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人踢馆

下午一点多，杨帆来到了拳会，把合约放入柜子，换上了训练服，他想跟陈明谈过之后才去找老板签约。 来到训练场地，却发现没人在训练，所有人都围在了擂台的边上，围成一圈在讨论着什么，他信步走了过去，发现在人群的中间，陈明正跟一名身穿黑色外套与牛仔裤的年轻男子在说话，那名男子显然不是拳会的学员，身边还跟着2名同伴，看起来也不像是拳会的人，此人二十出头，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健硕，一脸横肉，看起来有些凶悍，但神情看上去还算平和，杨帆仔细一听，原来这小伙子是想来拳会挑战的，这种挑战的行为在行内俗称为‘踢馆’，一般拳馆都不会拒绝，否则会对拳馆的声誉有影响。 这种踢馆的人一般不会是其他拳会的教练或学员，更不会是什么职业拳手，因为这样做会很掉价，而且会引起双方的仇恨，甚至闹出更大的事来，是行业内的大忌，所以这种踢馆的人一般都是社会上的一些浪荡子，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经常与人打架什么的，觉得自己已经锻炼出一身格斗本领了，就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些人精力充沛又无处发泄时就会找上拳馆，认为既然是拳馆，自然是有很多能打的人，于是就想找上门来挑战一下，他们赢了就会觉得倍有面子，可以到处吹牛，输了的话就闷声不发好了，也没啥损失，借口也好找，打不赢专业练拳的很正常，能赢才不正常呢，但也不排除有些竟争关系的人故意找社会上的人来踢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嘛，正常得很。 这名男子也不外如是，陈明得到了拳会授意，正式接受了他的挑战，但这种情况作为教练是不能上场比斗的，那是欺负人了，一般是找学得比较好的学员来跟踢馆的人对打，他正犹豫着找谁上场，他看好的2名学员今天刚好没在场，其他的学员看起来可能不顶事，毕竟该名男子体型壮硕，也有点凶悍的样子，他有点犯难了，打输了的话后果可是不太好，他四周瞧了瞧，正好发现杨帆来了，正站在外围观看，心里不由一喜，杨帆的体能与技战术都相当不错，战斗意识看起来也还行，虽然没正式比赛过，但真打的话，他认为该男子不是杨帆的对手，何况杨帆都是打算签约拳手了，算得上是准职业选手了，也不存在怯战的可能，于是心里有了计较，他向杨帆招了招手，“杨帆，你过来一下。” 杨帆也不在意，向陈明走了过去，其他学员自觉的让开了道，陈明等杨帆走近后，就问杨帆：“情况你应该也知道了，你愿意上场吗？”杨帆正想找人练练手呢，拳馆的正常训练中就不存在真打的，离真实的打斗差了不少。 对于这种踢馆的，拳会一贯的宗旨就是放开来打，不出人命就好。 杨帆笑着应道：“没问题。”陈明高兴地拍了拍杨帆肩头，转头对那名男子说，我这学员重78公斤，你的体重是80公斤，可以吧？”那男子见杨帆穿的是学员训练服，知道他是一名学员的身份，就点头道：“可以。” “好，那你换一下服装，准备上台，不能穿鞋，身上不能有任何饰物。” 该名男子点头表示了解，走到一旁，脱下了外衣及牛仔裤，露出一条长短裤及背心，“看来是早有准备。”陈明趁该男子在换衣服就转头凑近杨帆说道，“你能打的话就不需要留手，别打死就行，当然，也不能轻敌，注意保护好自己。” 杨帆笑了笑表示知道，同时也脱下了自己的运动鞋，在陈明的协助下戴上了拳套与牙套。 等该男子换好衣服，戴上了拳套与牙套后，陈明把两人带上了擂台，让两人相对站定，陈明站在中间外侧，对两人宣示一番比赛规则：“我给你们说一遍规则，你们仔细听好，不能抱摔，禁止攻击喉部、下腹、肾部、背部、关节、胯部、后脑及颈部，不得使用肘击、头撞和肩膀攻击，一方倒地另一方不能再攻击，我喊停时必须马上停止比赛。”陈明主要是面对着该男子来讲解，杨帆是学员，这些比赛规则早就烂熟于胸。 那男子一下子没完全吸收过来，没点头表示理解。 陈明就再讲了一遍，讲完之后觉得一下子让他消化记住也难，就想了想补充说道：“这样子吧，简单一些，你也不用记那些部位了，总之只能使用拳头与脚攻击，其他方式不允许，正面击打的部位只能针对头部、胸部和腿部，对方背对你时或倒地时，禁止攻击，其他听我指示，喊停就立马停。” 顿了一下，看那男子听懂了，就接着说道：“这场比赛不计点数，直至一方认输或双方不愿再打了为止。ok？”杨帆与那男子都点头同意。 这时其他学员都围在了擂台的四周进行观摩，学员们表情都很平淡，静待比赛，而那男子的两名小跟班却在一旁热烈地起哄着，“雷哥，雄起，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厉害。” “打倒他！打倒他！ko！ko！”还举起拳做出加油的样子，学员们见了都不禁发笑，神情中更是充满了不屑，他们都见识过杨帆的训练，感觉杨帆的技战能力与反应速度都快赶上职业选手了，打这么一个街道小混混都感觉有些欺负人了。 陈明站在中间，将他们两人先分开一段距离，对两人发问：“都准备好了吗？”见两人都点头，于是右手抬起快速落下，同时喊了一声：“开始！” 杨帆有点小兴奋，迈着标准的搏斗步法向前迎去，同时双手举起护在头前不时晃动，拳背向外，中间开了个大叉，以便眼睛可观察到对手的动静，一切都中规中矩，毫无挑剔。 雷哥也有样学样的举着拳头，左右晃动着双脚变换位置，杨帆见他换位，一个脚不动，另一个脚划着圈转变身体方向，始终是正对着对方。 雷哥见没啥机会可趁的，于是就直冲了过来，甩开膀子打出左右摆拳，不时踢上几脚，那架式就是街头的那种混混干架时的标准模式，看起来倒显得势大力沉。 但他的动作在杨帆看来就像小孩子一样，到处都是破绽，他感觉一拳就能结束这场比赛，但又觉得机会难得，这毕竟是真打，不如就此机会多练习一下对敌时的避让步法与身法，于是就避其锋芒，脚下变换着不同的步法，不时交叉变换，或前进或后退或躲闪，时不时伸手格挡一下，或抬腿挡一下，也没怎么还击。 雷哥看似凶猛的攻击，杨帆看似赢弱的防守让那雷哥那两个小跟班兴奋莫名，以为杨帆根本不是雷哥的对手，不时地喝彩助威加起哄。 陈明及其他学员都看出了门道，杨帆的身法灵活，反应迅速敏捷，防守非常到位，雷哥的那连串的王八拳及一通胡乱踢的攻击都没有沾到半分便宜，不是被杨帆格挡了就被躲开，明显是游刃有余，纯粹当雷哥是一个陪练了，不禁暗暗为杨帆喝彩，但也不作声表示什么，只是静静地观看着。 那两小跟班见拳馆的人都没作声，叫得更加兴劲了，却不知道雷哥正打着难受，满是力量的拳头打出去不是打空就是半途被拦截掉，有劲使不到实处，还累得不行，而踢到杨帆的腿上感觉又像是踢到了木桩子一样，老疼了，恼羞成怒之下，就一抬右脚直接踹向了杨帆的下腹，杨帆一见他的身体倾斜姿势及起脚的幅度与角度就能判断出他这一脚的目标，杨帆本来可以向后躲闪开的，一见他违规不禁也恼了，伸起右脚后发先至就踢在了雷哥的右脚掌上，雷哥顿时失去重心往侧边踉跄地倒了下去，陈明见状立即介入到两人中间喊停，比赛的规则是一方倒地，另一方就不能再攻击了，杨帆立在原地不动，陈明瞟了杨帆一眼，露出一幅差不多得了的眼神。杨帆明白，也不想再浪费大家时间了，等雷哥站定表示没事之后，陈明双手合拢，喊了一声“fight”表示比赛继续，就向后退了开去。 杨帆直接向前进逼，发动了犀利的攻击，直拳、摆拳、勾拳反复出击，虽然也没发出一成的力，怕把人打坏了，但力度也不算小了，且迅不可挡。 雷哥手忙脚乱的左右阻挡，根本就防不住杨帆的拳头，索性也不挡了，双拳就护着头部不动，头向下垂，弓着腰，蜷缩着身子，双臂抵着胸部，就差缩成一个刺猬了，杨帆见着好笑，这样的缩头防守根本就看不到对手的出招，整个人就像一个人形沙包，除了挨打能有啥有，想想也没啥意思，干脆一个扫腿踢在了雷哥的大腿上，雷哥受不住力，直接倒在了地上，陈明再次介入喊停。 此时那两个小跟班都哑火了，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了，他们感觉雷哥简直就像一个沙袋一样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不觉都没眼看了，低下了头不敢乱张望怕被笑话。 四周的学员纷纷喝彩，倒也不是太起劲，他们知道以杨帆的实力其实都算是欺负人了，打赢也不算什么太光彩的事，喝彩也纯粹是表示一下立场而已。 杨帆刚才的拳脚以他的标准来说虽然还没打出一成的力，但每一拳每一脚也有几十上百公斤的力度了，普通人硬扛也是受不了的，雷哥吭吭哧哧地爬了起来。 陈明问他：“还能打吗？”雷哥也是硬气，缓了缓气后，表示还能打。 杨帆也不多话，两人再次面对站立，都伸出一个拳头与对方轻碰了一下，这是表示大家只是比赛，不是意气之争，在比赛中起到一个提醒的作用，以免双方发生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双方摆好架式，陈明再次挥手喊了一声“fight”，杨帆心想你想继续挨揍我就成全你，他改变了一下策略，先等雷哥出拳后他才快速反击。雷哥一个右直拳打出，杨帆低头向左闪躲，同时快速出左拳砰地一拳击中了雷哥右脑壳，这一瞬间雷哥的右拳都还没收回来，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打的他脑袋都嗡嗡的发晕，连连后退，杨帆也不追击，原地站定，等他缓过来。接下来雷哥不管是打出试探拳还是攻击拳，杨帆都是快速躲闪的同时就打起了反击，雷哥每打一拳出去就得挨一拳，每踢一脚出去就得挨一脚，他的拳脚全都没击中杨帆，自己却挨了不少拳脚的重击，不一会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站都有点站不稳了，还好比赛前带了牙套，否则牙齿都能给他打没了。 杨帆并没有任何的乘胜追击，就是向雷哥表明了，你想打就继续，不想打你就喊停，这种应对方式看起来好像是在礼让，但其实更像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嘲弄，带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蔑视与嚣张，这就得看各人的内心想法了，比如说雷哥及那两个小跟班都觉得杨帆是手下留情了，而对于学员及陈明来说，杨帆妥妥的就是一种对对手的蔑视，但杨帆是在为拳馆挣脸，而且这样也不容易引来仇恨，其实也算是应对得宜，他们也不会多说，如果雷哥也是一个职业拳手，他就会感受到，只有对方锲而不舍地对他攻击才算得上是对他实力的尊重，现在这种情况下纯粹是看不起他，把他当小孩打了。 雷哥挨了不少揍，每挨一下都要晃好几下，浑身都觉得痛，感觉双方的差距太大了，再打下去只会更丢脸，没多久就直接举手表示认输了。 陈明及学员们没多说什么，也没当面取笑他，就让他带着两个小跟班走了，那两小跟班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尴尬，满脸通红，窘迫不已，从结束到离去，头都不敢抬一下，话也不敢说一句，那雷哥还好，虽脸有羞愧之色，但还是很有风度地向杨帆抱拳行了个礼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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