无语的向后靠在椅背上。穷人的想象力真是贫乏，送个馒头就满足了，后面是否有大鱼大肉也不管了。 “怎么？想反悔？” “不是的，陈叔，”陈艳接过话来，“宇的意思是帮你们安装光电，另外再送一项技术。以政府的名义，建一家电车厂。” “建厂？多少钱？” “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会派人操办的。建好之后交给你，技术的更新会一直和你们分享的，无偿的。销路也不用愁的。现在人们出行还是骑自行车，有了双轮电车，更方便出行，还有三轮车，拉个千把斤的货很轻松的。” “这个好，这个好。目前有几家工厂生产电车？” “你们是第二家，技术刚发明出来，还处于推广阶段。” “好，好，好。”陈区长连声地说，“还是侄女知道疼人，哈哈。小叶，你说说你要那个小山头干啥用？不会是扩大生产吧？” “我用来造火箭。” “你造原子弹我也不管了。要不，现在签个字？” “我们现在不太过问公司的事情，等余随中明天回来，我会交代清楚的。”陈艳说，“陈叔，听你说财政紧张，我先借你点钱用吧，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我。”说着，从包里取出两张支票，交到陈区长手里。 陈德恒有些茫然的接过，在支票上扫了一眼，手一哆嗦，连忙递给陈艳，“这可使不得，你们开公司也不容易，帮不上什么忙，还要拖累你们。” “没关系的，对公司没影响。” “这也不行。俗话说救急不救穷，穷自有穷的过法。你们帮着建光电，又送个工厂给我们，就是大恩大德了，其它的再也不想。养成了光想伸手的思想，就成了懒汉了。”陈区长说。 陈艳笑笑，收回支票。“在您这儿，我是第一次没送出去呢。” “陈叔不愧为做大事的人，见识深远。” “要你小子夸我了吗？说了这么多，快中午了，走，到我家吃饭去，你婶子见到准会高兴的叫起来。” “不到你们家去了，来到淮城，还没到家看爷爷奶奶呢，今天还是回到老家。有时间再来，一定登门拜访。” “中午，总得住下吧，这样，我回家喊你婶子一起过去。别嫌我这个外人。” “要说是外人，你是我们出门遇到的第一位外人，而且还是贵人。要不然，奶奶还不认我这个孙媳妇呢。”陈艳说。 “那是她眼瞎，敢不认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她叶家烧了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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