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中书侍郎郭亦镇的蠢

中书侍郎郭亦镇动作还是蛮迅速的，自府中点了二十名持刀护卫便进了刑部。 刑部侍郎曾墨此刻却不在刑部。 中书侍郎郭亦镇感觉非常意外，他都被平安放出来了，曾侍郎还能上哪去？ 中书侍郎郭亦镇于是问刑部尚书曹百里。 “曹尚书，曾侍郎在哪？” 曹百里表示今日尚未见着曾侍郎，不知曾侍郎在何方。 中书侍郎郭亦镇有些不解，按常理这个时候曾侍郎不可能跑哪去，即便去了哪也会告知一声，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没交代的。 难道是被那些人掳了去？这就要看苏首富在哪了？ 如果苏首富没在刑部大牢而是照那些人的吩咐放了，那说明刑部侍郎曾墨真的很蠢，是一个难堪大任的庸才。 中书侍郎郭亦镇一问才知苏首富尚在刑部大牢之中，郭亦镇松了一口气，当下更迫切想找到曾侍郎把所有疑问搞清楚了。 可越是想找着刑部曾侍郎，却越是找不着。 中书侍郎郭亦镇在刑部兜了一个大圈也没有看到邢部侍郎曾墨的踪迹，中书侍郎郭亦镇只得去翠香居碰碰运气。 说起翠香居，中书侍郎郭亦镇对它还是很熟的。 翠香居原本就是中书侍郎郭亦镇大娘子贺氏的亲戚开的，在东京汴梁城那也是响当当的。 作为朝廷高官，中书侍郎郭亦镇是不便进入这类烟花之地的。 中书侍郎郭亦镇考虑良久选择在翠香居对面的小茶馆坐下，然后叫护卫把翠香居老板找来。 护卫不敢怠慢，手脚麻溜就把翠香居老板贺启正给带来了。 一番问询下来，中书侍郎郭亦镇晓得一些情况了。 昨日刑部侍郎曾墨照旧来找了曼夏，之后就跟人走了，曼夏一直待在她的房中没动，至于刑部侍郎曾墨跟谁走的，翠香居老板贺启正表示不清楚。 就这点料哪够，中书侍郎郭亦镇不太满意，就要贺启正把曼夏带过来。 贺启正也是看是郭亦镇提这样的要求，若是其他人提绝对是一口回绝。 可让郭亦镇没想到的是，贺启正喊不出曼夏来。 中书侍郎郭亦镇对此有点恼火，不知道是不是贺启正在耍名堂。 中书侍郎郭亦镇看周围也没啥情况，索性心一横就决定进翠香居直接去问曼夏。 中书侍郎郭亦镇是一个小心谨慎之人，为防止出意外，特意留了十名护卫守在翠香居四周，要他们一有情况立刻禀告。 之后中书侍郎郭亦镇亲率十名护卫在翠香居老板贺启正的引领下进翠香居。 为表示尊重刑部侍郎曾墨，中书侍郎郭亦镇又把十名护卫留在曼夏房门外守候，他和翠香居老板贺启正一起进去见曼夏。 郭亦镇之所以要贺启正和他一起进去，只因他未曾见过曼夏，和曼夏十分的不熟，为避免引起曼夏的反感，他需要贺启正引见。 和中书侍郎郭亦镇想象的一样，这个曼夏果然长的标标致致，说她惊为天人一点也不为过，难怪刑部侍郎曾墨会不顾一切要替她赎身。 翠香居老板贺启正也算懂事，进去之后便把中书侍郎郭亦镇介绍给曼夏。 “这位是中书侍郎郭大人，是刑部曾侍郎的同僚。” 曼夏一听是刑部侍郎曾墨的同僚，态度立马变了。 先前曼夏是一张看谁都不顺眼的脸，这会变成了一张笑盈盈的小脸。 “原来是曾大人的同僚，那快请坐。” 曼夏边说边挪椅子。 中书侍郎郭亦镇老谋深算，先是四下打量了一会，而后坐下。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几个熟人，今本侍郎来就想问问昨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为了昨日的事，曼夏想起昨日发生的就有些害怕，她依稀记得刑部侍郎曾墨昨跟人走时交代过她，啥也不可对人讲，曼夏对这种交代还是蛮在意的。 “郭大人，昨没发生啥事，都好着呢。” 中书侍郎郭亦镇一怔，看来这曼夏并不简单，轻易不会相信人，这可咋办？自己都冒险进来了，不把事情弄清楚那怎么行？ 中书侍郎郭亦镇唯有耐着性子做曼夏的工作，口水都说干了，最后说刑部侍郎曾墨失踪了，哪都找不到他人，再不行动会出大问题。 曼夏这下着急了，她的后半辈子可全指望着刑部侍郎曾墨，要是曾墨出了事，她又得过以前的日子。 曼夏马上放下戒心把昨日在她这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 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有几个男的蒙着脸控制了曼夏。 之后又控制了进来的刑部侍郎曾墨，他们一番言语争斗后带走了刑部侍郎曾墨。 在被带走之时，邢部侍郎曾墨交代曼夏什么都别跟人讲，一心等着他回来就行了。 曼夏所讲的就这些，中书侍郎郭亦镇听完感觉用处不大，他刚想再问问。 房门被人踢开了，一群身着大理寺服饰的衙吏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大理寺少卿林哲。 中书侍郎郭亦镇见此大吃了一惊，这位林大人怎么来了？还这么猛？ 这位林大人此时带人闯进来肯定没好事，自己那二十名护卫不用讲已被这位林大人控制了，不然这位林大人不会这么大胆。 中书侍郎郭亦镇虽然有些慌张，但他还是要把场面先稳住。 “林少卿，你身为朝廷命官可知私闯民宅的后果？” 一脸严肃的林哲瞟了一眼中书侍郎郭亦镇。 “郭侍郎，你倒是好雅兴，大白天逛烟花之地，可知宋律否？” 中书侍郎郭亦镇对此冷笑了一声。 “林少卿，本侍郎奉命在此调查，并不是你口中的逛烟花之地，你休得胡言。” 呵，听这口气这位郭嬷嬷并没把林哲放在眼里哦，都到这份上了还这么嘴硬，看来得好好敲打敲打他才行。 林哲小声喝道。 “郭侍郎，你身为朝廷侍郎级高官，不思君恩也不想着报效朝廷，却流连在烟花之地，形迹败露还无耻狡辩，你知罪否？” 林哲说得义正言辞，可中书侍郎郭亦镇仍没当回事，他还在摆官威。 “林少卿，你有何资格管本官，本官乃朝廷正三品官员，你才几品？你要是识趣就赶紧收兵回寺，不然要你好看。” 中书侍郎郭亦镇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林哲有些不耐烦了。 “郭侍郎，凡事讲理，林某就给你讲讲官员逛烟花之地所要受的惩罚，第一重打二十大板，第二罚俸一年，第三至少降一级官位，你郭侍郎是正三品，至少降一级官位那最少降至从三品，罚俸一年，你肯定不在乎这点小钱，最重要的是第一条重打二十大板，不知郭侍郎你那小身板能扛住这二十大板不？” 林哲慢条斯理的说，已经够给中书侍郎郭亦镇面子了。 中书侍郎郭亦镇却仍在死撑。 “林少卿，本侍郎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了，本侍郎没有逛烟花之地，本侍郎在查事情。” 中书侍郎郭亦镇死不服输，一直在为自己狡辩。 林哲懒得跟中书侍郎郭亦镇啰嗦了，手一抬。 “来呀，将这三人拿下，直接押解进宫交官家处罚。” 林哲话音不重，可那句交官家处罚却令人心惊胆颤，这也太狠了吧。 愣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贺启正和曼夏顿觉形势不妙，他俩开始死命求饶了。 “大人，冤枉呀。” 冲上来的衙役根本不予理睬，他们动作迅速给贺启正及曼夏戴上了枷锁，随即又要给中书侍郎郭亦镇戴。 中书侍郎郭亦镇急了，忙喝道。 “慢，有话好好说，咱们可以谈一谈。” 林哲白了中书侍郎郭亦镇一眼。 “郭侍郎，你怕什么，等下到了官家的面前，你有冤伸冤，没冤你跟官家唠家常。” 林哲此刻己完全掌握主动，还趁势揶揄中书侍郎郭亦镇。 中书侍郎郭亦镇一脸的赔笑。 “林少卿，本侍郎认栽，说吧，要本侍郎干啥？” 中书侍郎郭亦镇这话一出，说明他己服软。 林哲有些开心，但仍板着脸，继续捉弄中书侍郎郭亦镇。 “郭侍郎，你想啥呢？咱公事公办，没有面子可言。” 这就有点出乎中书侍郎郭亦镇的意料了。 郭亦镇自认为自己已经低三下四了，这位林大人居然装傻充愣不给面子。 郭亦镇顿时来脾气了，但他不敢明着发作，怕惹毛了林哲回不了头了。 “林少卿，本侍郎也是爽快之人，只要你今日放过本侍郎，他日本侍郎一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中书侍郎郭亦镇这个时候还想作无谓的幻想，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敷衍了事，这行得通吗？林哲也不是好骗的。 “郭侍郎，你这么大的事还想他日再报，可能吗？退一步讲，即便你今日想报还得看你怎么报？须知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是要等价交换，你的他日根本不配。” 林哲直接把话撂明了，这下中书侍郎郭亦镇全明白了。 今日这坑八成就是林哲挖的，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精准冲上来抓人。 这么看来曾侍郎也一定是被他抓了，朝廷命官出入烟花之地还给头牌赎身准备纳为小妾，这就够曾侍郎受得了。 亏自己还在死撑，翠香居老板和曼夏那两坑货绝对不会帮你撑，他们只会一股脑全倒出来。 到那个时候只会是难看，可现在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看这位林大人要什么了。 中书侍郎郭亦镇想明白了，索性也放开了。 “林少卿，你不用打哑谜了，开你的条件吧。” 中书侍郎郭亦镇事是想透了，可把事想简单了，林哲要的他可办不了，得陆知心出面才行。 “郭侍郎，我的条件很简单就俩个，第一答应升林某人官至正四品，暂代大理寺卿之职，这也是官家的意思，被你们以各种理由无理压着，第二释放苏首富与静庐的人，解除对苏府的控制，就这两个很微小的条件，郭侍郎你看着办吧。” 林哲话一完，中书侍郎郭亦镇懵住了。 这两条件没一件省心的，就中书侍郎郭亦镇这官级，即使刀架郭亦镇脖子上，郭亦镇也办不来，这得陆知心首肯才行。 即便陆知心同意了，钱伯华和庞贤东肯定有啰嗦要说，到时候不光麻烦，还有可能受尽白眼。 中书侍郎郭亦镇纵横官场几十年了，决不能如此被动挨打，得强势反击一下，否则会被吃得渣都不剩。 “林少卿，这都超过本侍郎权力范围了，你叫本侍郎如何答应你？” 林哲瞪了中书侍郎一眼。 “郭侍郎，你可以求陆中书呀，如果陆中书同意，说明你在陆中书心中份量不轻，反之则轻如鸿毛，你报效陆中书多年，是时候看自己的份量了。” 林哲这话说的像那么一回事。 但中书侍郎郭亦镇没有一点高兴，他回瞪了林哲一眼。 “林少卿，你这是把人往死路逼呀，这么大的事就算是陆中书也未必做的了主，你不要太狠了。” 中书侍郎郭亦镇也挺狡猾地，看林哲没动作了，他就想拖延了，跟林哲打打嘴仗。 林哲看出了中书侍郎郭亦镇的企图。 “郭侍郎，林某忍耐有限，你再不做决定，林某立刻押你去见官家了，林某可没有心情跟你耗，况且林某已知会陆中书了，跟你讲这么半天是因为陆中书还未到，不过也快了，如陆中书摆官架子不来，那就不好意思了，要麻烦郭侍郎你到官家面前去狡辩，看官家搭理你不？” 在这扯了半天，原来这位林大人早已知会陆知心了，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干脆在这等死算了，中书侍郎郭亦镇愤怒之余感觉自己被人挤进了死胡同。 一个不留神就会性命不保，但愿陆知心会来，不然一切玩完。 中书侍郎郭亦镇盼期陆知心来，陆知心果不负中书侍郎郭亦镇期待在中书舍人陆飞扬的簇拥下来了。 陆知心一进来就露出了咄咄逼人的眼光，他先狠瞪了中书侍郎郭亦镇一眼，而后看着林哲。 “林少卿，阵势不小呀，几条街都封了。” 林哲坦然的很。 “陆中书，林某替朝廷扫除污垢不敢懈怠，由于时间关系闲话就不讲了，刚中书侍郎郭大人要求林某放过他，林某以为不妥，况且邢部曾侍郎昨日已认罪了，他们二人所犯之事都不小，没有天大的面子哪个敢放？” 林哲就事论事，似乎没太在意陆知心的感受。 陆知心脸色很是平平。 “所以林少卿打算如何处置中书侍郎郭大人？” 陆知心似乎很有耐心，一句责备的话都没甩给中书侍郎郭亦镇，倒是关心中书侍郎郭亦镇的安危，看来郭亦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低。 陆知心这个态度完全出乎了林哲的意料，虽然与陆知心权臣的形象不符，但陆知心这么一说，林哲反而不太好讲了。 林哲不信陆知心不救郭亦镇，他拐了个弯。 “陆中书，官家的提议被你们否了，官家这几天很郁闷，另外林某对郭侍郎的身体实在是担心，担心郭侍郎这小身板扛不住二十大板，要是二十大板还没打完，郭侍郎就卒了，那多不好，可要是不打郭侍郎，官家又郁闷，打又担心出人命，这两头都为难，陆中书，你看是不是由你拿个主意出来，平衡一下局势，弄一个皆大欢喜的场面，让大家别这么纠结了。” 林哲说话的态度蛮好的，陆知心就算想找茬也找不着合适的由头。 陆知心其实来之前就知林哲打的什么算盘，他痛心为什么郭亦镇会犯这样的错误，让人在烟花之地逮到。 如果光是刑部侍郎曾墨一个被逮到，陆知心未必会作理会。 可郭亦镇是他的心腹干将，那就不能不来了。 因为他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郭亦镇的帮衬，相比之下刑部侍郎曾墨则没有这么重要，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扔了就扔了。 但陆知心极不甘心就这么轻易被坑，他想再找找麻烦。 “林少卿，很明显郭侍郎是被人恶意陷害的，能不能先展开调查？” 林哲直接拒绝。 “陆中书，很遗憾不能，如果要展开调查，郭侍郎就要戴枷锁入诏狱吃牢饭打地铺，这几样哪样郭侍郎能忍受？林某不才，己把我们要的条件跟郭侍郎讲了，现在跟陆中书重申一下，立即无条件通过官家的提议，再就是无条件释放苏首富跟静庐的人，解除对苏府的控制，再说苏家的人己经敲了登闻鼓了，不放不好吧，静庐的人也必须放了。” 林哲一气呵成，说得很自然。 一旁的中书舍人陆飞扬恨得牙痒痒，要不是陆中书在场，说不定陆飞扬会冲上去跟林哲打起来。 陆知心同样心情不爽恨得要死，这位林大人还提了无条件释放苏首富，这也太得寸进尺了。 依陆知心的性子是不得肯的，可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心腹干将正被人掐着，不救会寒了不少人的心。 为大局着想，陆知心全面接受了林哲的条件。 “行吧，就这么办，本中书这就进宫跟官家商议，顺便把苏首富放了，你们也要解除对爵爷府跟徐府的封锁。” 陆知心没有丝毫犹豫与反对，这让中书侍郎郭亦镇颇为感动，林哲却有些失落。 为防止出错，林哲补了一句。 “可以，林某就在这等着，啥时陆中书把事办了人放了，啥时郭侍郎再走，为避免耍赖，限时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要是没动静，四个人一齐押送进宫面圣。” 林哲老谋深算，一步步把事办得滴水不漏。 中书舍人陆飞扬再也受不住了，他跳了出来指责林哲，别欺人太甚了，耍阴谋鬼计算不得什么真本事。 林哲毫不退让，当即训斥陆飞扬，这没你说话的份。 陆飞扬气不过又要跟林哲理论，被陆知心制止了，之后陆知心也没多说，扔下一句等着便和陆飞扬走了。 毕竟是一代权臣，跟陆飞扬这厮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格局，陆知心有认输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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