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这个小的财神爷是我送给你的，祝你明年发大财，行大运！”贾磊说完这句话向他的第一个客户鞠了一个三十度的躬，转身高兴的向下一家走去。 ＊＊＊＊ 十点过后贾磊转到纺织厂的家属楼，开始挨家挨户敲门送财神，没到一家开口就是一场串的吉祥话。 “新年到，财气来！财神到家送发财！大妈我给您家送财神来了！您接吗？”贾磊笑眯眯对开门的老太太说，硬是把人家叫年轻了十几岁。 老太太乐呵呵的应了，让媳『妇』回屋去取钱！贾磊趁机去敲旁边人家的门。因为现在还没放年假，果然有几家没人。纺织厂的这栋家属楼是那种回廊式家属楼，一层有二十多户人家。 他今天收入不错，靠着吉祥话和厚脸皮一上午已经收入三百多了，果不其然凡事听了他吉祥话的人家都“请”了财神像回去，而且事关来年财运大家出手都很大方给的钱就没有少于一块的。 以1990年的物价来看确实不是小数目，给太少的话—— 你是在接财神还是在接乞丐呀！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贾磊这生意做的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这不马上就出事了—— “我也给钱了！为什么你给她的财神爷要比我的大？不行，你要给我换一张和她一样大的。”隔壁门口正在贴财神爷的老太太突然从后面窜上来，一把拉住贾磊的胳膊说。 “施老太太，这接财神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你刚才不是还挺高兴的吗？现在干什么拉住孩子，快松手！”杨老太太说。 都是一个家属院的人大家都认识，总不能看着贾磊被人欺负吧，施老太太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的老刁婆子。 “不行！这孩子欺负我老婆子。大家都给了钱凭，什么他给我的财神像要比你家的小了一半！”施老太太生气的喊到。 这边闹起来后面半条走廊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许多人听施老太太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甚至同样有几个接了小号财神像的人已经议论起来了，她们甚至想和施老太太一样也换一张大的财神像。 贾磊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他现在要是给施太太换了财神像其他人也一定会要求他给自己也换一个的。这是绝对不行的！要知道中号的财神像只有400张可小号的财神像足有800张呢！每个人都想换的话是绝对不够的。 于是贾磊用力的从两个老太太拔河是的拉扯中挣扎出来，开口便是一句—— “施『奶』『奶』你刚才才给了我五『毛』钱，可杨阿姨给了我两块钱呢！我要是送您个大点的财神像会亏本的！”贾磊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大声说，但他声音大的保证上下两层的人都能听清楚。 “五『毛』钱？！你接财神爷居然好意思只给五『毛』钱难怪你家一直都发不了财！这财神爷在你眼里也太不值钱了吧？他会保佑你家发财才是坏事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杨老太太听了贾磊说的话后忍不住趴在自己大门上直乐，其他邻居也嘲笑施老太太太小气了。 “就你家那个最小的财神像在马路的地摊上也要买一块钱的，合着这孩子辛辛苦苦的爬上爬下的给你送到家门口还赔了五『毛』钱！你居然还好意思找后账，让孩子给你换一个和我一样的。我这个再外面也要买一块五『毛』钱的，你是觉得刚才这孩子赔的少了还想多占点便宜吗？！真是笑死人了！”杨老太太笑的直拍门框。 “你这个小赤佬，叫你嘴欠！”施老太太气的使劲掐了贾磊的胳膊一把，贾磊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好在周围看热闹的人多，她家里人怕她丢人把他拉回去了。贾磊才没招更多罪！周围其他也想换财神像的都不换了偷偷的藏起来，各个找借口回家或岔开话题。 贾磊做人很公道的凡事拿到小号财神爷的每一个给的钱超过两块的！ 其实九十年代初的人还是很特别纯朴，特别讲就各种老规矩，老传统的。像施老太太这种只肯给五『毛』钱让卖货的折了本的，他出来了三个多小时就只见到这一个奇葩！ 当初自己肯给她一个最小号的财神爷也是本着和气生财意思，谁让自己说过可以随便给的。 因祸得福！ 施老太太这一闹，这栋楼里的其他人再接贾磊送去的财神像的时候给的赏钱没一个低于两块的！就是五块钱“大票”贾磊都收到了几张，凡事给了五元钱的贾磊通通送了他们大中小全套的财神像。 ＊＊＊＊ “有五『毛』的有两块的那你还有也没有更贵的给我来一张！本人不差钱儿，就是图个吉利。”这次开门的男人靠在门上懒洋洋的问。 贾磊抬头看了他一眼，对方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带着正品墨镜脖子上挎着铅笔粗的大金链子手里拿着十元“大钞”。从头到脚就两个字， 有钱！ 贾磊心跳加速，“刷”的一下从男人手里抢过十块钱纸币揣到兜子里，然后恭恭敬敬的从口袋里拿出来两张最大号的财神像递过去。 “财神到！发大财！祝先生来年享双份财运！吉星高照财运亨通！来年发发发发！”贾磊不要钱的好话立刻说了一大堆。 “呦，你还真有啊！”年轻人听了他的话特别高兴，伸手漫不经心的接过两张财神像。 “小三子，你又『乱』花钱！对财神爷要恭敬！”屋出来了一个老太太特意去洗了洗手，然后恭恭敬敬地把财神像请进了家门。 “这几块钱算什么，我在深真可是一个月能挣一千多块钱呢。”年轻人满不在乎地说。 “大款！”贾磊听到他怎么说眼前突然一亮。决定要和他结个善缘，便从身后背着的大口袋里掏出一张年画展开。 “『奶』『奶』我和你们家有缘，这张年画就送给你们啦。祝您年年有余！福气满堂！财宝满地。”贾磊愣是又换了一套吉祥话说。 一米长半米宽的彩『色』塑料年画展开后居然还能反光，五颜六『色』的险些晃花了从来没见过这种年画的老太太的眼睛，连他们家的客厅都被晃的提高了几个点的亮度。 “哎呦！这个好，这个好！喜庆！”老太太立刻从屋里跑出来，乐呵呵的接过年画。 “小三，你看着个大胖小子肉乎乎多喜庆，我等会儿就把他贴到你嫂子屋里让她沾沾福气，最好明年就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小三啊！待会的赏钱一定要给双份，多给点儿。”老太太乐呵呵地说。 “『奶』『奶』不用给，这个是我送给您的不要赏钱。再说叔叔刚才已经给了我不少呢！”贾磊连忙摆摆手说。 “那可不行！刚才的赏钱是给财神爷，这份赏钱是给福娃的！这是给福娃的孝敬一定不能少，心诚则灵！心不诚就不灵了”老太太忙说，好像贾磊要是不收钱就是要害她似的。 “大款”一听老太太这么说忙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挑了两张最大面值的塞到贾磊手里。 “小滑头！你这一次挣得比我一天都多了。”年轻人略带抱怨的说。 两张第三套人民币的二十元，静静的躺在贾磊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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