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绵竹关

绵竹关，又称白马关，是中原入蜀最后一个关隘，控扼川陕古道，关隘险峻，易守难攻。 绵竹关雄踞于当时的绵竹县、雒县、涪县三县交界之地。是南临益州开千里沃野，北望秦岭锁八百连云，东观潼川层峦起伏，西眺岷山银甲皑皑。 甘宁、马谡率领先锋军悄悄先期到达绵竹关外三十里潜伏下来，他们商量如何进兵。马谡建议先去侦察，摸清绵竹关守关益州兵的情况再做决定，甘宁觉得可行，就决定两人亲自带领斥候兵去侦察情况。 他们为了防止突然的遭遇，便全部人员都穿上猎户的服装扮成猎人队伍后抵近关口侦察。 只见绵竹关四周皆为崇山峻岭，山势雄峙，唯有一条古道通往关上。 甘宁、马谡他们躲入古道旁边的树林草丛，每个人都尽量悄悄地不发出响声，担心惊动了小动物和飞鸟，引起关上守关的注意。 马谡正在小心翼翼地慢慢前进，两耳认真谛听着周围的一切声音，判断情况是否异常。 正当马超在专心地前进时，一抬头，突然瞥见前面树上正盘着一条灰碣色的蛇，与树木颜色极其相似，如不认真看根本发现不了。 马谡吃了一惊，心中生出惧怕的寒意，全身冒出鸡皮疙瘩。 青蛇不停地吐着红红舌信，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马谡。马谡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动都不动，右手却非常缓慢地拨出宝剑，看到灰蛇没有那么专注了，便赶快一偏头，宝剑如闪电直削而去，刚好把蛇头斩断。马谡担心蛇头还会作怪，又用剑尖把蛇头钉了几下，已经稀烂了才作罢。这时，马谡才放下心来，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甘宁、马谡他们凭借着古道两旁茂密的树木野草遮掩，潜伏抵近至关口二十米处才停下来，认真地侦察。 却见关口城楼年久失修，已是破败不堪。守关的益州士兵，穿着的衣服陈旧，铠甲破烂残缺，就是提着的刀枪武器，也残破不堪。显然是久未经战事，战备十分松弛。守兵的表情非常孤苦落寂，好似遗落在边远荒关的流人，被命运定格在这偏远冷漠的边关。 尤其是入蜀唯一通道一一古栈道残破腐朽崩塌之后，荒草湮灭，古道断绝，长久不复通行，益州守兵便心安理得，认为此处绝无可能有外敌入侵。 他们只是屈从于命运的安排，在此聊尽徭役之苦，有的守兵甚至在此终老至死，已毫无防备战备的思想准备。 甘宁、马谡侦察许久后，判断绵竹关守军还不知道华州军来袭，他们侦察好关隘城楼各种情况和地形特点后，记住最佳攻击前进的线路，便又隐秘地撤退回到先锋军驻扎地。 甘宁回去后，即刻便要起军前去攻打绵竹关，马谡拦住，建议最好是今晚深夜去偷袭进攻最合适。 甘宁一听很不高兴地说道：“你是主将还是我是主将？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我们要乘敌无备，抓紧破关立功。” “甘将军，当然你是主将，我们都应该听你的。但晚上偷袭进攻具有突然性，益州兵还未发觉，我军可以直接突袭到关上城楼，这样就可以乘敌军熟睡之际，一举夺下关隘，大幅度减少我军士兵的伤亡。大将军爱兵如子，非常珍惜军士们的生命。我们不如向大将军汇报，由大将军决定如何？”马谡说道。 “嘿，那就马上向大将军报告请示。”甘宁听到马谡提到马超爱惜士兵生命，知道确实如此。只好立即派出传令兵去向马超报告请示。 过了三个时辰，传令兵回来报告：“大将军命令先锋军将士现在不能强攻，等到今晚五更开始奇袭绵竹关，行动要隐蔽迅速突然，尽量减少军士的伤亡。” 甘宁听到后，想到自己的急功近利，未考虑到强攻可能带来的士兵巨大伤亡，马谡的建议是对的，马上过去拉着马谡的手真挚而诚恳地说：“马将军，幸好你提醒，否则我军强攻，伤亡必定惨重，肯定会受到大将军的痛批。看来，你是文武双全，思虑周密，足智多谋，不愧是韩信兵圣的传人弟子。以后要多向我献建议和计策，我都听你的。谢谢了！” “甘将军，我是你的属下，有建议和计谋一定会告诉你的。为了主公的大业，我们紧密团结，坦诚相待。”马谡说道。 “好！”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当晚五更，甘宁、张绣、马谡率领大军潜伏而行，偷偷摸上绵竹关，随时注意谪听关上守兵动静，直到关口，爬上关道，上到关隘城楼，益州守兵都未发觉。 甘宁、张绣、剑飞、马谡、黄叙几位猛将突然发难，猛冲而上，一举把几十个瞌睡中的值夜守兵全部干掉。接着，指挥军士迅速登关，占领城楼，然后率军向益州兵营冲杀而去。 突然的喊杀声瞬间响彻黎明前最黑暗的绵竹关夜空，马超军如神兵天降，冲杀进益州军营，对昏睡中的益州兵大杀特杀，很多益州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迷朦中就已头断体裂，魂归西天。有些益州兵甚至还在睡梦中便已身首异处，带着美梦上穷碧落下黄泉。 华州兵直杀了一个多时辰，在没有多少抵抗的情况下，终于把关上兵营的三千多益州军斩尽杀绝，一个没有走漏。华州军彻底占领了绵竹关。 这时，关下两里地的益州兵关隘守军大营的军士早已被关上的喊杀声惊动，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一下就把关隘夺去了。 绵竹关守军大将杨怀、高沛慌忙起来，好不容易才组织起毫无战斗思想准备的守兵队伍，往关上冲杀而来，企图夺回绵竹关。 甘宁令荣贵、剑飞在关上率兵防守好关隘，自已与张绣、马谡、黄叙率兵猛杀而下，两军在半山腰开阔地带相遇，甘宁对上杨怀，马谡对上高沛，狠猛地厮杀起来。 甘宁本是猛将，现在又立功心切，招招式式都是要取对方性命的杀法，压住守将杨怀猛砍狠斩。 杨怀作为守卫边关的大将，肯定是有几把刷子，武功亦好，又岂是易与之辈，他用的武器是三尖两刃刀，刀沉力猛，竟与甘宁拼了个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因为当时是大军混战，不是战阵斗将，不需要讲究一对一相斗，张绣见了，银枪毒蛇出洞，加入战团，他被誉称为北地枪王，师从童渊，与赵云、张任是师兄弟，一出手便把杨怀逼得倒退不已。 马谡对阵高沛，这是他第一次与对手大将真刀真枪拼杀，开始路数生疏，心快手慢，竟被高沛杀得危险万分，好几次险被高沛大枪刺中。 黄叙见到好伙伴被杀得如此狼狈，才不管是不是单打独斗，马上冲上去助战。 因为黄叙也是第一次与敌对战，毫无战斗经验，紧握大刀就是横砍竖砍，左砍右砍，上砍下砍，总之就是出猛刀猛砍，虽然对高沛没有造成伤害，却也逼得高沛闪避不已，只能伺机才实施反击，三人在一起猛战，一时斗成了平局。 杨怀对战甘宁与张绣两大高手，很快便落入了下风，狼狈中不断被杀退，他知道绝对打不赢，便想逃跑。 甘宁、张绣哪容他逃脱，他们瞅准机会，张绣一招狂龙出洞，枪尖直贯杨怀前胸，扑地扎了进去，透胸而过。同一瞬间，甘宁一招刀劈泰山，狂扫而过，咔嚓一声便把杨怀头颅劈掉摔滚到一边。杨怀只发出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叫便嘎然而止，死得不能再死。 高沛正与马谡、黄叙拼杀，突然听到杨怀的惨叫声，扭头一望，杨怀已是身首异处，命丧黄泉。吓得赶快撇下马谡和黄叙，扭头便跑，逃窜去了。 本来就被打得溃不成军的益州兵，看到大将杨怀被杀，高沛逃跑，便也如一泄千里的潮水，纷纷掉头逃跑，逃回大军营去了。而跑得慢或在后面的，不是被斩杀便是投降做了俘虏。 甘宁、张绣、马谡、黄叙率兵追杀到益州兵守关大营，刚近营寨边，被高沛指挥弓箭兵猛射，大家只得退了回来。 这时，张绣大叫道：“甘将军，给我一万士兵，我率兵杀进去，保证斩将杀敌，取得胜利。” 甘宁没有回话，却望向马谡，马谡明白甘宁是想听听自己的意见，便说道：“甘将军，张将军，我建议暂缓进攻。理由是：第一、我军昨晚半夜开始行动，经过了几十里路的长途跋涉和刚才的激烈厮杀，都已相当疲惫。而敌守军以逸待劳，现在正是精力充沛旺盛。以疲战不疲，不智也。第二、敌人是守，我们是攻，伤亡必大。不可取也。第三、孙子兵法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故不战而屈人之兵者，善之善者也。’我想，我们先把敌军包围，待其疲劳后，我们再劝其投降。既可以减少我军士兵伤亡，又可以壮大我们的兵力，还可以对以后的敌人起到启示引导作用，与我军作战时不会顽抗到底。如此，甘将军认为如何？” “马谡，你几个意思？我领军灭敌，你就阻拦，你这是要抢功！搬出什么孙子儿子说的屁话，算个球！老子现在就要领兵开打！”张绣为了抢功，突然发火骂道。 “张将军，我绝对没有抢你功劳的意思，我只是想到我们的军士少伤亡。仅此而已。”马谡急忙辩解道，他真怕张绣误会上结下梁子，以后就不好相处了。 “没有？那你又说是你去劝降，这不是抢功劳是什么？”张绣仍愤怒地说道。 “张将军，你、你……”马谡一时语塞，碰到这样不讲理的将军，还真不知如何向他解释。 “张将军，马将军说得有道理。这样，我军确实疲劳了，先让全军将士包围住益州军，我们轮流防守和休息。等会让马将军先劝降，劝降不成功，再由张将军领兵攻打。”甘宁决断道。 “是！”马谡应道。 “哼！你以为你是谁？想劝一下敌人便会投降。到时劝不下来，还是看老子领兵破敌立功吧。”张绣仍嘟囔着说道。 过了两个时辰，华州军已吃好喝好休息好。马谡吩咐准备好投石机和火箭，便随甘宁率军来到益州兵大营门前，摆好阵式。 甘宁叫马谡出阵喊话。马谡出到阵前喊道：“营寨的守军大将，请出来答话，我是马超大将军麾下马谡。” “我是守军大将高沛，你有什么话说？”高沛问道。 “高将军，我只有一句话，劝你们弃暗投明，归顺我军。免遭益州士兵伤亡，变成无头之鬼，无归之魂。”马谡尽量说服。 “马谡，你好狂妄。你有三万士兵，我也有二万士兵。你来攻，未必能胜。你如果怜惜士兵生命，那你们就退回华州去。”高沛不屑地说道。 “高将军，不是我狂妄，我的三万兵，把你们包围困住，一点问题也没有，饿也会把你们饿死。何况，马超大将军还领有七万大军在后面，最迟明天就到，你们能打得赢吗？你信不信，你们的营盘到处都是厚厚的枯枝败叶和浓密的荒草，我只用一招，放火箭烧你们的营盘，就可以把你们营盘烧掉，你们要救火，我就用投石机轰击你们，你救也救不了火。我们大军已堵住你们营寨的出口和各条要道，你们逃无可逃。我在这里可以向你承诺，你们归顺投降，大小将领可以继续当将领。士兵加入我们华州军，待遇一视同仁，福利更高！你们若不信，我现在放十支火箭，轰十下投石机，你们去救火时，我们绝对不进攻。” 马谡说完，马上下令放火箭放投石机，只听十声嗖嗖嗖，火箭射进营盘草丛，马上引燃，大火立即熊熊燃烧起来，大石块轰轰轰砸过去，马上把营房砸得墙崩木断，砂石纷飞，把益州将士吓得惊慌失措，忙乱无比。 马谡下令停止放箭和轰石。 高沛赶快命令士兵救火，好不容易才把大火扑灭。他思忖了一会，又与手下副将、校尉、军司马商量了一下，然后对着马谡大叫道：“马谡，你说的话可算数？我们愿意归顺，大小将领还可以保留职位吗？” “高将军，这位是我们先锋军甘宁大将！你问他！”马谡把甘宁请出来。 “高沛将军，我是华州军先锋大将甘宁，你们投降归顺，我保证与马谡将军说的一样！保留你们的官职。怎么样？”甘宁这次说话不粗鲁了。 “好！甘将军，你说话算数！为了我手下两万将士的生命，我愿意率领他们归顺！”高沛说完，带着手下几个将领放下武器，走出营寨，向甘宁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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